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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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是我瞧不起人。五萬西涼軍主力和二十萬府兵,打人心惶惶的江南壯丁;三百門火炮,程最短都和牀子弩相當,天氣晴朗不颳風不下雨,就靠羅田縣沿岸碉堡就把我擋住了,除非秦荊學劉秀陣前做法丟隕石砸我,這幾率,比滿枝對陣十武魁萌死對面都低。”陳思凝聽到莫名其妙,不過仔細思索,好像也是得。
南越歸順北齊內亂,僅剩的東玥還一盤散沙人心惶惶,唯一能打的只有從幽州過來的遼西軍,而且還沒火炮這種戰陣大殺器,還處在長江下游,這要是還能打輸,除非許不令陣前自刎。
寧清夜走在身側,對這些亂七八糟的聽不明白,只知道此行是去收尾,天下間已經沒有勢均力敵的對手了。她把門關上,取下了頭上的銀盔,詢問道:“許不令,等你打完江南和北齊,就要當皇帝了吧?”陳思凝眨了眨眼睛,對這個問題也興趣,點頭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他現在要是説不想當,你信不信外面的幾萬將士和五大門閥,會先把他滅了?”許不令在書桌後坐下,無奈道:“我父王可還健在,打完了也是從世子變太子,啥的沒變,就
子過得安穩些。”陳思凝含笑道:“這有什麼區別?你才二十出頭,肅王就你一個獨子,仗也是你打的,只要你不英年早逝,不遲早是皇帝。”
“這可不一定,我要是天天被寶寶她們輪,説不定父王真能先送我走。”寧清夜自是明白這葷話的意思,微微眯眼哼了一聲:“你還知道?誰讓你找這麼多。”陳思凝則是臉有點紅,輕聲道:“別説這些不吉利的,温柔鄉是英雄冢,你以後多注意些就是了。”許不令呵呵笑了聲,對此沒有評價,畢竟讓他注意些,那是不可能的。
他唯一珍惜的就是身邊的媳婦,造反也好、殺皇帝也罷,為的都是讓身邊人,以後能有個安安穩穩的環境,可以一輩子開開心心。
如果連媳婦都滿足不了,即便天下無敵成了中原君主,又有個什麼意思?
————當夜,廬州羅田縣。
長江南岸,難以計數的東玥軍隊,在江岸一字排開,據險而守,修建碉堡、戰壕、城牆無數,從羅田縣到前哨要廬州的五百里地域,構築了近十餘道防線。
憑藉江南富甲天下的財力,和近一年的籌備,這道壁壘放在歷史上任何朝代,都固若金湯牢不可破,戰神左哲先來了估計都得望而興嘆。
可此時此刻,羅山縣守將秦荊,臉上卻沒有絲毫喜。
沿江新建的城牆上,秦荊身着戰甲來回巡視,不時督促工兵加固城防、在地上挖掘躲避炮火的貓耳,恨不得在江邊上修個高達十幾丈、厚達十幾丈的大壩出來。
自從四王起兵以來,秦荊可以説是最慘的一個將領,從頭到尾都在和許不令手。
在南陽被打的目瞪口呆,在襄陽被打的丟盔棄甲,在荊門被打的抱頭鼠竄,在荊州被打的聞風喪膽,在岳陽被打的無話可説,從鄰近關中道的南陽,一直被攆到江對面的鄂州。
這等戰績,若是放在甲子前,估計敗襄陽的時候就被砍腦袋當‘蠢將’典型了。
可東部四王,偏偏還不能殺秦荊。秦荊是楚地名將,才能並不低,和郭顯忠、楊尊義等獨掌一軍的邊軍大將齊名,打成這樣純粹是打不過,硬實力差距太大了。而且秦荊至少和許不令過手,換其他將領上去,戰績估計比秦荊還慘。
眼見天氣放晴暖和起來,江對面黑壓壓的軍隊越來越多,秦荊知道西涼軍又要過來了,急的如同憋了半個月沒上茅房,臉鐵青冷汗唰唰的往下滾,卻無可奈何。
“將軍!”秦荊正心急如焚之際,副將跑了過來,臉煞白,都不敢大聲説話,湊到秦荊跟前,小聲道:“將軍,大事不好了。”秦荊一個哆嗦,其實已經知道了什麼事,他連忙把副將拉倒僻靜處,怒聲道:“許不令過來了?”副將連忙點頭:“探子傳來消息,西涼軍在岳陽的主力,昨夜便開始集結,現在恐怕已經登船出發了。三百艘船,其中還有二十艘滿載火炮的新船,這要是壓過來……”秦荊鐵青的臉
一白:“還愣着做什麼?最多明天晚上就到,還不快去讓三軍戰備!”副將臉
發苦:“每天都在戰備,可這怎麼守啊?那武魁炮最遠能打八里,江面最寬的地方也才六里,窄的地方更是不到兩裏,西涼軍在江對面,都能把這裏炸平,軍營裏面天天都有逃兵,這要是傳令下去,不等西涼軍過來,守軍都能跑三分之一……”秦荊面無人
