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又一天过去了，雨停了。被洪水淹没的排水沟和砾石经太一晒又干了。莫丹做了饭，刷了碗，给雷利换了腿上的敷料。她从是泥浆的石头里找回一节木，雷利正用它为自己削拐，边削边吹着口哨。莫丹想看会儿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老走神。

雷利很早就去睡了。莫丹却毫无睡意，脑子里老想着有关和亲密之类的问题，琢磨着自己明天应该怎么做。她觉得这么坐下去，更睡不成了，干脆走进帐篷，钻进睡袋。没想到却酣然入睡，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天亮，直到雷利把她叫醒。

"该起了，莫丹。我们该走了。"莫丹一骨碌坐起来，脯在衬衣下颤颤的，"已经早晨了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瞧你头发蓬蓬的，像海上刮起的风暴。"'她睡眼惺松地看见他正在往手指上线绳，"你昨晚睡着了吗？"她咕哝着问。

"你睡了以后我才睡的。"他说话的口气俨然像丈夫对子。她突然说了一句:"我甚至不懂什么叫亲密。"

"你想忏悔？"

"你别嘲笑我好不好。"他轻轻地揪住她的头发，"我没有嘲笑你，莫丹。连我也不懂究竟什么是亲密。但我觉得我们谈话的方式就有点亲密。"

"雷利，你喜我吗？"说这话时，她觉得她的舌头仿佛有点不听使唤。

"非常喜。"

"我也喜你，"她把声音放得很小，"其实你让我发狂。"

"那你得跟我好好说说。"他松开揪住她头发的手。"快起来吧，姑娘。你还得拆帐篷呢，我们要好好收拾收拾。"拆帐篷的事她还没顾得上想。如果把帐篷拆了，那就等于默认要和雷利在索来尔过夜。她把头发向后一甩，"我们得步行四英里。这段路没我的帮助，你肯定不行。我还得带上背包，死沉死沉的，够我受的。"

"这样吧，"他仍固执己见。"你可以先把背包藏在岩石下面。这几天，我一个大男人不但照顾不了你，反而把你拖累得够呛。只要我知道霍华德和德兹没走，就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回这儿来。此外，我还要起诉，我需要你做证人。"他当然要起诉，她想到了这点。也正是为了这个，他们才要去找警察。不过她以前怎么没想过，把这事报告了警察，结果会怎样？"那两个家伙若是被警察抓住，肯定会被审问的，"她惶恐地说，"那样一来，我岂不和你拴在一起，没完没了了。"他脸上的表情一点儿都不亲密了，对她吼着:"快起来吧，莫丹。第一步是离开这里。"

"我们又在吵架。"她说。昨晚她关于亲密与吵架的想法都只是理论？桌盟绻碳岢值睦砺哿饔诳仗浮ス囊拢自赥恤衫上，一阵忙乎，一个半小时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帐篷营具收藏在一个干燥的岩中。他们吃了早饭，带足了路上的干粮。她顺便把急救箱和几件换洗的衣服，放在随身携带的小行囊里。

莫丹最后环顾一下四周。岩石现在光秃秃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亲自拆了帐篷，放弃营地去索来尔过夜，而且是和雷利一起。

在上还是下？

"走吧。"她恋恋不舍地说。

一路上，为了照顾雷利，她有意放慢脚步。他紧赶慢赶努力跟在她后边，寸步不落。她坚持每隔二十分钟休息一次，穿越峡谷和砾石时不得不延长休息时间。他们穿过第三条狭长的裂隙时，雷利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拐上，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她关切地说:"你靠着我，雷利。我们还得绕过一大片树林。"

"我能行。"他气吁吁地说。

走着瞧，她暗想，让你逞能。

她有点赌气，一是因为遭到拒绝，二是因为自讨没趣。她大步星走到他前面。太耀眼地照着，她只顾向前走，本没留意脚下。突然，她听见不远的地方有窸窸你的声音，与此同时一道亮光闪过，那是响尾蛇的警告信号。她脑？锫砩铣氏殖鲻费肋肿臁⒊舐薇鹊南煳采偈绷酵确⑷恚恢搿康乇蝗舜雍竺嬉话炎テ穑诳罩校？扑通"一声仰面朝天摔到离响尾蛇十几英尺远的地方、响尾蛇七扭八歪滑到了树下，长长的身子盘成一团，沙地上留下它滑过的痕迹。

雷利走上前，急切地问:"伤着没有？"

"没…有。"她结结巴巴地说。

"是响尾蛇吗？"她点点头，"是条个头不大、年老体衰的响尾蛇。"她咬文嚼字地说。

"我看它不大嘛…我是不是过于了？"

"哦，不。这是最毒的一种响尾蛇。"莫丹呆呆地望着他，浑身像筛糠一样哆嗦。"别看你腿脚不利索，反应倒快。是你救了我，多亏你了，雷利。"他着腿，"这下我可知道了，和响尾蛇比起来，海上飓风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她诚恳地说:"都是我不好，太大意了。我知道天凉的时候，响尾蛇白天常常盘在树上或岩石上。"

"怪我，拒绝了你的好意，惹你不高兴。这样吧，至少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我们暂时休战，好不好？这样我们才能双双平安地离开这里。"

"你把我从地上抓起来时，腿很疼吧？"

"当时顾不了那么多了。"

"雷利，真对不起。"看着他脸上痛苦的表情，莫丹紧紧咬住了下。"再有两个小时我们就走出去了，"莫丹似笑非笑地说，"想想看，我们马上就能住进高级旅馆，洗上热水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