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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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漆漆的內,慕容如風卻先説話了:“這裏讓我想起了幽羅城。”冷若煙的心裏本來和他想的一樣,被他先説出來,心中湧起一團暖意,多少甜
的回憶又浮上心頭。但雖然相似,卻畢竟不同。人變了,變得成
了;情也變了,卻不是變得淡了,而是更濃更烈了。
“是誰?”一個蒼老渾厚又帶有一份狂傲的聲音突然響徹山中,迴音嗡嗡作響:“是慕容家的人嗎?”慕容如風朗朗答道:“晚輩慕容如風,特來拜會天殘老前輩。”那聲音獰笑道:“你膽子不小,慕容文源呢?叫他滾來見我!”
“家父尚未抵達,請教老前輩究竟與家父有何冤仇?為什麼一定要擄我小妹相要挾?”
“你不配問!”
“請老前輩放出小妹。”慕容如風不急不躁,進退有禮。
“有本事你自己過來救她呀!”一陣狂笑,黑暗中響起幾聲巨響,似是山口被什麼東西封住了。緊接着,眼前一片火星四
,不知是誰點燃了
壁的兩排油燈。在他們的正前方,站着一個灰髮長鬚的老者,發須長到幾乎將整個臉都遮住,只
出一雙亮如明星的雙眼,在黑暗中尤其醒目。
慕容如風剛要拱手施禮,卻見那老者眼中光暴
,大喝一聲:“慕容文源!你終於來了!”冷若煙與慕容如風先是不解地回頭去看,天殘老人卻呼嘯着如狂風般飛至兩人身前,一拳打向慕容如風的
口。
冷若煙大驚之下猛推了一把慕容如風,用自己的身體去擋,天殘老人看見她,眼神
亂,
出一種驚喜之
,呼道:“依依,你也來了?”同時愣是硬生生地收住拳式。
怎麼回事?慕容如風與冷若煙對視一眼,都暗自蹙眉。天殘老人卻狠抓住冷若煙的手臂,如個莽撞的小夥子般滿心歡快道:“依依,你終於肯來見我了?”他一指慕容如風:“那你是不是就不再喜歡他了?你願意和我在一起了?”
“放手!”冷若煙驚異地發現自己竟掙不出他鐵一般的手掌。天殘老人看見她生氣的神情,忙放開手,柔聲道:“依依,你別生氣,我以後不會再讓你討厭了,我一定會好好待你,我會比慕容文源要多愛你一百倍、一千倍的!”
“你胡説什麼?”冷若煙不悦地説道。這老頭果然如慕容南所敍般神智不清,照眼下情況看,他一定是把慕容文源誤認成他爹慕容文源了,那這個依依又是誰?
慕容如風攬過冷若煙,道:“老前輩,你一定是認錯了,她叫冷若煙,不是什麼‘依依’。”天殘老人卻本聽不進他的話,見他與冷若煙如此親密,眼中妒火狂噴,大喝道:“慕容文源,你沒資格碰我的依依,快放開她!”他又揮掌而上,慕容如風不願與他正面作戰,以幻影神行的步法拉着冷若煙急速後退。
天殘老人一見他的步伐身法,冷笑道:“你以為你這套幻影神行天下無敵嗎?”他身形一晃,幾步已踏到兩人面前,掌式翻飛,瞬間便封住了慕容如風所有的退路。
慕容如風一向對自家的幻影神行很有自信,沒想到竟會為此人所破,無奈只有出掌相。冷若煙見老人掌法刁鑽,功力渾厚,恐慕容如風抵擋不住,便拔劍而刺。老人只顧着殺慕容如風,竟沒留意冷若煙“哧”地一聲,衣袖劃破,手臂被拉了一條長長的口子,登時鮮血直
。
老人捂着傷口,驚愕地瞪着冷若煙,悽悽然道:“依依,你竟然還護着他?!”冷若煙生怕他再度攻上來,只用身體護着慕容如風,高度戒備地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老人心痛地高喊:“他寧可娶柳氏姐妹也不要你,你對他居然還是這麼執不悟?你要看清楚,這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是我呀!”慕容如風握住冷若煙的手,低聲道:“小心他發起狂來,我們恐怕擋不住。”冷若煙低語一句:“你先走。”
