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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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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不錯。"雷利疼得齜牙咧嘴地把腿放在牀上。"莫丹,我想跟你講講貝絲的事。把你矇在鼓裏不公平。"莫丹勉強笑了笑説:"那有什麼,和我又沒關係。"

"求求你,別老把我當外人,行不行?"他生氣地吼着。"麥克剛才在這兒的時候,瞧你那副樣子,簡直就像我的老姑媽。你是我的愛人,莫丹,愛人?你聽見了嗎?"

"不光我,全世界都聽見了。"她也火了,"那你希望我像什麼?難道你想讓我戴個黑罩跟你咬耳朵,假裝卿卿我我、熱熱呼呼的嗎?"雷利好像突然失去控制,縱聲大笑,而且是從內心深處爆發出的開懷大笑。"不錯,"他氣説,"我就是喜歡那個樣子。你有黑罩嗎?"

"沒有!"

"沒關係。過來,莫丹·卡西迪,快過來。"莫丹想説:"你幹嗎不過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對有腿傷的人説這種話,顯然不太合適。於是她坐在牀的另一頭,側面朝着他,愛答不理地説:"我不…"話沒説完就打住了,因為雷利已跨過牀衝過來,一把把她摟在懷裏,又氣又愛地狂吻起來。莫丹不但沒有反抗,反而也熱烈地吻起他來,他們彷彿離開這張牀不是幾個小時,而是幾個月了,幾個月來她思夜想的就是和他做愛。她的手指摸索着解開他的新襯衣釦子,在他的膛上‮摩撫‬着,緊緊抱住他赤的肩膀。

他們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互相愛撫地親吻着,越來越熱烈地渴求着對方。語言已經變得多餘,只有強烈的慾望和全心身地投人。當他滑入她温暖、濕潤的體內時,莫丹聽見他像念禱文一樣,一遍又一遍地呼喚着她的名字。

"我的心肝兒,我的寶貝兒,"她幾乎是央求着,"快點,噢,快點啊。"隨着他的身體脈衝似的一下下抖動,她抬高自己的身體去合他,覺得自己正從一個虛無縹緲、五彩繽紛的世界進入一個逃陟絨般黑暗寧靜的空間,身心得到巨大的滿足。

雷利氣,心臟劇烈地跳動着。她渾身輕微顫慄着,伸手開他前額的頭髮,對他莞爾一笑,"這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你勾引我。"他握住她的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地吻過。

她哼哼着説:"雷利,只要你願意,你的行動可以快似閃電。"

"應該給你來點兒閃電。"

"你永遠力充沛,"她温柔地説,"就算是我勾引你,你反應得也夠快的。"

"下次我們試試。"他滿懷希望地説,親吻着她的手掌。

"那也得等五分鐘才行。"她用典型的中學女教師的口吻説。

"那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剛才你在興頭上是不是叫我心肝寶貝兒來着?"她已經發燒的臉羞得通紅。"我以前從沒用過那種詞,不知怎麼就口而出了。"

"很好。"莫丹朦朦朧朧地想,我會慢慢習慣使用這種詞的。不僅如此,還會習慣他眼角的笑紋,他那特有的氣息,那讓人神魂顛倒的肌膚相親。

幾乎是第一次,她沒有再去考慮沙漠中自己那孤獨的帳篷。她怎麼能讓他明天一早孤身一人去鹽湖城呢?

她惶恐不安地想,我正在失去獨立,我要是真的離不開他,可怎麼辦?那我就真的走不掉了。

"你怎麼了,莫丹?"親密也好,不親密也好,反正她還沒打算和他分享情。她把身體回來,"你不是説要和我講講有關貝絲的事嗎?"

