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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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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滿枝正嫌棄的看着寧清夜,聞言立馬站起身來,裹着長袍子小跑跟在後面。

寧清夜不喜歡口花花的男人,沒有起身相送,等兩人出去關上了院門,才端起了藥碗淡淡嘀咕了一聲:“臉皮真厚……”————大雪紛飛,滿城寂寂。

通向崇仁坊的小街上,祝滿枝把油紙傘高高舉起遮在許不令的頭頂上,右手捏住袍子的衣襟,免得滑下來導致走了光。

身高懸殊的緣故,看起來有些彆扭。

許不令離開院落後,表情便冷峻了起來,和方才的登徒子模樣大相徑庭。

祝滿枝還是喜歡這樣的許不令,偷偷瞄了幾眼,小聲道:“許公子,你冷着臉多好看,怎麼在哪狐媚……咳,在寧姑娘面前就嘻嘻哈哈的,在我看來,您長得比她還好看,和她説話是抬舉她……”許不令勾了勾嘴角:“寧清夜子寡淡不通人情世故,她冷我也冷,豈不是沒話説了。”祝滿枝覺得也是,兩個人在一起,總得有個話多的才不至於冷場不是。她琢磨了下,回頭看了眼,小聲詢問:“許公子,你是不是看上寧姑娘了?”許不令搖了搖頭:“她年紀輕輕便有這等武藝,以後必然能再江湖上佔據一席之地,提前打好關係結後收為己用方便點。”祝滿枝暗暗鬆了口氣,認真道:“許公子果然深思慮。我覺得也是,那姓寧的也就武藝高些、長的漂亮些,哪裏配讓許公子倒貼,許公子可是小王爺……”許不令挑了挑眉,抬手在祝滿枝腦門上彈了下:“小小年紀好的不學,拍馬一套一套的。”祝滿枝嘻嘻一笑,眼珠轉了轉,又開口道:“嗯……不是拍馬,姓寧的真配不上公子,脾氣不好,還欺軟怕硬……”許不令一愣,轉過頭:“何出此言?”祝滿枝似是怕寧清夜聽到,舉着傘湊到跟前,有些生氣的小聲嘀咕:“方才在院裏,我説我是肅王府的門客,她表情可敬重了。結果沒一會兒,她發現我武藝不如她後,便得意起來了,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顯擺,我不服,她還動手打我……”説的委屈巴巴,一副受了欺負的模樣。

許不令也奇怪方才院子裏發生了什麼,聽見滿枝叫委屈,便停下腳步,蹙眉道:“她打你了?”祝滿枝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是啊,我看她和你認識,沒還手……她對我拔劍來着,唰的一下,可嚇人了……”

“沒傷着你吧?”

“沒有……不疼的……”

“我看看……”

“……”祝滿枝一愣,稍微茫了下,便瞧見許不令臉凝重,抬手要拉開她的袍子查看傷口。

“不行不行……呀——”寒風凜冽,深巷無人。

身着狼衞制服的小捕快,滿臉通紅的被捉住手腕,大大拉開,身前涼颼颼的。

起伏之間,本就被劃破的衣服,幾乎快被崩開了,白花花的兩大團兒。

城府很深,深不見底。

許不令微微眯眼,完全沒想到寧清夜下手這麼狠,打量一眼忙的又把袍子合上,蹙眉道:“咳——這個寧清夜,真是沒輕沒重,還好沒傷到你……”祝滿枝臉漲紅,傘都丟了,死死的抱住衣襟。

在原地站了許久,眼見許不令走遠,祝滿枝才小碎步跟上,氣哼哼道:“是啊……可兇了還愛嫉妒,許公子萬萬莫要被她冷冰冰的表象騙了……”

“嗯,多謝祝姑娘提醒……”

“嗨~咱們誰跟誰……”

“……對了,林陽的屍骨埋在哪裏?”

“殉職的狼衞,都埋在英烈冢邊上,我查過了,林陽也埋在那裏。”

“行,明天晚上準備一下,一起去挖墳。”

“哦……啊!!?”

------------第二章隨風潛入夜白雪皚皚點綴景華苑,幾盞昏黃的燈籠在別院外搖搖晃晃,夜已經深了。

許不令把祝滿枝送回家後,在樓宇間起起落落,抵達蕭府後方的景華苑,快步走陸夫人居住的別院。

今天從祝滿枝手上得知的消息,除開運送鎖龍蠱死因不明的狼衞,還有一條消息則是與狼衞核對的內庫掌事賈易。

內庫是皇帝的小金庫,儲存着皇室私產,位於皇城之內,管理者必然是皇帝身邊的親信。

許不令知曉賈公公,但賈公公不叫賈易。當年孝宗入長安時,年幼的賈公公天資過人被選中成了孝宗皇帝的貼身護衞,也就是死士。死士多半和許不令的護衞一樣沒有名字只有代號,而賈公公便是‘死士甲’,後來得孝宗信任地位攀升,才賜了姓,也只有姓。

