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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二难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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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午后,宝玉睡了中觉起来,甚觉无聊,随手拿了一本书看。随手翻来,正看见“吾未见好德如好者也”一句,不觉刺心。因放下这一本,又拿一本看时,却是晋文。翻了几页,忽然把书掩上,托着腮只管痴痴地坐着。

袭人倒了茶来,见他这般光景,便道:“你为什幺又不看了?”宝玉也不答言,接过茶来,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袭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也只管站在旁边,呆呆地看着他。忽见宝玉站起来,嘴里-=www.feiniaoks.com=-咕咕哝哝地说道:“好一个‘放形骸之外’!”袭人听了,又好笑,又不敢问他,只得劝道:“你若不看这些书,不如还到园里逛逛,也省得闷出病来。”那宝玉一面口中答应,只管出着神,往外走了。想起李纨所托之事,顺着山脚刚转过去,已闻得一股寒香扑鼻,回头一看,果是妙玉那边栊翠庵中有十数枝红梅如胭脂一般,映着初,分外显得神,好不有趣。

宝玉便立住,细细地赏玩了一回,口中一边道:“酒未开樽句未裁,寻问腊到蓬莱。

临风踏禅门叩,为乞异香入韵来。

槛外玲珑一裁,丹砂才吐绝尘埃。

不求大士瓶中,为乞嫦娥槛外梅。”便一边轻叩栊翠庵门扉。妙玉女徒静心闻声来,约有十七、八岁,身上青衫洁净,生得面白红。见了宝玉,不觉风,笑容可掬,急急上前稽首道:“请二爷小房献茶。”将进小禅室,将茶来泡。

宝玉嘴里问着:“怎不见妙师在庵中?”便上前搂住静心亲嘴。

静心原来与宝玉契厚,低首含笑道:“二爷,可不赶巧,师傅刚被鸳鸯请了去,说是给老太太讲解《金刚经》”宝玉心中怏怏,搂住静心道:“我一向想你,恨无便处。既然天赐良机,切勿当面错过。”静心笑道:“二爷不可如此,师傅知道了,怕要责罚。”便故意用手来推。

此时,宝玉心中烦闷,火升腾,遂将静心按倒在藤榻上,道:“好焦渴,姐姐救我则个。”静心挣扎几下,不娇脸晕灼,又不敢高叫。宝玉心难抑,一把扯开静心的小衣,又忙褪下自家绸身于前。

静心犹自羞涩,不肯相就,被宝玉一下将她身子搂定,就伏上身,将裆中酸的惹祸之物向捣。静心情动,不能自持,手由不得放松了些,被他趁势下。

宝玉俯视其牝,只见舒卷,稀疏,鼓鼓一道牝沟。便手着捻那话儿,凑近那孔窍,研研擦擦,真是龙进深渊,直溜至,抵触花心。静心上次被宝玉开苞,兴犹味尽,今妙玉不在,乐得受惠快活。便不再推挡,柳款摆,耸身迭股,相相送。得宝玉兴发如狂,急急彻推送,一味捣。

半个时辰,忽闻禅寺钟响,二人方才云停雨驻。

宝玉向静心自取了梅花回转,行到半路,只见贾母房内的小丫头子名唤傻大姐的,从稻花村笑嘻嘻走出来,手内拿着个花红柳绿的东西,低头瞧着只管走。

不防头撞见宝玉,抬头看见,方才站住。宝玉因说:“这傻丫头又得个什幺巴物儿,这样喜?拿来我瞧瞧。”忽见一个五彩绣香囊,上面绣的并非花鸟等物,一面却是两个人赤条条的相抱,一面是几个字。这痴丫头原不认得是意儿,心下打量:“敢是两个妖打架?不就是两个人打架呢?”左右猜解不来,正要拿去给宝玉看呢,所以笑嘻嘻走回。忽见宝玉如此说,便笑道:“二爷真个说的巧,真是个巴物儿,且瞧一瞧。”说着便送过去。宝玉接来一看,吓得连忙死紧攥住,忙问:“你是哪里得的?”傻大姐道:“我掏促织儿,在珠大院子山子石后头拣的。”宝玉道:“快别告诉人!这不是好东西。连你也要打死呢。因你素是个傻丫头,以后再别提了。”这傻大姐听了,反吓得黄了脸,说:“再不敢了。”磕了头,呆呆而去。

宝玉便笼在袖里,心内十分罕异,揣摩李纨此物从何而来,又如何受用此物?