"對,當然,"他不安地把頭往枕頭上挪了挪,以便從上面俯視她的臉。"其實,有些事連我自己也説不清。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在遺囑中提到我,為什麼她的律師阿瑟頓先生,因我晚到幾天,就那麼大驚小敝。但對細節卻隻字不提,守口如瓶。"莫丹突然到心煩意亂,憂心忡忡。她向上拉了拉被子,想找點什麼事做,卻聽見雷利説:"一個月前,貝絲死在醫院裏。她得了癌,從發現到死,只活了三個星期。"雷利用手擦了一下額頭接着説,"我和貝絲七八年沒有任何聯繫了。分手時,她講得清清楚楚,從此以後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任何往來。這就讓遺囑的事變得更加不可思議。"莫丹意識到,她關於老慈善家和遺囑的想法有點一廂情願、她覺得嘴發乾,嗓子發緊。"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在加州。當時我在加州研究灰鯨的遷居路線,她正好到葡萄園參觀遊覽。我們在聖地亞哥偶然邂逅。"他突然打住話題,"莫丹,我真不願意和你談這些。"她也真不願意聽。可她還是説:"接着講。"

"她人很快。還在加州時她就提出想幹那事,但僅此而已,沒要求任何承諾。我從沒去過她在猶他州的家,她也從沒去過我在緬因的家。"他心不在焉地擺着莫丹的頭髮,思緒萬千。"就這樣我們共同生活了一個月。她很漂亮,我們相處得也不錯。她從不介意我出海工作。我並不愛她,我想她也不愛我。我們分手時,連通訊地址都沒換。她回到猶他後,開始我還有點想她,後來去一艘研究船上一忙就是兩個月,很快就把她淡忘了。"他用手指梳着頭髮,"直到阿瑟頓先生打電話給我,我這才想起還有她這個人。阿瑟頓先生緊張地告訴我,務必放下手中的一切,即飛往鹽湖城。"莫丹一動不動地躺着。她很清楚,雷利和她泛泛地談論關於文靜、賢惠的女人是一回事,但具體説到一個女人的名宇,以及他和這個女人的關係則是另一回事。且不説這個女人還在自己的遺囑中提到他,這更説明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可是她怎麼能忌妒一個已經死去的女人呢?況且是一個不幸早逝的女人?

她下意識地離他遠了點。他伸手摟她的肩膀,她躲開了?桌擔?莫丹,我是個三十五歲的人,有自己的過去。可我從來沒有真心愛過她。"

"可你應該把這一切早點告訴我!"

"這怎麼可能呢?如果我們不打算走到一起,就沒必要讓你知道這一切。可一旦我們成為愛人,説這些又有點為時過晚。"這解釋合乎邏輯,但莫丹卻聽不進去。她煩躁地説:"我想衝個澡,再散散步。"他緊緊抓住她,"莫丹,但是你會回來,是嗎?"

"我説過,我要是走也會告訴你的。我只是想一個人好好想想?桌蟻衷諦睦錆藶搖?

雷利説:"我希望你明天能跟我一起走。你對我非常重要,我對貝絲從沒有過這種覺,有些事我現在説不清楚,也不想下結論,只希望你能相信我。"

"她文靜、賢惠嗎?"她口問道。

"是的,"他臉上掠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一點兒也不像你。"

"我可不是潑婦,"莫丹反相譏,"但是此時此刻,如果我手上有一本罵人的字典,我會從頭到尾一字不落罵到底。"雷利故意板着面孔,"好一個卡西迪版本的芝麻街。"莫丹赤着身體,不顧雷利的調侃,把散落在牀上和地下的衣服一件件撿起來。"你睡吧,"她命令道,"我吃晚飯時回來。也許到時候我會對這件人生大事做出抉擇。"雷利明智地保持緘默。莫丹"砰"地一聲關起衞生間的門,鎖上,對着鏡子照了照。顯然,除非有奇蹟發生,否則,沖澡和散步是不可能把她如麻的思緒理順的。她拿起浴帽,把一頭蓬鬆的鬈髮胡亂進去,擰開了水龍頭。

莫丹想得對,散步對清理她紛亂的思緒無濟於事。不但無濟於事,還適得其反,亂上加亂,因為她發現自己竟鬼使神差地站在了女裝店門外,強烈的慾望驅使她想進去買一個雷利喜歡的那種黑罩。