皇城大內的太監估計有數千人,姓賈的肯定不少,許不令不可能閒着沒事記太監的名字,也沒機會接觸,所以得找個人問問。

許不令在雪景絕美的景華苑內快步穿行,很快來到了湖畔的別院外。

燈籠依舊亮着,但不大的別院內已經沒有了聲音,地處蕭家大宅的後花院,十幾個門客在蕭家坐鎮,自然也不需要護衞。

許不令沒驚動任何人,無聲無息翻過了院牆,在別院中掃了一眼,丫鬟都睡下了。

許不令想了想,便走到了陸夫人的廂房外,從斗笠上出一竹籤,入門縫輕挑,便將門栓給挑開了。

吱呀——房門發出微弱的輕響,便又歸於平寂。

許不令來到閨房內,屋裏晚上沒有升暖爐,比較清冷。雖然沒有燈火,但已經來過很多次,倒是沒有磕磕碰碰,繞過了軟榻、茶海等物件,挑開了珠簾來到幔帳之前。

秀美宮靴放在地上,冬裙整齊疊放在旁邊的托盤裏,還放着一杯水。

許不令把斗笠放在一邊,用旁邊的火摺子點燃了燭火,一燈如豆,散發出昏黃的光芒。

可能睡得比較,陸夫人並沒有醒。

許不令稍微猶豫了下,抬指將幔帳挑開了一點縫隙。

繡着荷花紋路的被褥裏,陸夫人側躺在枕頭上,面向外側,只出眼睛和鼻子,呼平穩,美臉頰在微弱火光下散發別樣的韻味。

許不令張了張嘴,卻又有點不忍心吵醒,站在原地看了許久。

“嗚~”可能是火光的緣故吧,陸夫人睫顫了兩下,稍稍翻了個身,發出一聲輕喃。

許不令觸電似的把挑開幔帳的手指收了回來,左右看去,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輕咳了一聲。

“咳—”窸窸窣窣。

陸夫人又翻了個身,約莫過了幾個呼的時間,才睜開眼簾,睡眼惺忪,出一截皓腕眼睛,撐起半個身子,糊糊道:“月奴,怎麼了?”

“陸姨,是我。”

“……”陸夫人聽見男人的聲音,一瞬間便清醒了,不過稍許後,倦意又湧了上來,重新靠在了枕頭上,把被褥壓緊免得冷風灌進來,半眯着眼睛有氣無力的嘀咕:“不令……大晚上不睡覺,跑這裏來做甚……”許不令眉頭一皺,偏過頭:“陸姨,你生病了?”

“沒有……”許不令聽着聲音不太對,便在旁邊蹲下,把手伸進幔帳,聽聲辯位摸到了陸夫人的額頭。

陸夫人睜開眼簾,抬手打了下,卻沒有躲避,覺着冰涼涼的手掌,輕聲道:“上次掉水裏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又……反正受了點風寒,已經讓醫女看過了,藥也喝了,不用擔心……”許不令仔細覺了下,又把雙指按在陸夫人手腕上,確定沒什麼大礙後,才鬆了口氣:“上次是我莽撞了……”陸夫人眯着眼睛,柔柔笑了下:“好的,平時你冷着臉一副老成模樣,才沒意思……鐵鍋燉自己,也不知你怎麼想出來的,和你爹當年一樣,我開心着呢……”

“嗯……陸姨喜歡就好。”陸夫人沉默了下,把許不令冰涼的手握住,放在被子下面取暖,幽幽嘆了一聲:“你爹當年可厲害了,藏拙藏成‘京城四害’,離京的時候文武百官都鬆了口氣,心想‘這個禍害終於回去折騰西涼了’……結果呢,他們很快就笑不出來了,放虎歸山、游龍入海……其實吧,有了你爹的前車之鑑,你藏不藏拙作用不大,但藏一分,以後便多一分依仗,上位者讓人摸清了深淺,再厲害也有對付的法子……”手掌温熱綿軟,觸細膩。

許不令也沒什麼心猿意馬的心思,只是覺得心裏暖暖的,微笑道:“知道啦。”陸夫人‘嗯~’了一聲,可能睏倦的緣故吧,不再説話,只是握着許不令的手貼在臉頰上。

許不令不想多打擾,便直接詢問道:“對了陸姨,宮裏有沒有個叫賈易的人?”陸夫人聽到‘宮裏’,不知為何就清醒了,睜開眼簾,聲音清晰了幾分:“太后又叫你去宮裏了?”許不令眨了眨眼睛,搖頭:“天天叫,我都沒搭理,嗯……只是聽説了賈易的名字,卻未曾見過,想問一下是什麼人。”陸夫人重新眯上眼睛,稍微回想了下,才開口道:“好像是賈公公的義子,好幾年沒公開面,估計管着宮裏的秘衞,尋常人見不到。”許不令眉頭緊蹙,有些頭疼。秘衞自然就是皇帝身邊的保鏢了,專防武藝高強的江湖客潛入皇城刺殺天子,能貼身護衞皇帝的安危,已經不能用卧虎藏龍來形容了。想要打聽賈易的消息,估計還得去宮裏。

念及此處,許不令沒有再打擾,柔聲道:“早點睡,我回國子監了。”陸夫人鬆開了許不令的手:“去吧……以後記得敲門,女人家的屋子,那有隨便進的……我是你姨,也不能這麼沒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