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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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大概是年龄大了,太累了,熬不住就睡着了,明天再起来跟他打招呼吧。
在他心中,父亲李恪,一直是一个男子汉一样的存在。李舟生平最尊敬这样的人:勤勤恳恳、踏踏实实,不被外界的花花绿绿所惑,努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李恪、韩教授,都是这样的人,而且在他眼里,这二人并无高低贵之分,都是值得学习的榜样。
李恪来自农村,只念过小学,最开始跟着大伯卖鱼,后来国家搞建设,四处需要工人,李恪便踏入农民工的行列,一做就是二十多年。
期间攒下了一些积蓄,后在县城买房,娶生子,摆
了种田的命运。
原本只要继续下去,就可以摆贫困的
霾,但不想,老婆早早离世,自己又因为多年辛苦,积劳成疾,尘肺病、颈椎病、胃病,接踵而至,再加上房贷
身,李家一直穷到今天。
李恪为人老实,不善言辞,即使是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也很少嘘寒问暖。
但李舟知道,父亲毫无疑问,是着自己的。
他膝盖关节已经开始变形,走路颤颤巍巍,需要做手术矫正,但一听到昂贵的手术费,他就当场反悔,不治了,只买了两便宜的拐
,嘴里还振振有词:“这是给我儿子娶老婆的钱,怎么能花在我这个乞丐身上?”其实,治病所需的钱,父亲一直都有,只是他不愿意花罢了。
李舟无法改变他倔强的想法,暗暗下了眼泪,发誓自己要努力读书,挣很多钱,给父亲治病。
当然,他读书的全部动力,并不都来自于此,只靠这股信念,也很难真正把书读好。他能考上南大,也和自身的兴趣好和个人
格有关。
但他放弃保研,则确确实实是因为想早点出来挣钱,赚钱给父亲看病。
因为韩教授也承诺过,他入职之后,可以享受和硕士一样的高工资,一万五一个月……一个月攒一万,一年之后,就可以攒够父亲手续费的钱了。
父亲的病一好,再攒点钱在南京买房、结婚,再然后,把父亲也接过去养老……
想到美好的未来,李舟颇为开心地一笑。
他退回到客厅,坐在旧沙发上休息。
窗外冰凉的月光,冷冷地洒落在客厅里,四下里一片寂静。
他一个人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望着窗外月笼罩的街景,耳边仿佛又能听到海风的声音。
陈沐语发过来的消息,让他这一路都无法平静。
赌约确实还没有结束,因为时间是定在了回学校之前,而他们国庆结束回校,也就是说,还有六天。
可是,这六天,她又能做什么呢?
三人分别在城市不同的角落,只能通过QQ联系,她应该什么都做不了吧……
李舟想不通。
李舟更想不通的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可是劈腿啊,这是道德水准极低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如果是以前,李舟甚至都不会去想这种事情,但经历了火车上的挑逗,他忽然隐隐约约明白了为什么。
那种羞的背德
,偷偷摸摸地做不被允许的事情,似乎确实能给人带来不一样的快乐。
他打开手机,对着陈沐语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凝视良久。
不知道为什么,李舟心中的害怕少了几分,想到她后面可能会有的行动,他多了几分好奇,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罢了罢了,不去想她了,都回家了,她还能再刷什么花招呢,安心地度过这个假期,回学校,一切就都能如常了。
让一切回到最开始,那些不真实的经历,就像梦一样结束吧……
李舟睡了半个小时,便醒了过来。
也许是太累了,他糊糊地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只
觉头疼的厉害。
他起身,打了个哈欠,打算回房休息窗外的月亮,依旧高悬于寂静的夜空,初秋的县城,虫鸣鸟叫都没有,世界如同水墨画一般安静。
等等——刚走出一步,他忽然意识到不对。
连忙转身,用力推开父亲的房门。
父亲多年劳作,导致身体积恙,睡觉时鼾声一直很大,有时深夜,他在自己的房间里,都能听到父亲睡觉打呼噜的声音。
他今天刚回家时,也是如此。
而此刻,屋里却是安静地可怕。
李舟慌张地走了过去,屏气之间,只能听见李恪微弱的息声。原本应该和呼
一起起伏的肚子,却仿佛快要溺毙一般,几乎没有变化。
他此刻不是在沉睡,而是呼困难,晕过去了!
李舟吓坏了,连忙摇动父亲的身体,并拨打了120……
两天后,李恪才被李舟从医院接回了家中。
带着呼机和轮椅。
和一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乖巧笑容。
李舟颇为不,要不是他来的及时,这差点就是最后一面了。这个国庆也差点变成了父亲的忌
。
李舟到后怕,埋怨道:“爸,去年医生就说了,让你少干点活好好休息,你就是不听,还去货运公司搬重货,干重活,你都快六十了,身体哪吃得消!”昨天,李舟带着他检查了一整天,确诊为尘肺病加重,肺大面积纤维化导致呼
困难。除了药物治疗,晚上睡觉必须佩戴呼
机外,平时也
止从事体力劳动。
其实去年李舟带着父亲检查的时候,医生已经建议过这么做了。但李恪辛劳了一辈子,不到六十岁就要退休,实在是不习惯。从工地出来后,他又接了搬卸货物的体力活,赚点外快。
“没干什么重活,都是小件快递。”李恪心虚地辩解,轮椅停顿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老了,不中用了。还想多赚点钱,留给你结婚用。”
“爸,你留着钱好好养病。结婚的钱,我可以自己挣。我都二十岁了,还靠你养,那也太不像话了。”李舟说道。
李恪摇头:“你挣的钱当然是你的,我的钱,也是你的,你都得要。”李舟哭笑不得:“你怎么总想着我的事?我是您的儿子,您也是我老爸啊。您好好照顾自己,那就是对我好了。”李恪沧桑的脸上双目微动:“你出生就没了母亲,我虽然是你爸,除了给你钱,什么也做不了。这些年,你虽然从来不说,但我知道,你肯定受了很多委屈。我留给你的钱,就当是我对你童年的亏欠吧……”父亲的声音厚重,不知经染过多少风霜。
李舟眼睛一红,强撑着嗓子说道:“哪有什么委屈,也就小时候会想妈妈,长大了就好了很多。我学习成绩一好,同学们从来都不在意我是不是单亲家庭。”他若无其事地看着远方,声音仍不可避免地有轻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