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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朝中三公各一本，给孤王也留一本……汁泷？”汁琮正要把姜恒那本册子扔回去，汁绫却道:“让我先看看。”汁绫先是接了过来，姜恒便道:“是。”

“吩咐人做就行，”汁琮说，“用不着你亲自去，给你们一个月时间，东针对这本《雍地风物志》上所述，必须召集幕僚，提出解决办法。”太子泷答道:“是。”

“此法将在开颁布，”汁琮说，“权当变法，但有些条文，依旧不可胡废改，新法拟成后，左相管魏、右相陆冀审议。其中涉及军队的，上将军汁淼、汁绫，及大将军卫卓先看过。冬至以前，所有新法必须拟出来，在琉华殿内召开问政，征集读书人的意见。”

“是。”姜恒点头。

“其中有迫切需要先行的，”汁琮说，“上一道奏折，予你权宜行事。我们没有时间了，这一仗必须打，内忧外患，须得同时解决，时间不等人。”姜恒又答道:“谨遵王令。”

“王上，”姜太后又说，“既然姜恒回来了，我便依旧将界圭派给他。”

“唔。”汁琮避开姜恒的视线，复又若有所思。

姜太后朝姜恒说:“你若不喜界圭跟着，又或者是他得罪了你，你赐他自尽罢了，记得找个没人的地方，也不用让他回来了。”姜恒忙道:“不敢，姑祖母。”这话隐隐有着昭夫人的气势，姜恒仿佛觉到了另一个铁石心肠的母亲。

是夜，姜恒解决了心头大患，长吁一口气。

时至今，他才有真正回到家的觉，寝殿内，所有的东西都收拾过了，比起自己刚来那天，殿内打扫得纤尘不染，还多了几件摆设，侧旁增加了一个书柜。

耿曙把他们带回来的东西收拾出来，一切亲力亲为，一如曾经相依为命的子。

姜恒说:“你晚上在这儿睡还是回房睡？”耿曙正宽衣解带，说:“当然在这儿睡，还用问？我要与你说话。”

“回你房去。”姜恒催促道，“你总这样，汁泷会不高兴的，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抢了他哥哥。”

“什么抢了他哥？”耿曙莫名其妙，“这与他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与他睡一间房。”姜恒看着耿曙，这时候，外头传来界圭的声音。

“殿下，”界圭道，“太子殿下在您房里等着，想找您说话。”姜恒示意你看，来了吧？

“他又来做什么？”耿曙说，“白天总待在一起，话还没说够？要晚上说？”姜恒说:“对啊，这话正好还给你自己。”耿曙:“……”耿曙没了办法，回来时在路上，他答应了姜恒，在雍内不能表现得太亲近，姜恒对许多人而言，仍是外人，一切须得待他慢慢融入了这里再说。

耿曙若为了陪他，连军队都不管了，只会让汁琮迁怒于他。

“明天你还要召开作战会，”姜恒说，“早点歇下罢，快去。”

“那我半夜再来。”耿曙知道姜恒就睡在自己隔壁不远处，倒是不必太坚持。

姜恒把耿曙送出去，界圭则在门外打了个地铺，与他对视一眼。

“进来啊。”姜恒说。

界圭说:“外头好，外头凉快。”姜恒笑道:“哪儿有让自己舅舅睡地板的？进来吧。”界圭于是卷起铺盖，进了房里，朝姜恒上一躺。

“你给我下去，”姜恒说，“否则我喊人了。”界圭说:“你喊罢，外头没人，除了我，谁还夜夜伺候你榻边上呢？我又不是太子泷，对不对？”姜恒转念一想:“你不下来，给你带的酒就没了。”界圭马上一翻身，下来，说:“有酒？你还真给我带了？”姜恒到架子前去，示意他自己拿，底下四坛酒，都是他离开灏城时，让水峻准备的。

“过几天我会让东上奏，解去酒令，”姜恒说，“不过看来你是等不了的，先喝罢。”界圭转头看姜恒，说道:“你心里惦记着我，我很动。”

“晚上你睡那儿。”姜恒一指屏风外另一张榻，知道不能待界圭太好，否则他又要无法无天了，说道，“我睡了，太累了。”界圭抱着其中一坛，自顾自坐下，说道:“怎么报答你呢？”

“喝完老老实实睡你的觉，”姜恒说，“就是报答我了。”第98章缚身索月上中天，中承殿内。

汁琮换下武袍，看着镜中的自己，四十岁后，他便不再算年纪了，在油灯昏暗的灯光下看，他已两鬓染霜，掉了国君之服，容貌失去了衣装的衬托，更显苍老。

儿子一天一天长大，父亲便一天一天地衰老下去，等待那个子的终将到来。

有时他看着镜子，总觉得自己像是看着另一个人，那位大了他一岁的兄长，他就像一个幽灵，时时徘徊在雍中，时而让他半夜从噩梦里惊醒过来。

他觉得自己也许需要认真考虑，纳个妃了，有个枕边人总是好的，就像太后所说，有人照料。

可这些年里，他甚至连对妃子的兴趣都欠奉，唯一能让他受到自己活着的，就只有掠夺与征战。令天下人战栗跪伏在他的脚下，一句话，便能让人活，或是让人死。

让人改换曾经坚信的，转而赞叹他的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