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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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们同班。是这样的——”百合觉得一定得说出个理由才行,而且还要是个正正当当的理由,免得妇人以为她和她儿子怎么了。
“我是班长(有个头衔,表示她公务在身,迫不得已。),他今天缺席,我是来告诉他功课的。”
“他没去上课?”妇人沉了脸,不是愤怒,是关切的心。
“明明看着他出门的,怎么会没去上学呢?哎!那件事,好不容属沉寂了两年;辛辛苦苦的,好说歹说全家也戒备了两年,连他小姊姊都为了他休学回家来了,总不会两年后才又东窗事发吧!他十八了,这会儿
了十八,可不是好玩的了!”
“伯母!”看着妇人一脸忧戚的神,百合真后悔自己多话,也担心白示君回到家会不好过。
“唉!”妇人叹了口气,气馁的垂下眼皮——那神情,同示君一般叫人不安。
“你是他同学,平常多帮我盯着他。他啊!我们实在拿他没办法了。”妇人说着,眼泪随着皱纹弯了几转才滑下嘴角。
“怎么会呢?他只是皮了点,我想,他很快就会回来了,您别担心了。”妇人拍拍百合的手背。
“你是个好孩子。我一见你就觉得奇怪,示君怎么会上像你这么老实的女朋友。他啊!孩子气得很;老么嘛!又是独子,我老大订婚的时候才生了他,怎么会不疼呢?大伙疼他一个啊!”
“哦!”百舍不知该说什么好,干望着妇人点点头。
妇人接着说:“也不知是疼,还是怎的,我老觉得他特别聪明,两岁不到就知道看人脸,模样儿真是讨人
欣。所以他虽霸道了点,大家也觉得好玩,没人会怪他。从小他功课就好,国中毕业后考上了五专,就到台北念书去了,没想到…”妇人又落了两滴泪。百合反握住她的手,好生同情。
“他本不坏的,只是
了坏朋友。要不是休学回来重新念高中,现在五专都快毕业了。唉!要是顺顺利利的,他都可以当兵了;当兵回来,娶了媳妇,他爸的木材厂、货运公司全是他的…”妇人漫天漫地的说,愈说愈远,愈说愈像在发牢
;不知不觉,天
暗了。
“哦!不早了,你坐一下,我去煮饭,晚上在这儿吃吧!”
“不了,我得回家。爸妈回家看不到我,他们会担心的。”
“好吧!你真是个好孩子。示君那些女朋友,就没一个能像你,都是些——不三不四的。有空常来玩,不找示君,来和我聊聊也好。”妇人握着百合的手,迟迟不肯放;那温暖的觉,让百合打心底
动了。
离开白家,百合踩着灯影向公车站走着。路上人群行匆忙,想必是赶回家晚餐的;这样的寒夜,使得晚餐所凝聚的暖呼呼的亲情及冒着白烟的热汤格外
引人。
一台拆了消音器的摩托车远远驶来,声音越近越响,越近越嚣张,像坦克车似的喧叫着战火。百合的宁静被驱散了,接踵而至的是腹的无名火。她想狠狠朝机车骑士大骂几句,不管他在噪音下是否听得见,就当
愤也好;不料猛一回头,机车已在她身旁停下,唯那噪音有增无减。
“你干什么?熄火!熄火!听到了没有?媳火!”百合捂着耳朵狂吼几声,车子的噪音才停止。
他们俩八成是命中相克,每次见面,她总要气一回、恨一回!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螅俊“和你妈聊天。”白示君愣了一下,泰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哎!这娘儿们,出了名的管闲事。
“和我妈聊天?你有病啊!聊这么晚?”
“问你妈啊!她把你二十年来的大小事全讲给我听了,我能现在回家,你妈已经说得够浓缩了!”
“她说了什么?”
“很多啊!拉拉杂杂的,记不清了。等我整理好了,写成传记,再找你校对!”百合转头就走;她急着回家,不想跟他多说,却也不想让他好过。
见过了百合,白示君反而坦然了。原本还煞费脑筋想着晚归的理由,而这会儿家里既然都知道了,也就没什么好想的了。
对付他母亲,示君的聪明是绰绰有余;但他实在不愿让他母亲伤心,她是最他的人,也是最容忍他的人,所以几经思索,他还是编了个谎言。
“到哪儿去了?刚才你们班长…”
“我知道了,我刚刚碰到她。”示君绕过母亲身后,想直接上楼去,未料小姊姊怡君正好要下楼,堵住了他的去路。
“你去哪了?妈都快急死了!”怡君和示君只差六岁,比起其他四位姊姊,算是跟示君最有话讲的了。她原本在台中读商学系,后来因示君在台北出了事,奉召回乡下陪示君读书;为此,示君总觉得欠怡君一份情,也因此,怡君说他的时候,他也听得比较入耳。
在白家,白示君是全家唯一的指望。而女孩子早晚要出嫁,书读得再多也是人家的,没什么用处,所以,当白示君出了事,白怡君也只好回家看护这唯一的香火,好叫白家正旺的事业,一代一代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