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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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废了活该，谁叫她自命不凡，以为是天之骄女，其实不过是当不成凤凰的，被打回原形罢了。”枉百姓还年年缴税，养了只假凤凰。

“就是，非正统继承人还敢鸠占鹊巢。是说，黄榜上有写，谁若发现她的下落通报官府，赏银一千两，想出仕者也可谋个一官半职。”多人的赏金，够他挥霍一辈子了。

“真的吗？那你们还坐着干什么，不快点把人找出来，要是这祸水不甘心被夺走帝位，再回来害我们怎么办？我可不想刚买的小被克得一只不剩。”带煞的人最好闪远些，别给人带来灾厄。

祸水…是指她吗？神黯然的女子勾苦笑。

“谁不想一夜发大财，可是你们有谁瞧过前任女皇，难道要在大街上嚷嚷，叫她自个儿滚出来吗？”想赚钱也要有门路，白花花的银子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这…呵，说得也是，我真是异想天开了，灾星下凡哪是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应付得来。”嘴上说说罢了，没那好运道。

君权神授，一国之君便是百姓的主宰，掌控其生杀大权，百姓纵有微词也只敢私下议论。

可一旦在上位者从云端跌下来，极尽刺耳的伤人话语就不再有顾忌，当是茶余饭后的话料，大书大言此人的不是，加油添醋地把所有的过错推到其头上，完全不想自己的不是。若是有心人再刻意抹黑，那么市井街坊的言就更加不堪了。

“灾星…”一句苦涩的喃喃低扬，闻之让人鼻酸。

“君上，您别在意，这些百姓被人愚了，才会说出欺君罔上的话。”红雁气愤地想找议论的人理论，但顾全大局，她硬是忍住。

面苍冷的北越清雪摇摇头。是我拖累你们了，让你们有家归不得，我是灾星，害了你们。”百姓们尖锐的言语攻击深深刺痛她的心窝，让她整个人像被打败似的，灰心丧志的提不起神。

她做得还不够吗？为何会遭来恶意的护骂。

如果一心为民还遭来不善的对待，那她这个女皇当来还有什么意义，不如闲云野鹤地游历山川。

“君上莫要自责，臣等绝无怪罪之意，不论外头如何传言，皆不足以采信。”收成不好是周期的水患造成，与女皇何干。

“也许我真非先皇亲骨，坐上我不该坐的位置，你们还是走吧！别被我牵累，白白枉送命。”他们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不该丧命在她手中。

两名亲信同时摇头，语气笃定，“我们不会走，能为君上洒尽身上最后一滴血是莫大的荣幸，你是我们唯一认定的主子。”这些年跟在女皇身边的所见所闻，足以令她们矢志效忠，是不是纯正的北越人并不重要，百姓该看的是政绩、是女皇劳心劳力为他们谋福祉做出的奉献。

“女皇是北越的希望，让北越国泰民安，若是由私心重又重享乐的公主掌权，咱们北越的老百姓不会有好子过。”她会将人民到绝境，只为足个人的私慾。

先皇有四名公主，分别是清雪，次女，三女丹夏与么女秋湛，分别以她们出生的季节命名，享有皇家娇儿的尊荣。

但是忙于国事的北越清雪却少有机会与姊妹们相处，反倒是心机重的公主与两位异母妹妹走得近。

这次她能顺利夺权，靠的不只是母舅方面的势力，两位公主的支持功不可没，多亏了她们才能说服众臣，堂而皇之的登上帝位。

“红雁、黄樱，我对不起你们，我答应带你们回家，可是…”却失信了。她无法不愧疚。

“君上，别难过，小心你的伤势。”红雁心急地提醒。

“君上，你就听红雁的话，安心养伤，别再为我们担忧，只要我们齐心合力，一定能回到家。”她仍相信女皇能够带领她们扭转劣势，只要女皇振作起来。

“你们…你们的忠心让我到羞傀，要不是我一时冲动，今也不会连累你们受难。”是她的错，她没有考虑周详。

“君上…”两人同声开口想安她，不愿她过于郁结在心。

神情低的北越清雪皓腕一抬，阻止她们说话。

“不必多说，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我…”她忽地眉头一颦，忍痛的咬住下。

“又疼了吗？君上，这李忠买药买到哪去了，存心让人心急。”若在皇内，有太医诊治，女皇的伤早好了大半。

“别怪他，外头风声紧，也许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她这伤好不好得了都无所谓，这一剑是她深的男子所刺，同时也刺碎了她的心。

红雁不地发出抱怨。

“都是西帝的错，居然不相信你，君上的为人他还不清楚吗？反过来误会你诬陷真正的凶手，真是太过份了。”西临人真是刚愎自用又护短，有罪的人不受制裁，反而揭事实的人遭到伤害，不被信任。

闻言，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当是作了一场恶梦，梦醒了，什么也不留下。”

“可是你不怨不怒吗？明明是西临二殿下做错事，南狂那莽夫却怪罪于你，认为你造谣，他本是睁眼瞎子。”不去追查真相，反伤害无辜，愚昧到令人愤慨。

“红雁，我知道你为我不平，不过我杀了南越又如何，军师也不可能活过来了，她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悔恨。”

“君上，你没错…”错的是犯下滔天罪行的西临二殿下、错的是包庇护短的西临狂帝！

“好了，红雁，你没瞧见君上很难受吗？”黄樱心细的出声提醒。

女皇痛的不是伤口，而是心狠的南狂，他的绝情才真伤了她的心。

“…”红雁眼神复杂地张口言，但终究没把话吐出。

没人愿意一桩喜事变悲剧，在大婚前夕遭逢巨变，一夜由待嫁女儿心沦为心碎下堂妇，是女人都难以承受这大起大落的痛。

何况他们不只有夫的名份，还有夫之实，情投意合的两人本该沉溺浓情意中，谁知为人夫者一剑斩断夫情义，劳燕各分飞。

“君上，请为北越保重身子，要相信百姓只是一时受到愚才对你多有误解，你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自己错得有多彻底。”百姓不是瞎子，目光一定会看清楚谁是真心关怀他们的人。

面对黄樱的鼓舞，北越清雪虽然未能宽心，但心里好过了些，消减她因为百姓恶言攻讦而生的难过。

只是她的心伤得太重，消沉得连一丝气力也挤不出，不知今后的路要怎么定，光靠他们区区几人的力量，如何从已经得势的二皇妹手中夺回帝位。

或者说她能吗？她的亲娘竟是雪夫人，教她怎能理直气壮的争夺皇位。

就在此时，一位体型壮硕的男子走了过来，他东瞧西看后才走近被两名高跳女子包围住的娇小人儿，小声地禀报，“小的收到元将军捎来的讯息，他让你暂且避一避，先别有任何举动，回一事勿之过急。”他的臂上站了一只雪鸽，牠脚环上原来绑着的纸条被李忠取下恭敬呈上给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