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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权，将宁王远贬至雁北！数十年如一为国劳，殚竭虑，不敢有丝毫懈怠！这盛世如朕所愿，国泰民安！朕问心无愧！”元祁话风一转，剑指着沈执，言辞冷冽:“可你却因一己之私挑起了战火，置全天下苍生于不顾！沈执啊沈执，你名不正言不顺，即便当了这个皇帝，也没有谁真正服你！”沈执道:“这点我不否认，哪怕余生让我跪地不起地赎罪，我也心甘情愿。元祁，你我上辈子定是仇人，这辈子才这般剑拔弩张！来吧，决一死战！”元祁再不同他废话，两人真刀真打了起来，若说此前还有些顾虑留手，现如今却招招狠辣，双方都不留情面。

沈执得了夏司半身功力，实力怕是在场无人可及，因上次在右手上吃了亏，这回直接将右手背在身后，不给元祁任何可趁之机。

不过电花石火间，二人已经过了数百招，各受了些轻伤，沈执趁机一剑将元祁面具挑飞，出一只浅灰的眼睛。

元祁攥着剑往后倒退一步，一口鲜血了出来，沾了龙袍。

再一抬眸，剑尖离他喉咙半寸之遥停了下来，沈执静静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元祁笑道:“刺啊，怎么不刺了？杀了朕，你就是皇帝了，杀了朕，你就大仇得报了，来啊，杀了朕！”沈执略带怜悯地望着他，觉得此生甚没意思，小半辈子都活在仇恨里，鲜血本无法抚平他心里的伤口，失去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他其实至始至终只想讨个公道而已，可元祁好似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元祁敛起笑容:“杀了朕！”沈执抬眸望了望天，怅然若失道:“元祁，你真的一点都不我吗？真的一点点都不吗？我在你心里，真的一点点都不重要？”元祁侧过脸去，一言不发，似乎觉得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功败垂成，生死由命。

“真的一点点都没过吗？你打我的时候，有没有过一点点心疼？”沈执神失常似的，哑着声儿道:“我从始至终，就想听你道个歉，真的有这么难么？”元祁剧烈地咳嗽起来，吐了地鲜血，还夹杂着破碎的内脏，仍旧一言不发。

沈执极其失望，又问:“元祁，你当年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救你，”元祁仰头哈哈大笑，事到如今说这个已经毫无意义了。

当初他怀有多大的热忱救下沈执，现如今就有多么地憎恶。

竟被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夺了皇位，真是天大的一场笑话！

元祁不由自主抬眸望天，见晚风轻和，天边霞光稀疏落在眉眼间，温柔宁静，盛夏光景如此明媚，今后再也见不到了，元祁忽想起当初也是这么一个傍晚，他出了金銮殿，身疲倦。见沈执伏在台阶上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不忍将他唤醒，弯把他抱了起来，一步步地从金銮殿走回了东。

那沈执睡得酣甜，本不知自己得到了一直最想要的拥抱。

元祁的眼眶泛酸，觉得此生什么都没得到，当初那术士的话倒也应验了，帝王此生注定而不得，越想留住的人，越是留不住。

谢家老爷子的话同样也应验了，沈执的确祸国殃民，是个祸端。

可不知为何，时至今元祁很想听他唤自己一声皇兄，遂抬眸道:“阿则，再唤朕一声皇兄罢？”沈执摇头，拒绝了。

元祁有点不死心，涩然问道:“阿则，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皇兄了么？”沈执道:“是你亲手把我推到谢陵怀里的。”元祁神恍惚，怅然若失地摇头道:“今生朕从未后悔过，倘若能有来世，朕不会再同你有任何瓜葛。”沈执将剑掷在元祁面前，面无表情道:“我谢你当年救命之恩，恨你杀之过，元祁，我不杀你，你自行了断罢！”元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见了什么好听的笑话，等笑够了才抬手一擦边的血，他并不拿剑，缓缓站了起来，在众人的目光中摇摇晃晃地往台阶上走。

旒冕掉落在地，玉冠散，长发披肩，龙袍上鲜血淋漓，竟在长达几十级的台阶上留下了血印，沈执弯捡起地上的面具，再一抬眸时，金銮殿火光冲天。

风助火势，很快就烧红了半边天。那道明黄的身影葬身火海，连同那些罪孽一并埋葬。

“皇兄！”小十七抱着孩子狂奔而来，大声喊道:“皇兄，你回来，皇兄，皇兄！”沈执低头看着手上染血的面具，赶紧抬眸望了望天，一阵怅然若失，年少时的信仰终是烟消云散。

“你死了我皇兄！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小十七捡起地上的长剑，冲着沈执挥剑，脸憎恨，“我要杀了你，为我皇兄报仇雪恨！我要杀了你！”沈墨轩眼疾手快，赶紧将小十七手里的剑打掉，按着他的肩膀急声道:“殿下住手！这是你九皇兄！你快跪下，唤他九哥！快啊，跪下啊！”

“我不跪，我死也不跪！我九哥病死了，他病死了！”小十七抱着阿湛哭得泪面，“我不跪，我不喊！”沈墨轩生怕沈执会对小殿下动杀念，忙低声道:“殿下，你莫要糊涂！你今唤了他九哥，才能保住你的命啊！”他目光落在小十七怀里的孩子身上，愣了愣:“这是……太子？”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