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錦毛鼠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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彝山客棧天字號房門前,展璇站在門口躊躇。趙惟憲自從聆風亭回來後,就一直沒搭理過她。往裏,他時時找她麻煩,這突然間不搭理她了,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正猶豫着要不要敲門,房內傳來趙惟憲不冷不熱的喊聲:“進來。”她推門而入,見趙惟憲正斜躺在牀榻上準備就睡。她覺不甚方便,想退出去,趙惟憲的聲音又再響起:“你來幹什麼?”聽出他語氣中的生硬,展璇蹙眉問道:“你怎麼了,又陰陽怪氣的?”趙惟憲懶懶地撇了她一眼,問道:“找我什麼事?”展璇見他詢問,於是説明來意:“你的畫技好,能幫我畫一幅副山長的畫像嗎?我想明早拿去讓書齋老闆辨認。”誰想趙惟憲的臉
突然大變,怒氣衝衝地喝道:“你當本郡王是畫師嗎?告訴你,本郡王從來不畫不在乎的人。”展璇被他的怒吼聲嚇了一跳,不滿地嘀咕道:“那你昨晚還…”她忽然領悟過來,臉頰也跟着燒起來,接觸到他同樣有些不自在的目光,她閃躲地轉了身,道:“你早點休息,我先回房了。”盧靈兒在房中剛剛睡下就看到展璇神
慌張地進屋,不由好奇地問道:“小璇子,你怎麼了?臉頰怎麼紅紅的?”她伸手摸了下,大叫道:“哇,還這麼燙!”展璇撣開她的手,坐在牀頭,言辭閃爍地問道:“靈兒,説實話,你覺得趙惟憲這個人怎麼樣?”
“你説那個郡王爺?脾氣臭,愛擺架子,難以相處…”盧靈兒掰着手指數落着趙惟憲的缺點,在她心裏對他沒什麼好印象。
展璇打斷她道:“其實他也沒那麼差吧,他文采出眾,一表人才,畫技了得,武藝也好,還有…幹嘛?”盧靈兒表情誇張地撫上她的額頭,吃驚地説道:“小璇子,你沒發燒吧?他可是你最最痛恨的趙惟憲…”展璇面有些窘意,仰身往牀上躺去,裝傻道:“我喝醉了,我在説醉話。”盧靈兒哪裏肯放過她,騎到她身上
問道:“你老實
待,你是不是對他動心了?”
“沒有。”展璇心虛地拉過棉被蓋在自己頭上,不想讓她看出自己的異樣。
“還説沒有?”盧靈兒追着她鑽入被窩中偷襲,嚇得展璇連忙躲避。
歡笑聲時不時地從廂房中傳出,外面又是個寂靜的夜晚,暖月人。
清晨醒來,展璇第一個踏出房門,一眼就看到斜躺在門檻邊的一幅畫。她好奇地打開一看,不由地會心一笑,他果然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可惡。
走入客棧的大堂,看到臨窗而坐獨自飲茶之人,展璇心中劃過一絲暖意。她走上前,在他邊上坐下,低低地説了句:“謝謝了。”趙惟憲卻不領情,痞笑道:“本郡王這麼做,只是想證明本郡王偶爾也會畫一些無謂之人。”展璇聽聞此言,不由地咬了咬下,狠狠地瞪視了他一眼。
再次回到書齋,展璇將畫卷展開,請書齋的老闆辨認。
“老闆,你看看畫中之人是不是賣這本琴譜給你之人?”老闆看後,搖頭道:“這是書院的副山長,我認得。他偶爾也會來這裏買書,但從沒有賣過書。”展璇擰了下眉頭,有些出乎意料,又問道:“那賣書之人有何特徵?”老闆回憶了一下,描述道:“那人年紀在六十左右,身高七尺,半頭的白髮,沒有鬍鬚,講話時一口山西口音。”
“那他沒有留下姓名嗎?”僅是如此的外貌描述,猶如大海撈針,她開始有些煩躁。
老闆搖頭道:“沒有。”展璇凝眉沉思道:“怪了,不是副山長,那會是誰呢?”原本以為副山長的嫌疑最大,待書齋老闆認出賣手稿之人便可水落石出。如今卻無端又多了一名嫌疑人,案情越來越棘手,她不由地頭大。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出了書齋,遠遠地就聽到有人在喊饒命。
三人一齊聞聲望去,見對街賭坊門口聚了一幫人,似有什麼糾紛發生。盧靈兒最愛看熱鬧,一聽聲音就擠了過去。
“以後若是再讓白爺我發現,你們賭坊欺壓良善、強搶民女,我一定拆了你們賭坊。”只見一名白衣俠士扛劍置於肩頭,銀的劍穗垂在劍柄上,十分得顯眼。他的右腳橫跨在一名男子身上,
拔的
肢,威風凜凜。聽他的語氣,桀驁不馴,盛氣凌人。
他腳下的男子苦着臉,連連求饒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白衣俠士秀眉高挑,厲聲喝道:“滾!”
“多謝大爺救命之恩。”被他救下的一對父女跪地拜謝,在他們邊上的是被人打得臉青鼻腫的兒子。
白衣俠士華美的俊臉上出柔和之
,彎身扶起老者道:“老人家快起來!以後不能再讓你兒子進賭坊,賭坊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不是你們這等人家該去的。”老者滿臉的
,訓斥兒子道:“聽到恩公的話沒有?你以後若是再進賭坊,就算你被人砍殺,我也不會再救你。你竟然還打起你妹妹的主意,你還是人嗎?”頂着張腫臉的兒子怯怯地應道:“爹,我知錯了。”盧靈兒擠入圍觀的人羣,待見到持劍救人之人,不由地歡叫道:“五哥!”這名外貌華美的白衣俠士不是別人,正是餡空島五鼠之一錦
鼠白玉堂。他見着盧靈兒,扛在他肩頭的畫影劍在手中輕巧地轉了一圈,揚
輕笑道:“小靈兒,你怎麼跑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