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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摘下那朵高岭之花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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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戴家,星月天。

有人飘然若仙,踏月而来。

教女子多妖娆。

若论容貌,林晚排第一,月使排第二,尚在花使之上。

但她的周身气度,绝不像是教魔使,姿容淡雅,端庄出尘,就那般衣袂飘飞立于月下,反更像是九天仙子。

叶残不冷不热瞟了她一眼,对花使道:“现在,不必本座来回答你的疑问了。”花使向来不大喜月使,觉得她完全没个魔女应该有的样子,遂冷冰冰道:“未得教主调令,你来干什么?”月使一眼未看她,垂下眼睫,语气平稳:“你们这两头养不的白眼狼,本座千辛万苦才将尔等拉扯成人,尔等竟然转身便背叛本座。如不及早弃明投暗,改正归,明城外三十里断肠崖,提头来见。如既不来,又不重新归顺本座,叶、戴两家,江湖除名,百里不留人。”林晚先听叶残打了预防,虽也是被骇得不轻,到底还能沉住些气。

花使却是花容失,幼时的可怖回忆全都涌上来,面惨白道:“老、老魔头,他没死吗?”月使没理她,垂头向叶残道:“话已传至,还请公子给个答复,属下好向教主复命。”她这般快便改了称呼,就好像当初老魔头尸骨未寒,她立时便奉了叶残为新主,从没关心过老魔头半下。

这样的人,最是无情,大概也最是可靠。

她在意的,永远只是坐在教主位上的人,而无所谓那坐着的人是谁。

叶残冷笑一声,道:“那便明城外三十里见,他不断肠,我便断头。”月使行罢一礼,转身离去。

将出戴府,却被一人喊住。

这下,她总算稍驻了足,在月下平静回望喊住自己的那人。

花使容紧绷,瞧着并没半点平里的娇媚自若。

她攥紧了掌心,说道:“风、雪二人如何我不知,但是你,明明就恋慕…公子多年。事到如今,不作二想就要帮着老魔头来对付他吗?”

“我一直不喜你,你可知为何?”月使沉默了半晌,终开口道。

花使微启着,神情僵滞。

“冲动、易怒、天真。”月使道,“这就是你。”她说罢转身离去,只在风中留下淡淡一哂,仿若自呓:“情这种东西,怎么要得起呢?”他们的身上,都被老魔头种下了百毒惑心丸。

公子与圣女也不例外。

敢违令者,裂心而死。

·林晚想起小时候,真的很小很小,那时她还在襁褓中。

不像叶残与花使这些出身显赫的,值得老魔去抢——她这一世的父母,只是一对很普通的农夫农妇。

因为家里穷,她又不哭不闹,爹妈只当这孩子天生残疾,非哑即傻,为给其余的几个孩子省点口粮,就把她给遗弃了。

那是六月里的晌午,她被丢在路边上晒得黏答答,一条小命去了大半。

老魔带着四岁的叶公子路过。

叶公子人小,重心低,一眼就看见了她。

与此同时,她脑子里的“图鉴”也打开了,胖乎乎的小手紧攥着他的手指不放。

叶公子也与这才几月大的小女婴“一见如故”死抱着不撒手。

老魔本是不屑养这来历普通的小女娃的,犟不过叶公子的倔脾气。

自己请回来的祖宗,哭着也得养大。

·叶残琢磨着过往。

其实关于当初怎么捡回林晚来的这一茬,他是记不清了,但听老魔头和林晚说得多了——虽然他一再认为林晚是胡诌的,但不知怎么,自己脑海中也有画面了。

当时若没将她带回来,她这会也许正过着一般女孩子那样无忧无虑的子,但也有可能早就晒得饿得死掉了,或者被野狗叼走了。

叶残越想越烦恼,纠结着到底该不该捡她。

他一直肠通大脑,林晚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要捡的。”她说,“没什么可怕的,无论发生什么,咱们一起面对。”何况,还有他。

她静静地看向月下。

月如水的庭院,一袭雪衫的男子安静立着。

他的目光是如海的深邃与柔和,也正仰头看她。

仿佛已守候了一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