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为魔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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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在后嚷道:“风，等等我！我也一起去！”难得断也深明大义，紧追其后。不过他轻功底子远较聂风逊，只好一边借助浮在水面那些较为大的木碎，一边跳跃而前。

可是不及十步，一不留神，便失足误堕水中。就在此是一人突从后抓着他，把他拉出水面，再顺势与他一起腾身而起俨如奔雷般向乐村驰去。

飞驰之间，断微侧小脸回望，看身后的到底是谁，一瞥之下不由得异常惊异。这个人竟然是步惊云！

虽然时近黄昏，乐村市集内依旧一片车水马龙，布摆卖的摊挡。许多妇女犹在忙着买菜饭，但见她们有些背着幼儿，有些手牵稚子，买的买，卖的卖，仍不知大祸临头。

倏地，一条小身影恍如天神般从天而降，落在市集最挤之处，甫着地即高声嚷道:“大家快逃！”市集内虽是异常喧哗，但这叫声贯注内力送出，众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单市集内的人，全村村民也同时听见了。

乐村仅是一条小村，只得数十户人居于市集附近，人数并未逾百，如此一嚷，即使身在屋内的村民，也不要探首窗外看个究竟。

霎时之间，所有好奇、怀疑、讪笑的目光尽移往那个落在市集中心的小身影上。

这个小身影正是聂风。

人群之中，已有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汉子排众而出，走向聂风，极不礼貌地问:“我是乐村的村长，小子！你刚才胡叫什么？”聂风急道:“岷江彼岸已是洪水为患，水势亦逐渐欺近青衣江这边，相信不久便会把这条村完全淹没，请大家快收拾细软，赶快逃往高处吧！”此语一出，场中妇孺登时涌起一阵恐慌，当中更有不少人在惊呼:“啊！洪水来了！那…我们怎么办？村长，我们该怎么办？”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那村长见仅是一个小孩说话已令人心惶惶，不由得铁青着脸，喝:“大家冷静点！让我先问个清楚明白！”随即瞪着聂风问:“既然乐山一带有洪水泛滥成灾，那为何本县的官府并未知会我们？”聂风忙答:“这道洪水来得甚至为突然，也许官府也来不及通知你们…”

“哦？是吗？”那村长赘横生的脸上出一丝轻蔑、猜疑之，上下打量着聂风，厉声叱问:“那，我问你，小鬼！你并非本村村民，你又为何可以来得及通知我们？你到底是谁？”聂风为之一愕，没料到自己一番热心赶来相告，居然会受到如此猜忌、盘问，错愕之下也不懂该怎样回答，只是支吾:“我…我是…”蓦地，但听一个声音自不远的一间石屋传来:“不用再说了！我认得他！”众人尽皆回头一望，只见一个妇人正搀扶着一壮汉子从屋内蹒跚步出。聂风一看之下，心中暗叫不妙，原来那个男的正是步惊云昨打伤的汉老李，适才说话的人则是老李之，那个恩将仇报的泼辣女人！

“彪嫂，是你？”众村民不约而同地口而呼，显见她在村中的地位不轻。

却原来汉老地本名李彪，是村中的唯一教头。他的子刘翠当然也懂得丁点儿花拳绣腿，而且她更是村长的女儿，故时常恃势欺村民，甚至欺自己丈夫。其实那次老李也是忍无可忍下才会对她以老拳。

如今这个泼妇已一步一步的扶着老李接近，她不可一世地指着聂风的鼻子，道:“我认得这小鬼！他师兄是个魔头，昨还把老李毒打一顿，后来给我们其中一些村民吓跑了，想必是那个魔头含恨于心，便派这小鬼造谣生事，妖言惑众…”

“不！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请大家听我说…”聂风慌忙中待要解释，可惜众人并不听他解释，人群中已有男丁在附和:“是呀！我也认得他了！这小鬼确是那个魔头的师弟，那个魔头使人一看即不寒而栗，可怕得很！”

“不错！今回这魔头派他的师弟前来胡言语，不知有何企图？”

“会…是对本村不利？”

“不会吧？我看他们也只是闹着玩的！”众人七嘴八舌，不知从哪个时候开始，步惊云在他们的口中心中，竟然已荣升为“一代魔头”眼见众人水浸眼眉，依旧不知好歹，愚昧无知，聂风心中一阵失笑之余，亦不知所措。

幸而此时有一手牵两个幼儿，大腹便便，唤作“祥嫂”的新寡妇，可能因顾虑儿子们的安危，较为理智，对那村长直言道:“村长，若这孩子只是闹着来玩的话，这玩笑未免太大了！我看他神也很真诚，而且脸上那份着急之情看来也并非装出来的。所谓‘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倘真的有洪水淹至，我们便不堪设想…”此话才属情理之言，那村长虽对聂风极度怀疑，但村内近百人命若然有失，这等罪名，谁能担戴得起？不犹豫不决。

那个泼辣的刘翠有见及此，登时脸不悦，盛怒之下，信手便把那个直言的祥嫂推过一旁，岂料使力过猛，竟把她连人带子一起推跌地上，两个孩子顿时撞破了头“哇哇”哭叫，祥嫂亦觉腹痛如雷，骇然问:“彪嫂，你…”刘翠狠狠瞪她一眼，这个女人实是欺人太甚，用力拍着自己心坎，凶巴巴的毒骂:“呸！你这无知妇人懂个！老娘敢以人头担保，这小子必定在说慌！若真的误了大家，就以老娘的命来偿吧？”聂风闻言一愣，这个泼妇怎么愈说愈蛮不讲理？竟然至人头担保这个田地，于她又有何益？她分明是因一已私怨而在赌气！

这还是聂风第一次遇见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人，她罔顾村民生死，异常毒。

然而她那番话听在一众村民耳内，他们不期然踌躇起来。

刘翠见自己一语得逞，面上遂出一阵小人得志之。

就在众人踌躇之际，陡地，传来一个令人心寒的声音。

“好！就以你的头来偿…”※※※话犹未毕，半空之中已有两条人影飞下，其中之一是断，其二是步惊云！

聂风乍见步惊云居然会带着断追来，为之喜形于。

他毕竟也愿前来。

那些村民骤见这个公认的魔头霍然降至，尽怕得向后倒退数步。

刘翠仍喋喋不休，叱道:“真没用！你们怕啥？今我们就合力把他狠狠教训一顿吧！”她口中虽不断怂恿村民上前拚个死活，自己却没有踏前半步，相反退得更快。

步惊云只是身影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