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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晓辞的脸红了起来，心脏怦怦怦跳的厉害，那点生气愤恨，早已不知飞到了哪里？

沈清川抬眸看他紧闭的眼睛，颤抖的睫和红了的耳尖，角轻蔑地向上挑起，那么点钱就能换他心甘情愿！

他不知道的是，田晓辞怦然而跳的心脏后面，并不是因为那笔钱，而是因为那只蛋糕。

那是一只白咖啡百利甜酒巧克力蛋糕，田晓辞曾经在朋友的生宴上吃过，他很喜。

后来他去那家蛋糕店，看到小小一块就接近上千元。

他只舍得买过一次，是他母亲生的时候。

再后来，他陪沈清川去定甜品，又看到了那款蛋糕。

他望着那只蛋糕，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他的母亲在千千万万人中，只能算的上普通。

她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可是，在他眼中，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母亲。

她一个人将他带大，吃过很多苦，偷着过很多泪，但在他面前却永远保持着微笑和乐观向上的神。

她从没享过什么福，所有的福气，她都给了他。

他也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没有父亲而生过一丝一毫的遗憾，有母亲就够了。

他没觉得比别人少了什么，缺了什么，他一样笑，撒娇，委屈了会扎进母亲怀抱眼泪……

他很幸福！

他想着她，怔怔地走了神。

直到沈清川结账时，他才发现他临时加了那一只蛋糕。

田晓辞很喜，他其实不敢多吃，怕发胖，只吃了一两口，却快乐了一整天。

他的快乐简单又单纯，无论如何，他才只有十九岁而已。

十九岁的他，心还很浅，浅到一点点甜就溢了出来，溢进了眼睛，溢到了角，溢了整颗心脏，藏也藏不住。

后来沈清川总是有意无意地买这款蛋糕给他。

田晓辞甚至不自量力地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多看了几眼？是不是他也在偷偷关注着自己？

这念头甜又折磨，每每在心头浮起，都会让他在甜中到极度的羞和自我厌弃。

已经拿了人家的钱，还有什么资格图人家的心和情？

就算只是想一想也已经越界，也已经不配。

他也是有羞心的！

但此刻，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即便羞着也忍不住主动合。

那蛋糕太甜了，甜的他昏了头脑。

每周三周六封允都要回老宅陪母亲吃饭。

说是老宅其实不过是外公外婆留给母亲的产业，一套老式的居民楼。

九十平左右的小套三，装修的很简单，但窗明几净，很是整洁。

台上摆着的一盆盆绿植，在秋的光下不见丝毫颓败。

桌上摆着炖了一上午的灵芝虫草花炖水鸭，和几道小菜，都是封允平时吃的。

封冉正帮封允盛汤。

她五十多岁，脸上虽然也被岁月留下了些许痕迹，但仍能看出年轻时是一个绝的美人。

就算现在双腿残疾，言谈举止间仍难掩优雅从容，整个人都透着股安静与平和。

“换季容易生病，多喝点汤有好处。”封冉慈的笑着。

封允接过碗，眉眼间是光，让他看起来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人一般:“谢谢妈。”他很享受食物带来的幸福，吃起东西来也慢条斯理。

他的姿态优雅，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

封冉看着他，很自豪！

他是她最完美的作品，他的一切都是因着她的刻意雕琢而成！

母子俩相对而坐，餐桌上很安静，只有餐具偶尔发出极轻微的细响声。

封冉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汤勺顶端:“你孙阿姨前两天来过。”封允手中的汤匙顿了顿:“哦。”封冉淡淡道:“原先是我错了，当年定下的是宁家的老大，不是老二。”封允把汤碗放下，挑了挑眉:“是您错了，还是别有内情？”封冉知道瞒不住他，轻轻笑了笑，便如实说了。

最后道:“宁家老大比你大一岁，大一点也好，能稳重些，你觉得呢？”封允又端起了汤碗，小小的碗挡住了他半边脸，也挡住了他角的冷意:“不是说过吗？除了那件事，其他都听您的。”封冉意地笑了:“我跟你孙阿姨商量了下，婚期也尽快定下，那孩子是个模特，工作也忙的，你也23了，不小了，早一点成了家，好安下心来闯事业。”封允放下了碗，碗里干干净净的，他扯了扯角:“您看着办，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起身拎起自己的风衣，搭在肘弯里，没再看封冉一眼，轻轻开门出去了。

封冉摇了摇头，向略带着些担忧的胡嫂笑了笑:“还是那么孩子气，让我怎么放心？”胡嫂叹了口气:“我倒觉得小允这几年变了很多。”封冉没说话。

封允是变了，以前笑起来，如薄而出的朝，可以穿透黑暗，那样的笑容染的身边人都很容易快乐。

现在的笑，看似很光，但作为母亲，她知道，那里面少了很多东西，又多了很多东西。

他的快乐少了，抑多了，但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封冉并不以为然。

封允坐进车子里，闭着眼睛把身体陷进了座椅里，车窗大开，秋的风涤着空气里的污浊，让他的呼顺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