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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唯我一人。”赵起丝毫不像个越人，越人面容灵秀，带着一股水汽，赵起却浓眉大眼，身材不算很高大，只与罗宣相仿，五官却有着一股与身高不协调的刚气概。

“是人就总有父母。”姜恒轻轻道。

赵起答道:“不知道，都死光了。公子需要我做什么吗？”姜恒忙道:“不打紧，你坐着就是。”赵起说:“总需为公子做点事，否则总坐着，于心不安。”姜恒迟疑道:“那……你随便做点什么都行，不必理会我，让我自己静静。”太子灵为他派的这贴身侍卫倒是很忠诚，毕竟换衣洗漱、铺侍食，都需有人在旁侍奉。从前罗宣为他打理了近乎一切，姜恒从未有过疑问，如今他总要学着照顾自己。

孙英朝他作了保证，行刺若不能得手，一定会全力保护他逃，接下来，郑国就要做好准备，面对雍的怒火了。

设若得手了呢？姜恒在心中反复演练，刺向汁琮的那一式，汁琮若死，自己马上就会名扬天下。只没想到，他竟是会以这样的方式扬名，大大离了离开沧山，入世时的设想。但这么一来，自己在郑国必定将拥有极高的地位——而接下来要说服太子灵，让他开始着手一统神州的大略，便再无阻碍。

只是太子灵果真值得托付么？姜恒不开始动摇了。

第40章埋骨地入夜前，姜恒出外走了几圈，再回到房中，忽见一名侍卫站在房中，正与赵起谈话。赵起已自觉地负起了为姜恒打点事务的责任。两人见姜恒回来，又一起鞠躬。

侍卫身边，还带着一名面容沉静的女孩，并送来了食盒与酒，搁在一旁。

“留下就是。”赵起朝侍卫说，又打发他走了。

姜恒奇怪地看了那女孩一眼，点了点头，赵起便解释道:“她叫花，乃是殿下赐予公子的琴姬。”

“这可好久没听琴了，”姜恒笑道，“还请姑娘不吝赐我天籁一曲。”花笑了笑，在一旁坐下，开始抚琴，赵起又为姜恒斟酒。姜恒只觉好笑，这是给死囚准备的牢饭么？又弹琴又给吃的，待遇倒是与这一月间不一样了。

只听花开口便是《郑风》，唱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姜恒听到这歌谣时，不生出许多慨。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姜恒出神唱道，“一不见，如三月兮……”这些年里，耿曙从未有一次，在夜半时分入过他的梦，时常午夜梦回，面朝沧山尽头的千万繁星与银河，姜恒也曾轻手轻脚，走出与罗宣的卧室，在星河下出神。

“一不见，如三月兮。”姜恒喃喃道，“五年多了。一千多个子，何止三月？”赵起在一旁沉默地听着，姜恒则轻轻地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没意思。耿曙已经永远地走了，曾经唯一支持他的信念，就是一统天下，终结这大争之世。

可就在下山一个多月后的这一夜，所有信念不知为何，就这么突然瓦解了。仿佛秋天突然来到时，所有茂密的树木，经过一晚风雨，掉光了叶子。甚至就连活着本身，亦令姜恒兴趣寥寥。换句话说，哪怕刺杀失败，死了，又怎么样呢？

也许这不失为一桩解，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在天上与耿曙相逢了。

“你的琴声中有股悲意。”姜恒朝花笑了笑，说道。

“公子这都听出来了么？”花说道。

姜恒没有再冒昧地问这悲意后面的故事，只是简单地点头，说:“谢谢姑娘今夜为我抚琴。”他不能再饮酒了，赵起便自觉收拾了食盒。花放下琴，跟着姜恒到屏风后去，竟是要服侍他衣，为他侍寝。

姜恒脸上带着酒意，不吓了一跳，忙道:“别别别！姑娘……我自己来。您……回去歇下罢，夜也深了。”赵起动作一顿，在屏风外听着。

花停下动作，眼中带着不解，要为姜恒下里衣，碰到他柔的肌肤，姜恒又赶紧捂住衣裳，固辞道:“姑娘，当真不必……”赵起说:“公子，花是太子殿下最宠的姬妾，殿下已经将她赠予您了。从此就是您的人。”

“不行！”姜恒虽然谈起天下谋略，一副少年老成的做派，到得此事，却暴了少不更事的本质，赶紧穿上衣服，从屏风后转出，说道，“这怎么行？你回去罢。”花仿佛明白了什么，看看赵起，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说服姜恒。

花伤一笑:“殿下让我来侍奉公子，公子若不需要我，我便……”姜恒尚未经历过这人生大事，与罗宣相伴的子，罗宣也从未提起，但他大致是能猜到的，只是如今的自己，还远远没有做好准备。

“你若不想回殿下那儿，”姜恒说，“就在此处住下，只是，当真不需要。你我相逢便是有缘，个朋友，尚且无妨，怎么能如此轻于你？”花眼里闪着微光，末了，点了点头，到殿后去躺下。

姜恒这才如释重负，太子灵送侍卫也就罢了，还送了一名姬妾，虽说将自己如此看待，令人心生动，但姜恒仍不能接受把人当物件送来送去的举动。

“公子不好女？”赵起便起身，替代花，入内服侍姜恒，说道。

姜恒正松了口气，听到这话，顿时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