“不。”慕容如風將她的手握得更緊,語氣堅定:“不能同生,但求共死,不離不棄,生死相隨。”冷若煙的心翻湧,幾乎要落下淚來,只幽怨地看着他,目光中既有柔情又有
動。慕容如風微笑相對,深情的目光如月
般
人。
看到他二人如此親密的樣子,老人再也忍不住了,大喝道:“慕容文源,我今天要你的命!”他再度如風暴般狂卷而至,冷若煙舉劍而上,卻被他的掌風退兩尺開外。老人的目標全集中在慕容如風的身上,那怨毒的眼神如魔鬼一般,似要將慕容如風生
活剝,斷筋碎骨。
慕容如風清嘯一聲,燈光下衣袖飛舞,俊雅如仙,即使面對強敵仍毫無懼,從容應對。冷若煙的雪花神劍也從中
入,但二人合力仍堪堪與老人戰成平手。這老者的武功果真是深不可測,招式路數獨樹一幟,功力深厚,驚世駭俗,招招毒辣、招招奪命,全是衝着慕容如風的致命點而去,對冷若煙卻極顯寬容,只是一味化解地她的劍招,而不反攻。
這天殘老人究竟是誰?不只慕容如風不知道,凡是與他同輩的親友都不會認得此人。
四十多年前,天殘老人與慕容文源都是江湖上頗有名氣的劍客,二者本為好友,但自從天殘老人認識了慕容文源的表妹慕容文依後情況就有了變化。天殘痴戀慕容文依,而慕容文依卻對青梅竹馬的慕容文源一往情深。三人之間便有了一段錯綜複雜的愛情故事。慕容文源因為一直視文依為妹妹而對她的愛戀不加理會,最後更是娶了柳氏雙姝而傷透了慕容文依的心。另一方面,天殘苦苦追求慕容文依不得結果,便屢屢找慕容文源的麻煩。慕容文依雖恨慕容文源,卻不準天殘傷他,並要天殘發誓,若自己不去找他,天殘今生今世都不準踏進慕容山莊半步。天殘對慕容文依惟命是從,甘願在荒山中痴候。
歲月逝,英雄添華髮,慕容文依始終沒來,而天殘也在
復一
枯燥寂寥的等候中開始神智失常,而言行怪異,終
只有兩個信念,一是再見慕容文依一面,一是殺掉慕容文源。若不是當年對慕容文依有承諾在先,這四十年中,他怕是早已殺進慕容山莊無數次了。
而住在慕容山莊內的慕容文依,終見表哥與兩位
子親熱纏綿,妒火膨脹到幾乎可以自焚的地步,偏偏因為她也曾對慕容文源保證過不會傷害他的
子而一直無從打擊報復。於是她一天天忍耐,一天天煎熬,幾十年都過去了,終於有一天,她想出了一個可以折磨慕容家一輩子又不會自食諾言的方法,那就是對家中最小的男孩…慕容如風下手。
當時的慕容如風,儘管只有十三歲,卻已秉承了慕容家所具備的一切優點,風采驚人,俊美無儔,深得全家上下一直的寵愛。慕容文依每次看到他,不僅會更加痛恨他娘奪走了自己的心愛之人,更因在他身上常常可見慕容文源少年時的影子而被愛意與恨意左右地無法自拔。因此決定毀掉他最具魅力的那雙眼,讓他成為一個廢人,令慕容文源與他的家人痛苦一生一世。她算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的慕容世家絕不會有人懂得巫術,自然就不會有人知道解咒之法,而慕容如風一旦雙目失明,今生也很難再與什麼人有刻骨銘心地戀情,註定是要殘廢終生的了。她放心地自殺身亡,以為可以將這個秘密永遠帶進墳墓之中。但人算終還是不如天算,慕容如風還是遇到了他生命中最珍愛的人:冷若煙,並在君碧幽的協助下恢復了光明。
悠悠四十載,記於紙上的不過洋洋數百字而已,這中間有多少狂風巨都已被歲月的塵煙所掩蓋,卻沒想到隨着天殘老人的出現,上一代的恩怨又重新加諸到新一代人的身上,帶給他們前所未有的災難。
冷若煙與慕容如風已經同天殘老人苦鬥了兩個多時辰了,從最初的堅守到現在漸處下風,他們深知自己已撐不了多久,應當儘快想個辦法轉還對自己不利的局面。他們的動作輕靈迅急,宛如數十支利箭刺向敵人的心臟,但天殘的掌式卻更像一堵攻不破的銅牆鐵壁,讓他們無機可乘。