且不形于声,向李纨院中走来。

却说这李纨残妆半卸,正在屋中与香菱闲谈,恰问:“宝玉要取的红梅怎未送来,或是妙玉天生怪僻,不好多话。”一语未了,却报宝玉已到。

香菱听了,喜孜孜扶了李纨慢移莲步,款整衣裙,袅袅娜娜走将出,见宝玉笑欣欣擎了一枝红梅进来。

众丫鬟忙已接过,入瓶内。一面说一面大家看梅花。原来这枝梅花只有二尺来高,旁有一横枝纵横而出,约有五六尺长,其间小枝分歧,或如蟠螭,或如僵蚓,或孤削如笔,或密聚如林,花吐胭脂,香欺兰蕙,各各称赏。

李纨使个眼儿,香菱会意,领了众人退出。

宝玉见李纨只穿着墨绿小袄,散挽乌云,只出水红抹,一痕雪脯,偏倚在太妃椅,恹恹的不似那神,姿态墟呵,凝眸顾盼,另有一种佳趣,好不垂涎。

便一揖到地,说道:“嫂嫂之托,幸不辱使命!不知有否为报?”见妇人出一条白,隐隐的两枚峰,好生动火。站起来上前假做扶她,却上前一把抱住,接着,就亲了个嘴。

李纨闪避不及,急道:“二爷!你嘴里怎幺越发没了捆儿了?常言道:懒猪不拉窝里屎,岂有兄嫂之间这般调情斗口齿的?”宝玉嘻笑道:“常言亦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哩!索破了例就完了!”言毕,要扯妇人的小衣。

李纨见这话越发僻了,一边道:“二叔!你说话怎幺越发没前后了!”一边奋力推攮,“你的情意,我心足矣!奈何未亡人心如神灰,早随你死去的大哥哥去了。指望着兰儿有一点儿出息,也替你大哥哥顶门壮户。”想着旧事,两行珠泪不住簌簌的落将下来。

原来,李纨虽见宝玉二叔,则温文尔雅,貌又丰神秀雅,本有窃看顾之理,酷似故去的亡夫贾珠,而温存体贴还犹胜一筹。但她自幼闺训森严,这些天思前虑后,一是怕那言蜚语,心忧人言可畏;二是一心望子成器,不惹事生非。近只是布裙荆钗,足不履户,关门独坐,一点外事不闻,终打消与宝玉那苟且之念。

宝玉听了,寒了半截,不敢违拗,只得住了手,叹道:“尊嫂际此芳年,具此才貌。奈何清灯长夜,做无益之苦守,务虚名而去实际乎!午夜静思,常窃为尊嫂叹惜。”李纫见他说的不伦不类,羞臊得脸通红,嘴里却强自镇定,道:“二叔,你平读圣贤之书,岂不闻‘万恶诚为首’?古人屡屡言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非为。患下孽债,恶积天谴!你我行此苟且之事,后有何面目见你兄长于司之下。二叔,汝即为家中嫡子,当为弟妹表率,切不可沽于女途不返。”宝玉难掩自惭,不敢轻口轻舌冲撞,便道:“嫂子,怎幺今说出这话来?

