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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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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有印象在几本杂志上看过这个总经理陵泉的报导和照片,但是,不太记得他的长相了,只觉得他的名字很有趣。

陵泉,胆经的合土,又称筋会…总之,就是一个道位置的名称。而且,他不是姓“杨”而是“”跟那位居然一字不差,这实在是太妙了!

这名字真是让从小苞着中医师父亲读医书、背诵位的池款冬倍亲切,这简直是老爸会为小孩取的名字啊!像她的款冬,也是某一味能拿来做中药药材的花名一样。

“吼!这有什么好笑的?像总经理这种书生型的白马王子,本来就需要…总、总总总——”魏文雅猛然住口!瞠目结舌,食指指着几名从转角处出现的,身着笔西装的男人。

“干么?”池款冬不明所以,拉了拉魏文雅的袖子问道。

“总、总经理啊!吼!款冬!你真是有够没神经的!”魏文雅终于回神,整了整衣服,理了理工作围裙,拉着池款冬站到柜位前,准备在总经理一行人经过柜位时,以平训练有素、礼貌得体的微笑,毕恭毕敬地说出在大人物亲自莅临时,一定得说出的“您好,光临!”平时百货公司的楼层是常有楼层主管来巡视没错,但像总经理这种高级干部来视察,则几乎是百年难得一见。

她们今天并没被特别告知有长官要来,而且,在东急百货工作的人谁不知道啊!董事长,也就是陵泉的父亲,其实只是挂名罢了,实际在管理运作的人是陵泉。

为什么他突然带着几个男人微服出巡,事前都没有任何通报呢?难道真的是像言中传的,百货公司内部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吗?

一个、两个、三个…总共四个人,两个走在后头,其中还有一个在做笔记的应该是大人物旁的特别助理,而另外两个走在前头的,一个是年纪约莫跟老爸一样大的中年人,另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应该就是魏文雅口中的钻石单身汉了吧?

池款冬的眼光在陵泉身上溜了几圈,然后将视线停在朝这儿缓缓接近的脸庞上,她现在知道魏文雅为什么说陵泉是书生型的白马王子了。

他的头发看来浓密而软,几绺柔软的刘海服贴在额际,没有商人的冷冽利度,倒是平添了几分书卷气;清瘦修长的身材,让他身上的手工西装更显得服贴合身;鼻梁上挂着的那副细框眼镜,更增添他身上那股俊逸斯文的气质,在在透出一股沈静优雅的不凡神采。

但是…噗哧!他的名字实在很好笑!池款冬不识时务地笑出来,下场是被魏文雅撞了下手肘,还被白了一眼。

好嘛!不笑了!池款冬敛起神,学着魏文雅一起双膝并拢,双手迭,牵起微笑,恭敬地等候长官经过。既然柜上没有客人,礼貌是一定要做足的。

眼看着长官们走到柜位前,魏文雅与池款冬正准备问候,才一瞬间,为首的那名中年人突然手摀着心口,脸发白,踉跄了几步,一脸疼痛难当地扶着她们的柜位边缘,急遽息地蹲下。

“啊!”魏文雅被吓了好大一跳,惊叫出声。

而池款冬眼捷手快地在第一时间拉过了放在柜位前,让小朋友上黏土课时坐的小椅子,搀着那名中年人坐下。

“大伯?”陵泉迅速地蹲下身子,握住案亲兄长鑫的手,并不意外他的指尖触到一阵冰凉。

“总经理,要叫救护车吗?”陵泉身后的特别助理冲上前询问。

“等等。”陵泉制止了特别助理,帮着急从怀中掏出什么物事来的伯父,自西装口袋内拿出了个深药瓶。

他从药瓶中倒出了片小药锭,让脸发白的鑫含进舌下。伯父长年来一直有心绞痛的病,或许是这几早晚温差大,才会在此时发作。

陵泉的动作冷静而平稳,他不是第一次见到伯父这样了,通常含着这锭硝酸甘油片几分钟之后,伯父心口疼痛的情况就会好转,先观察一下情况,如果连续含了三片都无效,再叫救护车也不迟。

池款冬皱着眉,细细打量起眼前额角冒着薄汗,看似呼困难的中年男人,从小被父亲一手训练出来的中医魂瞬间大爆发,无数个中医名词闪过她的脑海——“真心痛”、“厥心痛”、“痹”如果她判断得没错,这就是典型的心肌缺氧,西医会称作“心绞痛”的症状…直到看见陵泉总经理拿出药瓶,就更证实她的猜测无误。

要不要上去多管闲事?池款冬捏紧工作围裙口袋中,总是随身携带着的抛弃式针灸针,陷入一番天人战。

她在花莲时,时常跟着父亲出诊,来到台北之后也时不时会为自己扎针,抛弃式针灸针就跟护膏或ok绷一样,是她随手就能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必需品。

如果病人肯让她施针,他甚至连硝酸甘油片都不用含便能缓解疼痛,但是,她只是个平凡的、父亲是中医师的专柜小姐,她并不是合格的中医师,眼前的男人或许也不敢放手让她这么胡来…

但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个大男人在面前因为剧痛难当而挣扎,总觉得良心上很过不去,池款冬握着针灸针的手心开始冒汗了。

时间彷佛过得很慢,周遭连些微耳语的声音都没有,似乎是大家都被吓了一跳,也似乎是大家正等着病人好转、或是恶化,好让他们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要叫救护车、或是不叫救护车?病人气、或是不过气?生、或死?一切彷佛都悬在仅有淡淡分野的一线之间,屏气凝神,空气凝结,冻在空中的只有旁人的莫能助,与病人的痛苦低

鑫正含下第三片硝酸甘油片时,池款冬与陵泉的两道声线同时划破了这份令人难受的寂静。

“叫救护车。”陵泉回头,低声对着特别助理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