在整個打鬥的過程中,慕容如風與冷若煙始終是相互扶持,彼此照應,一方遇險,另一方便及時援助。那份只有情人之間才會擁有的情意盡顯無疑。
突然間,天殘老人逮到一個空檔,高高躍起,從上擊下,拍嚮慕容如風的天靈蓋,冷若煙舉劍上刺,天殘躲過劍風,變幻身形改擊慕容如風的前,慕容如風旋步而撤,仍是慢了幾步,被打到右肩,登時噴出一口鮮血,灑濺在白袍之上,斑斑點點甚是醒目。冷若煙大驚,狂刺九劍,迅如雷電,完全是捨命的打法,天殘閃躲不及,被其中一劍刺中小骯,鮮血噴湧而出。他驚怒地對他眼中已幻化為慕容文依的冷若煙厲聲道:“你為了救他竟不惜殺我?”冷若煙周身都是殺氣,眼中全是狠絕之
,聲音冷得幾乎可以凍死人:“是!”天殘悲痛
絕,如猛虎負傷般,他突然撲向了冷若煙,以極快的速度和絕頂的招式竟在瞬間便打掉了冷若煙從不離身的絕情劍,將她反剪雙手拉到自己身前,另一手製住她的死
。
慕容如風驚道:“放開她!”天殘冷森森道:“要我放了她?除非你為她去死!你做得到嗎?”慕容如風毫不猶豫,大聲道:“我做得到!”天殘愣了一下,沒想到“慕容文源”會答應得如此痛快,倒疑他有詐,用腳尖踢過去冷若煙的絕情劍,獰笑道:“你可別想騙我,你若玩半點花樣,我馬上殺了她!”慕容如風拾起劍,温柔地注視着被制住的冷若煙,輕柔地低呼:“若煙,看來我們今生的確無份了。”冷若煙絕望地雙眸痴望着她,嘴顫抖,顯是心底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天殘急不可耐,催促道:“坑詔手啊!還磨蹭什麼?”慕容如風劍搭頸上,尚未用力,卻聽天殘慘呼一聲,放開了抓住冷若煙的手。原來剛剛那一刻,冷若煙因過度悲傷而驟然將雪花神功提升至第九層的最高境界,練到這一層的人,身如寒冰,觸之即傷,就算天殘有再深厚的功力,也因一時無法抵禦這寒氣而不得不放開雙手。
冷若煙重獲自由,雙手一旦放開,馬上飛掠向對面的慕容如風。慕容如風也張開雙臂了過來,然而,就在冷若煙的背後,天殘正獰笑着暗中積蓄了全部的功力,猛地向冷若煙的背後擊出。慕容如風情急之下奮力將冷若煙摟在懷中,反轉自己的身體,硬生生接下這一掌。由於這掌法霸道無比,慕容如風一下子昏厥過去。冷若煙驚得魂飛魄散,抓起慕容如風剛剛丟掉的長劍,已全身之力狂擲向天殘老人。而天殘也因剛剛自己那一掌過於耗費功力和最初小骯所中的一劍而無力反抗,長劍穿心而過,將他釘死在
壁之上。
冷若煙抱着慕容如風的身體,未發覺自己已淚如雨下,心痛如裂,巨大的悲傷令她無法言語,只是拼命將功力輸進他的身子,祈禱他的俊眸能再度睜開,對她拋過一個温柔的凝視,深情的微笑。然而無論如何努力,慕容如風的脈如遊絲,毫無反應。
冷若煙緊摟着慕容如風,絕望而悲悽地發出今生唯一的哭喊:“不…!”第二天,當慕容家大部分人趕到這裏後,由老二慕容雷以火葯炸開了被天殘封閉了的口,救出了冷若煙、慕容如風及被關在山
深處的慕容鈴。慕容鈴的情況還好,只受了點輕傷,但慕容如風的呼
已更加微弱,好像隨時就要撒手而去了。
眾人將他帶到附近的一家客棧中,由有“天下第一神醫”之稱的慕容明為他診治,在強行給他灌下數種續命的丹丸及細心地診視之後,慕容明臉如死灰,神黯然地對眾人道:“如風中的是一種罕見的掌法,名為‘忘卻塵寰’,怕是難以救治了。”眾人聽了皆大驚失
,慕容曼緊抓着慕容明的衣袖,驚惶道:“怎麼會這樣?你號稱‘神醫’啊,你怎麼會救不了他?什麼‘忘卻塵寰’,什麼天殘老人,都難不倒你呀!”
“大姐!”慕容明痛苦地喊道:“我雖號稱‘神醫’,但卻是人非神呀!我也很想救如風,可是我真的是無能啊!救不了他,我同你一樣心痛,但請你不要因此而喪失了理智好嗎?”