我如何担得起?圣人亦言,饮食男女,人之大存焉。当年,孔夫子见卫灵夫人南子,为其美所惑,环佩玉声璆然。圣人尚且如此,何况我辈凡夫俗子。

嫂嫂如此风,弟弟怎可有目无珠。

“言毕,竟忘乎所以,上前狎其,尝其滑腻,低声劝道:“古来才子佳人之遇种种,未闻因秽而为之报者,嫂何过虑之甚。况贤嫂苦守十载,兄长泉下有知,也当欣了。‘太上’说的好,救人危难,最是骘事。我想名垂千载,不如今宵快乐,嫂子何必如此死心。”李纨一边推闪,一边急的红了脸,叫道:“二叔,你越发比先不尊重了!”却被水淋漓、痴痴,半晌方挣起身,正道:“我且告诉你,要是换了别人,泼皮无赖这般得罪了我,倒还罢了。还亏你是大家公子哥儿,每念书学礼的,越发连那小家子的也跟不上。”宝玉口内百般央求:“嫂子寡居多年,何必拘执至此!空房寂寂,倚枕无聊何苦呢?今庭院无人,不可错过。偎香怀玉,自享不尽衾帐之娱矣。小弟不才愿与尊嫂若此不疲,不知老之将至。”李纨听了宝玉越发说得不堪,忙止道:“罢,罢!嚼舌的猴儿崽子!别只管嘴里这幺不清不浑的!知道的说是玩,不知道的,再遇见那样脏心烂肺的、多管闲事的人,吵嚷到那府里,背地嚼舌,说咱们这边混账。”宝玉听见李纨如此拒绝,话又锋利,无可回答,一时脸上过不去,也明欺她素儿,忙陪笑:“嫂子,从古至今,连汉朝唐朝,人还说‘脏唐臭汉’,何况咱们这宗人家!你家子算一算,谁家没有些风事。连那边大老爷这幺利害,琏二叔还和那小姨娘不干净呢。凤婶子那样刚强,瑞大哥还想他的账,哪一件瞒了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许他们偷偷摸摸地享那抱玉偷香的乐事,偏咱们就这样‘丁是丁,卯是卯’的?不过大家将就些罢了。”宝玉只管信口开河,胡言道。李纨这厢却已羞得是面红颈赤,啐了一口,骂道:“好个二叔!越发连个体统都没了。各门另户,谁管谁的事?你趁早打了这妄想!”宝玉本要回去,可这一肚子的隐情,越发被勾起,索从袖里扔出一个香袋来,说:“你瞧!”李纨忙拾起一看,见是十锦意香袋,也吓了一跳,忙问:“二叔,从哪里得来这物事?”宝玉见问,说道:“我从哪里得来?我天天坐在井里!幸亏我是个细心人,才偷空儿,谁知你也和我一样!这样东西,大天白,明摆在园里山石上,被老太太的丫头拾着。不亏我看见,不然早已送到老太太跟前去了。我且问你:这个东西却是从何而来?”李纨听得,也更了颜,忙问:“二叔怎幺知道是我的?”宝玉笑道:“幸亏傻大姐还不解事,当作一件玩意儿,至我手里。嫂子青妙人,儿女闺房私意是有的,还要和我赖!幸而园内上下人,尚未知晓。倘或丫头们拣着,与老祖宗、太太太看见,这还了得?外人知道,这命脸面要也不要?”心中胡想,平时寡言少的嫂子暗地拿着这玩意儿自渎下之物不觉如初发之笋,生机

李纫又急又愧,登时紫了面皮,便双膝跪下,也含泪诉道,越发泪如雨下又哭又叹道:“二叔说的固然有理,我也不敢辩,但并非我来这样东西。我屋中孤儿寡妇二人,馀者老婆子们,要这个何用?其中二叔只须细想:这香袋儿是外头仿着内工绣的,连穗子一概都是市卖的东西。今且对二爷实说,却是你那过世的哥儿、不长进的下种子,那时留下来的。”宝玉听了这一席话,很近情理,心忖:“我一个混浊男儿,何苦用这劳什子难为她一个孤嫂至亲,岂不是与那下作之辈所为?”当下扶她起来,因叹道:“你且起来。我也知道你孤儿寡母不易,不至这样轻薄。刚才不过是我气你的话,但只如今且怎幺处?”李纨道:“若要我依你言语,只要依我三件事!”宝玉应道:“我既是为嫂子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休说三件,便是三百件,我也依得!”李纨指定宝玉,说出那三件事来,有分教:“偷尽妙尼来护嫂,了却心愿去亵母。”毕竟李纨说出那三件事来,且听下节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