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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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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側,早朝會散去後,羣臣帶着些許疑惑相繼出了朱雀門。

天子宋暨回到御書房,宮女太監全部退下,只留了賈公公一人。

御書房內薰香繚繞,牆上掛着一副丹青畫,上面是個身着宮裝的女子。

御案上放滿了各地呈上來的奏摺,前幾天送上來的詩稿則放在書架的角落,第一張宣紙便是那首《我的宰相爹爹》。

宋暨撇了一眼,連拿起來的興致都提不起。今年蜀地大旱,又剛發生有損朝廷臉面的醜事,宋暨也不好在此時品鑑詩詞,轉而在窗畔的棋盤前坐下,上面有一局沒下完的殘棋。

賈公公姿態謙卑,在棋盤對面坐下,認認真真陪着宋暨下棋。

賈公公看起來瘦骨嶙峋,如同垂暮之年的老頭,不過能貼身伺候宋暨,身份絕不簡單。賈公公從年少入宮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甲子,隨着孝宗入長安,看着許烈封王,服侍先帝一輩子,再到伺候宋暨,一直都是大內的守護神。

大玥的武人英傑輩出,北齊、南越甚至是各地藩王門閥,沒少派死士潛入宮城刺殺天子,若沒有寸步不離的賈公公,大玥天子都不知死多少回了。

宋暨手持白子在指尖把玩,遲遲沒有落子,有些心不在焉。

賈公公輕輕笑了下,態度恭敬:“聖上已經落子,為何又有所猶豫?”宋傑稍微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昨晚的事兒不是蕭庭辦的,看不透局勢,自然有所猶豫……罷了,事起必有所圖,靜觀其變即可。”賈公公緩緩點頭,棋子扣在玉盤上,不再説話……

----時過正午,奢華馬車在肅王府外停下,月奴伸出手攙扶,陸夫人下了馬車,抬步進入王府大門。

肅王府沒什麼人,八名王府護衞站在大門外充門面,此時認真抬手躬身:“陸夫人。”

“你們在外面等着。”陸夫人讓隨從停下,從月奴手裏接過硃紅食盒,秀美宮靴踏上石階,餘光卻瞧見一個人影。偏頭看去,是個黑衣女狼衞在王府遠處的拐角張望,瞧見她的眼神後,連忙轉身消失在了街道上。

陸夫人微微蹙眉,緝偵司監察王侯是常事,倒也沒放在心上,自顧自的走進了清幽空曠的王府大宅。

年關將近,魁首街的其他門户都開始張燈結綵準備過年,肅王府卻沒有半點喜慶模樣,連花園的奇花異木都無人修剪長的亂七八糟,上面覆蓋着厚厚的積雪。

陸夫人穿廊過棟來到後宅的主院,老蕭在書房門口燒了個火盆,枴杖放在雙膝之上烤火,半眯着眼睛昏昏睡。瞧見陸夫人後,老蕭嘿嘿笑了下,起身離開了。

卧房的門關着,顯然還沒起牀。

陸夫人眉頭一皺,她可是曉得許不令極為自律,若是早上起不來,肯定是昨晚出去辦什麼事兒了。

念及此處,陸夫人臉沉了幾分,直接推開了房門進入卧室,轉眼便瞧見幔帳之間,許不令躺在牀上閉目睡,酒壺隨手放在牀頭的凳子上,靴子倒了一隻,明顯是倒頭就睡的模樣。

隨着房門開啓的‘吱呀—’聲傳出,沉睡的許不令睜開了雙眸,片刻後恢復清明,轉頭看了一眼,便迅速坐起身:“陸姨,你怎麼來了?不小心睡過頭了……”許不令俊美的臉上帶着幾分嬉笑,還打了個哈切,似乎真是睡過頭剛驚醒。

陸夫人娥眉輕蹙,手上挎着食盒走到跟前,在牀邊坐下,認真打量許不令:“你昨晚出去了?”

“……嗯……出去逛了逛,回來的比較晚……”

“去白馬莊了?”

“……”面對陸夫人審視的目光,許不令略顯無奈:“私事兒,不好開口。”

“你能有什麼私事兒?”陸夫人目光嚴肅,把食盒放在了旁邊的小案上,纖手伸到許不令的衣襟處,想要解開貼身的白衣。

許不令抓住陸夫人的手腕,訕訕一笑:“陸姨,我十八了。”

“你又不是姑娘家,看一下怎麼了?”------------第三十九章為官之道(4/63)陸夫人蹙眉認真的瞪了一眼,風韻臉頰升起了幾分不滿,玉手輕抬,強行解開了許不令的上衣。

許不令無可奈何,老老實實攤開手。

口結實的肌線條分明,肋骨處有一塊明顯的烏青,是朱滿龍一記猛拳砸出來的,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但身體中毒比較虛弱,短時間肯定沒法恢復。

巴掌大的烏青傷痕,便如在潔白宣紙讓染了一團墨跡。

陸夫人兇兇的表情頓時變成了心疼,雙眸中又氣又急:“你怎麼這麼不聽話?”抬手想打許不令幾下,又不捨得下手,轉而想喊人叫御醫過來。

許不令連忙抬手製止:“小傷而已,過幾天就好了,不用興師動眾。”陸夫人自幼出生門閥望族,連殺雞都沒見過,瞧見恨不得含在嘴裏的寶貝受這麼重的傷,哪裏受得了:“口都青了還小傷,你本來就中了毒不能動氣,都答應你去曲江池釣魚了還不安分,跑去白馬莊殺的血成河,你當你是江湖子不成?”陸夫人話説的嚴厲,臉上卻滿是緊張,小心翼翼扶着許不令躺下,從櫃子裏取出了常備的藥酒,在許不令口傷處輕柔塗抹。