“明兒説得對,大家一定要保持鎮靜。”慕容文源也來了,對於當年那段孽情,他實在沒料到會發展成今天這個地步,好在兩位夫人不在,否則若見到這個場面一定會受不了的。他穩住局面,仔細詢問慕容明:“現在可有什麼緩解如風傷情的辦法?”慕容明皺緊眉頭,冥思苦想,最後還是搖頭。
慕容玄道:“天下的傷病,無論輕重難易都會遵循相生相剋的道理,我不信這‘忘卻塵寰’就真是絕症。”從門外此時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武學葯志’上早有記載,中‘忘卻塵寰’者,無葯可救。”眾人側頭去看,從門外施施然走進一個紫衣女子,絕代麗中兼有尊貴之氣。
慕容明拱手道:“請教姑娘尊姓大名。”少女向眾人微微欠身一禮:“我叫君碧幽,來自幽羅城。”
“你就是幽羅城的城主?”慕容南也是今天才見到她的真面目,對她的年輕十分驚訝。
君碧幽道:“我本是到中原與冷姑娘比武的,比武過後在返回途中聽説慕容家出了事,忙趕過來相助,沒想到還是來遲一步。”走到慕容如風的牀前,她憂心忡忡地重新診視一遍,道:“他傷得太重了,的確已無葯石可救。”但她又從身上拿出一個葯瓶給眾人看:“這是本城秘葯,是歷代城主的續命丸,雖不能助他離危險,但至少可暫緩傷情幾個時辰。”慕容明接過瓶子,打開瓶蓋聞了聞,驚喜道:“是仙音草?”君碧幽點點頭。這仙音草生於人跡罕至的地帶,往往是獨枝而生,一枝只能做一粒葯丸,要想做成這一瓶非常不易,但它的葯效比起靈芝、人蔘等等卻強過百倍不止。近些年在江湖上已很少聽説到它了。今
君碧幽傾瓶相贈,如此厚禮,令慕容家上下無不
不已。
傍慕容如風再喂下這葯,眾人仍不能放片刻的心,眼見他臉如白紙,呼無聲,不由得女人垂淚,男人神傷。而整個屋中從頭到尾都不發一語也面無表情的,就是一直跪守在慕容如風牀頭前的冷若煙。
周圍發生的任何事,她都好像充耳不聞,只靜靜地凝視着牀榻上的慕容如風,像在等他醒來。
君碧幽看着不忍,上前勸道:“冷姑娘,別傷心,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慕容公子一定會逢凶化吉的。”她自知這幾句話
本起不到任何安
的作用,但是還要説,否則他會內心不安。
冷若煙卻頭也不回,聲音依然冷如冰霜:“誰説我在傷心?他就算真死了,我也不會傷心。”一語驚四座。
冷若煙握着慕容如風的手,聲音清晰而有力:“如風若死了,我也不會獨活,又何必傷心?”一語又幾乎使滿座掉淚。
慕容曼的心情最為難過,走到冷若煙身邊,她也跪下身子,低泣道:“冷姑娘,不,若煙,當年都怪我不好,太武斷,拆散了你們,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懊悔,你,你能原諒我嗎?”冷若煙不看她,也不應她,只皺眉道:“你們太吵了,都出去。”眾人理解她現在的心情,也不與她爭論,君碧幽帶頭先走出房間,而後慕容家裏的人也慢慢退出,直到最後房中只剩下冷若煙與慕容如風。
當一切都靜悄悄了,冷若煙那冰冷的眼眸開始融冰成水,將頭枕在慕容如風的手上,她輕惻地嘆息,喃喃低語:“如風,一直都是我在逃避你,難道今天要換成你離開我嗎?”一滴淚滴到了慕容如風的手背上。
冷若煙微抬起臉凝望着他,訴説着心底深處的祈願:“如果你肯醒來,我會嫁給你的。”一夜清風,幽夢憔悴,夜中多少斷腸淚兒飛。無計寐,無心醉,且待明朝執手,共看雲霞輝。
第二天清晨,冷若煙朦朦朧朧為倦意所籠罩之時,忽然到有人正在輕撫她的頭髮,她一驚,直起身子,
視上慕容如風那含笑的雙眸,盡痹拼上去依然虛弱蒼白,但他的眉宇間已無懨懨之
。
冷若煙驚喜萬狀,輕顫地喚道:“如風,你醒了!”慕容如風微笑地點頭,經過一夜傷痛的折磨,他奇蹟般的從死神手中逃,除了多虧君碧幽那瓶續命的“仙音草”外,還因為他在彌留之際,聽到一句鼓舞起他生存信念的真正“仙音”他深情地望着冷若煙,柔雅的嗓音仍是醉人已極:“若煙,昨夜你是不是説過要嫁給我?”與那雙明眸對視,冷若煙滿是淚水的眼底漾出一份笑意,很快這笑意便蔓延至
角,以至她整個人,整個心中,像長年的積雪終於被冬
所融化,輕輕地應道:“是的。”這一聲回應是她一直想説卻從不敢説的,是他一直想聽卻從未聽到的。
終於聽到這句話了,慕容如風卻並未欣喜若狂,只痴望着她的笑容,發自內心的讚歎:“若煙,你笑的樣子真美!”她不再矜持,主動依偎進他的懷中,奉上了自己的雙。
很多年來,她一直在心底渴望在這個世界上能有一個屬於她的家,如今在他懷中汲取温暖,才驀然發現,原來“家”早已在自己的身邊…
而慕容如風心中的喜悦與甜同樣難以用文字敍述,最重要的是他終於讓她明白,他們之間的緣分與情愛在三生石上早已註定,永不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