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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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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不令稍微回想了下,点了点头:“本想去北齐的都城看看,可惜关外就是沙漠,寇横行,追杀了几天了路,就回去了。”

“西凉漂亮不?”

“嗯……接近西域和草原,没长安这么繁华,肯定也没江南漂亮……”祝枝安静听着,想了想,又询问道:“市井间都在传闻有藩王想造反、朝廷想削藩,是不是真的啊?”这话就问的太莽撞了,一点避讳都不懂。

不过许不令对此并不在意,认真回想了下,摇头轻笑:“我也不知道,大玥可不止一个藩王……当年先帝在位的时候,我父王和我一样入京求学,当今圣上也才及冠之龄,当时都在国子监的文曲苑读书,关系极好,还烧黄纸斩头拜过把子……”祝枝眨了眨眼睛:“听说……肃王当年在京城很……很不拘一格?”许不令挥着锄头轻笑了两声:“何止是不拘一格,当年的长安,有‘京城四害’,你猜是那四害?”祝枝勾了勾耳畔的发丝,讪讪摇头:“不知道。”

“这京城四害,前三个是楼的姑娘、龙阁的赌档、虎台街的江湖郎,沾之其一就麻烦不小,而第四害便是我父王,当年在京城那叫一个叱诧风云,搅的到处都是乌烟瘴气,谁碰谁倒霉。”

“然后呢?”

“然后……我父王就安然无恙的回封地继承了王位,比我厉害多了。”许不令有些自愧不如的摇了摇头,继续道:“后面的事儿就没听长辈说起过了……圣上继承大统,我父王继承王位,彼此便再也没一起喝过酒……直到十年前,东海陆家不服朝廷管束,圣上为了给震慑天下枭雄,下令肃王带兵平了东海陆家。”祝枝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铁鹰猎鹿牵扯出来的,死了好多江湖人……东海陆家,是许世子外公家吧?”

“是啊。”许不令声音平淡:“我父王领命带兵讨伐东海陆氏,虽然杀的血成河,但最终留了手没屠族,不过传承千年的东海陆家还是就此一蹶不振,我娘也……”毕竟融合了记忆,许不令说道这里,心中本能一酸,竟是说不下去了,只剩下一声轻叹。

记忆之中,肃王妃对许不令是真的好,好到许不令不敢去回想幼年的时光。

枝抿了抿嘴,也有点伤,想了想:“那……王妃岂不是圣上害死的?”许不令摇了摇头,继续挖掘着坟墓:“这笔账很难算清楚。东海陆氏抗命在先,朝廷不平难以安天下,我父王是自己接下的圣旨,因为他不接,去平叛的就是距离最近的齐王。

而后我父王虽然带兵去了东海陆家,但最后私自保下了陆氏一脉,只杀了陆家家主给朝廷差……也就是我外公。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我父王严格来说,违抗了皇命。”祝枝紧紧蹙着眉头,算了半天,才小声道:“这笔账……确实不好算,朝廷结的是私仇,肃王抗的是皇命……怪不得会有藩王想造反、朝廷想削藩的传言。如果是江湖人,我倒觉得肃王做的对,很重情义。”

“庙堂不是江湖,不讲情义。”许不令叹了口气:“所以了,‘藩王想要造反’‘朝廷想要削藩’的传言,没人知道真假,毕竟都有动机,很难不怀疑……”说话之间,锄头下方传来一声木头的闷响。

咚……

------------第五章尸与远方许不令觉挖到了棺木,便停了下来,用锄头把泥土全部翻开,出了下方刷着黑漆的棺木。

枝从马侧取来了撬,许不令站在棺材旁边,用撬强行撬开棺木。

咔——刚刚撬开一道隙,棺木内便有黑雾飘散而出。

许不令猝不及防脸骤变,摒住呼猛地拔地而起,落到了坟堆外,抱起祝枝就往外跑,一跃进丈,直到几十丈外才停下。

枝还以为见鬼了,火把都给丢了,抱住许不令的脖子,‘咿咿呀呀~’的叫,小脸都埋进了许不令的怀里。

“果然是锁龙蛊……”许不令单手搂着祝枝,不忘抬手在她后背上轻抚了两下,如同抱着闺女。

棺材里冒出来的黑雾,让许不令似曾相识。

去年在渭河一带,他发了高烧在车厢里卧不起,百余刺客杀过来时,他刚好过来,浑浑噩噩凭借本能拿着刀剑拼杀,被贼人砸了个瓶子在脚下,里面装的便是这种黑雾。

想起那侵蚀四肢百骸的剧痛,许不令至今回忆起来也心里发,若不是体格非人般强健和顽强的求生,恐怕当时就自裁解了。

棺木中的人已经死了十年,蛊毒还存在,可见这锁龙蛊的霸道。

许不令正思索间,忽然听到一阵小声嘀咕:“佛祖道祖保佑,小女子绝无冒犯鬼神之意,你们要找就找许世子,是他挖的坟……”许不令顿时回神,偏头看了眼,祝枝坐在他胳膊上埋着脸,语无伦次的推卸责任。