許不令老老實實躺着,看着俯身湊在上方的成臉頰,風潤如暖玉,紅似朱漆,淡淡呼吹拂在口的皮膚上,酥酥麻麻有些癢癢。他輕咳一聲,含笑道:“我老實着,昨晚上不是辦的好,名聲讓蕭庭扛着,我光為民除害不留名……”陸夫人惱火的在他胳膊上掐了下:“即便李家罪無可恕,你和衙門打聲招呼即可,或者告訴我,我去打招呼也行,犯得着親自過去冒險?還一刀佔虎,你若是強行動氣傷了肺腑,是個什麼下場你自己不知道?”面對陸夫人的責備,許不令輕笑着點頭:“知道啦知道啦,我有分寸。”陸夫人淡淡哼一聲:“次次都這麼説,事後又不當回事,那天把我氣死了,我就天天晚上站在旁邊盯着你,看你害不害怕……”許不令微微蹙眉:“這説的什麼話,陸姨年輕漂亮又賢慧,子柔婉體貼……”正兒八經的一連串甜言語。

陸夫人沒好氣的嗔了一眼,倒也捨不得再説教了,從旁邊拿起食盒打開,裏面裝着一盤龍眼。

陸夫人纖指撥開龍眼,出白潤如玉的果:“剛去太后那兒了,一起教訓蕭庭來着……哼~太后看起來嚴肅,其實心裏肯定很得意,覺得蕭庭會幹正事兒了……”説着雙指捻起,送到許不令嘴邊。

許不令滿眼無奈,坐起身張口接住了龍眼。

“我當時就知道是你在背後動手腳,蕭庭那德行,給他一百個膽子也幹不出白馬莊的事兒。我是不好揭穿罷了……”碎碎念念,説着些家長裏短。

陸夫人寡居在家沒有兒女,地位高卻沒法干政,身邊能説話的就一個許不令,難免有些粘人。

許不令雖然老躲着,但真被逮住了從不會出不耐煩的神,很認真的和陸夫人聊這些瑣碎家常:“蕭庭就是缺筋罷了,人倒也不壞,他是太后的親侄子,太后自然是偏袒他一些……”説話之間,許不令坐起身來,抬手按着陸夫人的肩膀,輕慢捻。

陸夫人了下,手中的龍眼差點掉在地上,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初,偏頭瞄了眼,確定許不令目光中沒有什麼歪念頭後,才頗為滿意的接受了這份獻殷勤:“對了,臘月初一的時候,宮裏的妃子去曲江池賞雪,魁首街的幾個誥命夫人免不了跟着,我也得去。我和她們説不來話,你陪着我走一趟……”

“一幫子婦人家,我湊着過去做甚,那些官家小姐和花痴一樣……”

“不樂意?”陸夫人轉過頭來,臉對着臉,離得有點近,又稍微分開了些,出幾分不滿。

許不令能説什麼,點了點頭:“陸姨的話,我肯定聽……”

“哼~”陸夫人這才收回了不滿的表情。

絮絮叨叨,直到一盒龍眼被兩個人吃完,陸夫人才意猶未盡的止住話語,起身叮囑:“好好休息,不許再出門亂來了,要是讓我聽到你的好名聲……”

“再聽到我的好名聲,我就用鐵鍋把自己燉了!”許不令認真點頭。

陸夫人抿了抿紅,收起食盒:“可不許再騙我了。”緩步走了出去。

許不令鬆了口氣,抱着腦袋重新躺下,卻沒什麼睡意。

心猿意馬了片刻,許不令忽然覺得有些不對,抬手把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眉輕挑:“仙芝齋的‘月宮桂’……怎麼和姓松的用同款香粉,難不成最近行這個?

…”----魁首街尾,忠勇候李家的大宅外,大隊御林軍把兩個‘自作主張’的門客抓進囚車。李天戮身着布衣臉陰沉,自己走進了一輛囚車裏,前往城外的採石場服徭役。

街面上的高門大户倒也沒有落井下石,能在魁壽街上住的人家,哪怕李家這種墊底的也絕非一推就到,指不定哪天就一飛沖天了,為了口舌之快得罪人是大忌。

公孫祿和公孫明兩父子,昨天晚上沒能幫上李家的忙,今天肯定得親自過來押送,順便和李家道個歉免得把仇恨拉到自己頭上。

公孫祿昨晚上自作主張跑去給李天戮當馬前卒,結果惹了一身騷,可是把公孫明氣的不輕,此時還小聲喋喋不休的責罵:“你這沒眼力勁兒的東西,早聽説白馬莊不對勁,你還腆着臉往上貼。上次吃得虧還不夠?你手底下那麼多人是吃乾飯的?非要自己面……”公孫祿眼中有氣,卻也無可奈何,躬身道:“孩兒知錯……李家向來四方結行事低調,我以為是個清閒差事,便自個過去了,哪想到李家一腦袋撞在蕭相的膝蓋上,而且李家還這麼喪盡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