,怒目道:“那怎麼辦?守不住就不守了?”副將憋屈道:“守肯定得守,但不能幹站着捱打不是?至少離江邊遠些,要不咱們退守羅田縣城……”
“放你孃的。”秦荊怒火中燒:“長江天險都不守,放了回去守縣城,二十多萬軍隊上了岸,不用火炮都能推過去,人家需要打羅田縣城?從兩邊走不行嗎?”副將臉
一苦:“這大江對我們來説是天險,對他們來説不是啊,這要是不退……”
“楚王已經發話,拴條狗在江邊上,都能咬許不令兩口,我要是再退,直接提腦袋回去謝罪,你直接讓老子自裁得了。”副將抿了抿嘴:“倒也是,站這裏不退,好歹也算戰死沙場,轟轟烈烈……”
“你他娘!”秦荊暴跳如雷,抬手就是兩下在副將腦門上,繼而扶手來回踱步,不知道該説什麼了。
畢竟現在形勢就是如此,要麼站着死,要麼跪着死,橫豎他秦荊都死定了。
副將站在跟前,也不敢勸,稍微沉默了片刻,才壯着膽子,上前一步,小聲道:“將軍,北齊內亂,南越歸順,江南人心惶惶,天下形勢已經明朗;古來一統天下的天命之子,都是誰擋道誰死,西涼軍一到,手下將士和周邊百姓全白死,在史冊上還得背上罵名,將軍從來愛兵如子,都這種時候了,為免數萬將士和百姓枉死,背上點罵名,其實也算大義之舉……”秦荊腳步一頓,刀就架在了副將脖子上:“你勸本將不戰而降?”反正遲早是死,副將已經豁出去了,跪下沉聲道:“棄暗投明,豈能稱之為‘降’?將軍此義舉,可救麾下數萬將士和無辜百姓,長安畢竟是正統,見將軍如此識大義,也定然不會虧待將軍,將軍三思啊。”秦荊眼神暴怒,用刀拍了拍
口的鎧甲:“此甲乃楚王所贈,只要此甲依然在身,我秦荊便絕無可能向許家俯首稱臣!”
“唉……”
…
…
-------淮南,蕭家莊。
華燈初上,蕭庭坐在寬大書房裏,雙手撐着臉頰,無趣的望着桌上的青燈,時不時問一句:“什麼時辰了?”旁邊胖胖的小丫鬟,幫蕭庭讀着書,聞言認真回答:“還有半個時辰才到戌時。”
“半個時辰?”蕭庭癱軟在太師椅上,一副要死了的模樣,嘀嘀咕咕道:“大姑怎麼還不回來,這家主太難當了,天不亮就得起,有事沒事都得坐到戌時,你説這有什麼意義,不費時間嗎?”小丫鬟翻過一頁書,搖頭道:“家裏事情這麼多,歷任家主能準時回房睡覺都不容易,大小姐以前經常坐到子時,天不亮還得起來。公子是懶,把事兒都推給二老爺他們了,不然肯定不無聊。”
“我是家主,家主肯定讓手下人幹事兒,哪有自己乾的道理。”
“那我幫公子看書,也看不進公子的腦子裏呀。”
“要用的時候,你説不就行了,多大個事兒。”主僕倆念念叨叨間,門外傳來腳步聲。
蕭家的二當家蕭墨,推開門進入書房,臉十分難看:“庭兒,吳王派人來了,請我們去廬州一趟。你現在馬上收拾東西,讓花敬亭連夜送你去長安。”
“我才不去。”蕭庭一頭翻起來,跑到跟前,扶着二伯蕭墨的胳膊,往門外走去:“去長安做啥?在這裏我是老大,到了長安,上面有我爹和我哥,那倆都是書呆子,還不如這裏舒坦。”蕭墨皺着眉,搖頭道:“別胡鬧,當前形勢你心裏清楚,吳王派人過來,請我們去廬州赴宴……”
“不就吃個飯嗎,看把二伯嚇得。吳王我見過,和他兒子還是同窗呢,你不知道他兒子在長安城,被我欺負的多慘,大胖子一個,有次在樓裏面……”蕭墨臉
微沉:“朝廷馬上打到江南,不
便道廬州,這時候讓我們過去……”
“那不正好,許不令也過來,好久沒見我這侄子,還想他的……”瞎扯之間,兩人來到了祖宅外。
建築參差錯落的莊子裏,蕭家族人都到了外面,面容肅穆,齊刷刷站在中心的大道上。
石質大牌坊外燈火通明,五千遼西軍拔弩張、虎視眈眈。
王瑞陽和原來的遼西都護府大都督王承海,騎馬站在中間,冷眼掃視着在江南紮了千年的蕭家莊。
花敬亭和十餘名門客,站在牌坊內,正在與其涉,但王瑞陽和王承海,都是一言不發。
蕭庭走出大門,抬眼瞧見大軍壓境般的場景,笑容微微一僵,轉身道:“二伯你去吧,我這就收拾東西,清明多給你燒點紙錢,知道你最喜歡徐丹青的畫,改天肯定從許不令哪兒騙來燒給你。”蕭墨黑着臉:“出都出來了,還收拾個啊,蕭家臉往哪裏放?”
“倒也是,唉……”蕭庭抿了抿嘴,又走出了家門。
蕭家莊內,蕭氏族人左右分立,讓出一條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