许不令脸黑线,在她儿上拍了下:“祝大剑神,你就这么当护卫的?”祝枝浑身一抖,连忙闭嘴,小心翼翼睁开眼睛瞄了下,确定周五没什么猩面獠牙的东西后,才反应过来,“呀—”的一声从许不令怀里跳下来,低着头讪讪的笑了下。

许不令摇了摇头,也没和她一般见识,从间取下酒葫芦灌了一口,又从衣服上撕了块布,用烈酒浸,蒙在了脸上。祝枝的黑巾也如法炮制。

在外围等了半刻钟,直到棺木中的黑雾散尽后,两人在小心翼翼的走到跟前。

许不令跳下坑里,把棺木彻底打开,火光照映下,出里面的尸体。

尸体早已经成了骸骨,但并非白骨,从头到脚都是乌黑之,大半都断裂了。

许不令用手绢捏着一截腿骨拿起来查看,只是用手轻捏便碎裂,极为脆弱。

枝心惊胆战的看着,小声道:“这是锁龙蛊造成的?”许不令打量一眼骸骨上的痕迹:“毒发后侵蚀四肢百骸,骨头全碎了,肯定是锁龙蛊。”许不令跳上土坑,把腿骨放在雪地上,然后用小刀割破了手指,滴在了腿骨上。

一滴血珠很快化为了乌黑之,却没有任何反应。

许不令眉头一皱,眸子里先是闪过惊喜,继而又带着几分抑。

枝离的远远的,不解道:“这是做什么?”许不令沉默片刻,开口道:“所谓‘蛊’,多是将百虫置与器中密封,使它们自相搏杀残食,数年后,还活着的便是‘蛊’。锁龙蛊制作秘法早已经失传,但称作‘蛊’,方法应当类似。若是两只‘蛊’产生的蛊毒,强的会制弱的,不可能共存。”祝枝似懂非懂:“那现在?”

“我身上的锁龙蛊,和这具尸体上的锁龙蛊,是同一只蛊虫产生的。”许不令平淡说完,便将腿骨放进了棺木之中,合棺盖土,再无一言。

枝瞧见许不令面冷峻,很凶的样子,便也不敢说话了……

-----三更半夜,一杆火把在雪原上忽明忽暗。

许不令骑着马踏上归途,脸不太好看,不时望向灯海如的长安城。

枝老老实实的坐在背后,马匹走到很慢,她没有再厚着脸皮抱住许不令的,只是用手抓着许不令的衣襟,酝酿了许久,才嘻嘻一笑:“许公子,你不要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至少现在确定了毒是谁下的,知道谁下的毒,便能知道找谁去要解药。许公子武艺这么高,又聪明,肯定有办法的……”许不令回过神,暂且下了繁复的情绪,轻勾嘴角笑了下:“等把这事儿办完,我就带你回西凉,给你安排个王府首席门客的位置,咱们想怎么就怎么。”祝枝一愣,大眼睛眨了眨,脸儿不知不觉红了几分,靴子在马侧晃晃,搅着手指想了一会儿:“许公子,我经常听说书郎讲大侠的故事,凡是说‘等把这事儿办完’的,好像都没好下场……”

“……”许不令一时语,好不容易酝酿的一点气氛也没了,摊开手无奈道:“不乐意也罢,我请宁清夜去西凉当门客,她肯定乐意。”祝枝顿时急了,抬起小脸儿紧张道:“我乐意的,反正我爹娘离家出走了,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过,我还是想找找我爹娘……”

“行,到时候陪你一起江湖。”

“嘻嘻……”祝枝往前靠了几分,有些好奇:“我娘喜花,我也喜,肃王府漂亮吗?”许不令点了点头:“肃王府特别大,我小时候一个人住城外,外面还有个大花海,每年天的时候,花海一望无际,中间有个小屋子,里面有一张特别大的,睡十个人都不挤……”祝枝眨了眨大眼睛,略显不解:“那么大一张做甚?起多麻烦?”许不令‘呵呵’笑了两声,认真道:“我小时候调皮,睡觉的时候都蹦蹦跳跳,一不小心就滚到底下了。王府实在没办法,就了一张特别大的,里面还有秋千、木马等等,可好玩了。”

“哇~好想去看看……那么大的,在上面打滚肯定很舒服……”

“只是打滚?”

“……不然呢?”

“……”寒风簌簌,曲江池外广阔的天地间,两人一马,渐行渐远……

------------第六章深怨凤与白小莲翌

许不令敲完一百零八响晨钟,便正衣冠,好生打扮了一番,雪金边公子袍、勾花暗纹踏云靴,悬白玉带,如瀑长发束起着玉簪,配上天生勾人的一双桃花眼,出门时把女巧娥给看愣了,跟着走路都有点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