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回憶篇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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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軒偏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不喜歡我這麼叫你嗎？”林靜雅笑着問，語調裏帶着些許揶揄。

“沒有，只是忽然改稱呼，有點不習慣。”林墨軒輕輕搖頭，嘴角牽起一抹笑意。

“你説你不是我的阿軒？”林靜雅停下腳步，低頭看着弟弟的臉。

林墨軒微微一愣，隨後低聲答道：“我是你的弟弟。”

“也是我的啊軒。”林靜雅輕聲補充，手挽得更緊了些，眼神深處透着一份難以捉摸的情緒。

湖面風輕，柳枝低垂，姐弟倆的身影映在水中。

林墨軒似乎察覺到姐姐話中的深意，步伐放緩，眉間浮現出幾分疑慮，卻未追問。他低頭看着湖邊石徑上的碎葉，微風吹過，影子搖曳，恍若無聲訴説着什麼。

“最近我發現，我們班裏談戀愛的越來越多了。”林靜雅忽然開口，語氣輕描淡寫，像是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卻又夾雜着難以察覺的意味。

“是嗎？”林墨軒抬頭望向姐姐，語調平靜，眼神卻微微一凝。

“嗯。”林靜雅點點頭，目光望向遠處的湖心。湖水平靜，偶有水鳥掠過，蕩起一圈圈漣漪。

林墨軒低頭抿了口冰淇淋，語氣帶着幾分揶揄：“那有沒有人追姐姐？姐姐這麼漂亮，不可能沒人吧。”

林靜雅轉頭瞥了他一眼，嘴角輕輕勾起一抹笑意，似是自嘲，又似無意。“有啊。”她的聲音極輕，輕得幾乎要被風吹散。

林墨軒的腳步一頓，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沉默片刻後，低聲問道：“那姐姐……想要怎麼做呢？”

林靜雅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低頭看着手中逐漸融化的冰淇淋，輕輕了一口，彷彿在掩飾自己的不自然。許久，她才低聲説道：“我對他們沒覺。”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但我也想談戀愛，很想談。我也想知道，被人愛是一種什麼樣的覺。”

林墨軒的目光停在姐姐的側臉上，眼中情緒翻湧。他張了張嘴，卻未發出聲音。湖邊的風吹起了林靜雅的長髮，髮絲掃過他的手臂，帶來一絲微涼的觸。

林靜雅似乎受到了他的目光，轉頭看向他，眼神中帶着幾分試探與坦然織。“所以，啊軒，”她的聲音低緩而温柔，彷彿在説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能和我談戀愛嗎？”

林墨軒的瞳孔微微一縮，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的目光與林靜雅對上，眼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像是驚訝，又像是掙扎。

林靜雅沒有避開，她的目光柔和而堅定，嘴角掛着一抹淺淺的笑容，像是等待着什麼，又像是早已知曉答案。

沉默在兩人之間瀰漫，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林墨軒的喉結輕輕滾動，他緩緩開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姐姐……你是在開玩笑嗎？”

林靜雅垂下眼瞼，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她輕輕搖頭，嘴角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難以言説的認真。“啊軒，你還記得，在老家的時候，你説過的，想要和我在一起嗎？”

林墨軒的手微微握緊，目光復雜地看着眼前的姐姐。他的心中湧起一種陌生而熾烈的情緒，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他想開口，卻發現喉嚨發乾，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當我沒説過。”林靜雅抬眼望着他，語氣中帶着一絲輕描淡寫的試探。

林墨軒的拳頭鬆了鬆，抬起手，卻又僵在半空。他深一口氣，聲音微啞：“可，你是我姐姐，是我親姐姐啊，就像之前姐姐問我的一樣，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語氣帶着一種無法言明的沉重：“以前我不懂事，覺得情就是一切。那時的我，怕失去姐姐，才會説那些話，讓姐姐和我在一起。”

林靜雅聞言，頭微微低下，指尖輕輕絞着衣角，指關節微微泛白。她抬起頭，目光有些濕潤，語氣卻是難以掩飾的哽咽：“那……就算是假的，你陪我演戲也好，和我在一起，可以嗎？”

她的聲音極輕，帶着幾分無助的倔強，像是怕觸碰到什麼又無法退縮。林墨軒看着她，眼中情緒翻湧，卻沒有立即開口。他的沉默像一片靜謐的湖面，深不見底，幾乎令人窒息。

林靜雅的聲音再次響起，斷斷續續，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這些話吐出來：“啊軒，我知道，我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可你就當，這一次，姐姐任一回，好嗎？”她的目光微微顫抖，聲音越發低沉，“我知道你心裏怎麼想，我都知道。”

説到這裏，她停了停，像是被什麼壓住了，深深了一口氣。

目光掠過地面的石板，輕得像一片落葉。“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出了問題。”她的聲音低到幾不可聞，“看到班裏的男生女生在一起，腦子裏不停冒出來的卻是你。”

林墨軒聞言，垂下目光。他沒有説話，只是緩緩蹲下，與姐姐齊平，手掌輕輕覆上她的肩膀。他用力扶住她，輕輕將她拉向自己。

林靜雅的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她的頭輕輕垂下，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嘴角動了動，低聲自語：“我知道，我不是個好姐姐，啊軒……但哪怕是一段時間也好，就算是假的，也可以。”

林墨軒的手僵了一瞬，隨即抬起，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他的指腹略微糙，卻帶着難以言喻的温暖。林靜雅微微一顫，目光躲閃，像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嗯。”林墨軒低聲回應，聲音平靜卻帶着深意。他沒有再説什麼，而是伸出雙臂，將她擁入懷中。

林靜雅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淚水浸濕了他的衣領，她的雙手微微顫抖，最終輕輕環住了他的背。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靜止了，只有遠處的風吹過，帶起樹影微動。

林墨軒的目光望向遠處，似在尋找答案，卻又像什麼都未曾看到。他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沒有多餘的話語，只是安靜地陪伴着她。

時間緩慢逝，林靜雅的哭泣漸漸平復。她靠在他的肩頭，輕聲呢喃：“啊軒，謝謝你。”

林墨軒沒有回應，只是用力抱緊了她幾分。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們身上，影子織在一起，連成一片。

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清香，似乎連風都小心翼翼，不忍打破這一刻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