她無打采地穿過街道,來到一個小咖啡店,要了杯咖啡?桌退黃鶉パ魏恰巳サ哪康氖俏巳盟噝四兀故俏巳米約焊噝耍?br>巧克力屑在白的泡沫中融化,就像每當雷利看她時,她的心都會融化一樣,更不用説他的笑和親吻了。

她真希望自己和雷利不過是夥伴而已。的成分肯定是有的,莫丹一邊悶頭喝咖啡一邊想,但是他們一直爭論不休的親密這個神秘字眼,卻似乎與同樣重要,無法把它們斷然分開。她的父母是否也懂得這種親密呢?儘管她從不懷疑他們情一直很好,但他們不屬於那種情外向的夫,至少不會像她和雷利似的動不動就爭吵不休。

莫丹清楚地知道,雷利讓她的生活變得充滿活力。他有時讓她痛苦萬分,有時讓她極度興奮,總之,是他讓自己充滿朝氣和活力的。

鹽湖城,去就去。她喝乾了杯裏的咖啡,在桌上留下小費,穿過街道。當她從時裝店走出來時,已經花了一大筆錢。她不無驕傲地想,黑本來就很適合自己。

她順着街道又走進另一家服裝店。在這裏買了一件高雅的淡藍外套,袖口和領口飾有莊重的黑逃陟絨,還買了一件長長的、閃閃發亮的黑風衣。朝鞋店走去時,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添什麼衣物了。在學校時,總穿牛仔褲和圓領衫,和她的學生沒什麼兩樣。十分鐘後,她的購物袋裏又多了一雙秀氣的黑皮靴。隨後又在首飾店裏買了幾串黑耳墜,在雜貨店裏買了些化妝品和黑頭飾。

回旅館的路上,她想,自己真成購物狂了?桌障賜暝瑁┳盤躒蘅闋櫻販⑹蹁醯靨諭飛希觳採洗鈄盤趺懟難劬ιü牧撐櫻哪肯嗍擁乃布洌っ腿灰饈兜絞裁礎1礱嬋慈ィ桌坪醵運苡鹽眨涫擋蝗唬睦錆芘濾岵淮嵌稹dぐ汛蟠笮⌒〉墓何鐦硪徽糯採弦歡眩崆崴盜松?我買了幾件衣服。這樣到了鹽湖城就不會給你丟人了。"他從牙縫裏吐了口氣説:"難道你要為我舉行時裝表演嗎?"

"不是今天,而是明天晚上,你帶我出席晚宴時用。"她得意地説,"我買的東西你也一定喜歡。"

"這麼説,我得去巡警察局,想辦法先把我的行李要回來。出於對阿瑟頓先生的尊重,我把最好的西服都帶來了。"她由此想起黑內衣,不臉紅了。"那就這樣吧,警察那兒我就不去了?桌頤魈煲淮笤繾叩接兀鹽業惱逝裼吣沒乩礎?

她以為他多半會反對,沒成想他卻説:"也好。我看霍華德和德茲那兩個傢伙現在不會在那兒了。警察沒收了我的車,他們知道了肯定會聞風而逃。"

"你相信我會回來?"

"當然。你是個誠實的人,如果不回來,你會告訴我的。"他用巾擦乾頭髮。"在那些人的愛情故事裏,誠實的美德很少被人提到。但是對我來説,這是一個人最起碼的品質,你就具備這種品質。"

"你也是。"她謙讓地説。

他衝她做了個鬼臉。"除此之外,你還愛爭吵,愛幹出人意料的事,很。"

"你也是,"她眨眨眼睛,見他伸手要抱她,連忙躲開。"雷利,先去警察局,別的事呆會兒再説。"

"我本來可以讓你改主意的。"他低語。

"沒錯。"他用巾輕輕拍了她一下,穿上襯衣。莫丹低聲哼着歌,把新買的衣物放在壁櫥裏。她覺得渾身洋溢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