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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十三炼狱中的最后一座，便是因为这里囚住的，是时光。”叶慕辰剑眉一挑，眼神中的/念渐渐消散开。

只听南广和继续放软了声音与他道:“孤方才说到那个小儿失去了双亲，族中有不怀好意者，想将他送去仙阁做炉鼎。”

“……唔。”这一声，叶慕辰应的不甚情愿。眼睑跳了跳，才又闷声问了句，“那小儿有甚好处，殿下你就如此喜他？”南广和讶异地瞥了他一眼，随即便想明白了，知道这厮想必以为那投生后的小儿便不再是他，因此在吃那小儿的醋。

南广和闷闷地笑，撒手放开他那颗大脑袋，身子后仰，笑得前仰后合。黑海中皆是他肆意的笑声。

仿若这里不再是黑暗炼狱，而是人间那处小小的院落，在朱红墙下，那小儿成长为铮铮男儿，手中握着凤凰儿刚给他的长刀，闷声闷气地道，凤儿你这刀法却是自何处习来的？那教会你刀法的，究竟是何人？

前尘往事于一瞬间汇集，笑得南广和眼角都泛起了桃花泽。

叶慕辰虽不知他在笑什么，却也能瞧出他在嘲笑自己，便僵着一张俊脸，哑声道:“殿下，臣在意你。哪怕那小儿当真是臣投胎转生的，那也是别一人。臣心里头并不乐意听见那人的事儿。”南广和倒没料到他这次居然如此坦白，承认了心中醋意。广和睁大一双丹凤眼，奇道:“这小儿便是昔你雕刻的那个人偶形状，体内藏着的也是陵光你的魂魄。他就是你，你就是他，有何可吃醋的？”叶慕辰抿紧，眼眸低垂，声音而闷热。

“殿下，倘若你转世成了另一人，臣固然会去寻你，但是必不会像恋慕殿下你这般，去恋慕那一人。”南广和越发诧怪。

叶慕辰顿了顿，似乎在仔细斟酌字词。他说的极慢，极小心。

“十万年前，臣第一眼相中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羽族帝君，其后的九万七千年随侍，臣心中眼中亦只有帝君一人。”

“随后若如殿下你所言，臣转生为那孤煞小儿，那么即便见了帝君，亦不相识。那段故事如何，臣如今亦毫无记忆。”

“独有下界大隋昭年间，殿下为大隋朝最后的皇室子弟，臣与殿下自幼相识。那短暂的一十六年，于殿下而言不过庄周化蝶，一场浮生幻梦。然而于臣而言，那十六年却是刻骨铭心的血与悔恨。臣于殿下殉国后的每一个夜，于灯下梦中，所思所念者，是殿下你……再不是三十三天那位帝君。”叶慕辰停下，迟疑地看向南广和，神局促。

“殿下，臣这样说，可曾说明白了？”南广和蹙眉，边笑意渐渐淡了下去。他凝视于一切都暗沉的光线中，叶慕辰那格外认真的神，忽地脑海中有个什么念头一闪即逝。他在那念头彻底湮灭前抓住，盯着叶慕辰瞳仁内的自己，神有些奇异。

“叶慕辰，所以你的意思是，哪怕三生三世，你一直都是你，孤亦不可将你当作同一人？”尾调拖的很长，往上扬，颇带诧异。

叶慕辰寻思了片刻，终于着他的目光，郑重点头。

南广和歪了歪脑袋，随即手背一敲，笑道:“这却是哪门子歪理！所谓此身虽灭长存【注】，即便换过了万千具身子，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哪来的不同？”叶慕辰这次却格外坚持。他见广和侧首笑得快，心中便如同被人捶了一拳，说不出疼不疼，只觉得闷。他又沉声道:“殿下，是不同的。”南广和含笑望着他，随口漫然道，“随你，你一定要吃醋，便醋着吧……”

“不！”叶慕辰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眸光坚定，情//洪再觅不到踪迹。一张俊秀脸上神格外的认真。

认真的，便如同万年前，他当场叛出三十三天凤外的那一天。

于是南广和渐渐收起调笑神，亦正望着他，于一片拍案的海涛声与锁链振动的簌簌声响中，肃然拱手道，“陵光上将于极情道一途的体悟，孤愿闻其详。”这话不伦不类，似笑非笑。

叶慕辰怔了怔，随后以拳抵在边，弯剧烈呛咳。咳嗽声一阵高过一阵，瞧那架势，分明要将毕生所有的尴尬都从肺里甩出来。

南广和不得不摸了摸鼻尖，迂尊降贵地提起一只玉雪般的手，搭在他肩头，款声道:“历来只许你气我，却不许我逗你。朱雀你这厮的脾气，可真是越来越臭了。”顿了顿，似嫌不足，又笑道:“应该是又臭又硬。”叶慕辰咳嗽的更厉害了。

南广和笑注视他，故意将话题拐的越来越弯，渐渐找不到最开始想讨论的那事儿后，叶慕辰却偏还记得，非得抱着他，气息尚不均匀，脸上薄薄一层红晕。道，“殿下，你不是我，所以不知臣心里头是极痴的。臣是个愚人，一生一世，只能认得一个人。”南广和便收了笑意，起眼皮，心里头有些气。

“陵光你的意思，是孤滥情？”以为他要反驳……

不料叶慕辰那厮却抿紧，再不吭气了。

南广和:……？！

黑海中暗无天，光线沉沉，映照的叶慕辰那张俊脸果然更冷更硬。

南广和一口气上来，立刻板着脸道:“你若当真觉着孤不该去寻那小儿，不该于地府三途河替你筛魂，那你便直接说出来。你我之间，一直都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