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五:明鏡缺(32)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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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雨朝還暮,煙花復秋。
“多……多謝師叔搭救。”滿臉泥污的弟子一邊咳血,一邊面地看向為他療傷的顏洵。
顏洵同琚翔繼續尋找着那個狼妖的蹤跡,順手搭救了幾位倒在路邊奄奄一息的弟子。她取出乾坤袋中的靈藥,推入對方嘴中,“你們都是我的師侄,何必客氣。”
“仙子,那邊還有兩人。”樹林葳蕤中鑽出了一個紅衫少年,他慣常使用的軟劍上還馱着兩名天衍宗的弟子,仔細一瞧剛巧是旬莒和玉茗。
那兩人不過是些外傷,算不得有多嚴重。顏洵上下一掃便已是瞭然於。她隨口吩咐道,“我這裏還有幾顆傷藥,琚翔,你拿去幫他們服下吧?”
少年看向這兩人的目光很是淡漠,説話時卻不減熱枕,“何必費仙子的那些高階靈藥,我這裏也還是有些存貨的。”
“也好。”顏洵含笑着點了點頭。
雖然她自覺問心無愧,但同師侄陰差陽錯間有了體接觸後總還是會覺得尷尬。還好琚翔為人磊落而又熱情,待她也是一如既往的誠摯,半點不受此事的影響不説,倒教她這位做師叔的羞愧於自己迴避的態度。兩人的關係自是突飛猛進,有了些亦師亦友之
。
待這些弟子大愈後,顏洵細心向他們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讓她尋到了那個狼妖的蹤跡。
負責領隊的煙屏峯弟子斜靠在樹幹上,仔細回憶道:“我們當時聽到那狼妖同虎妖聊了幾句,他大概是在這地裏尋找什麼寶貝,隱約能聽到似乎是同什麼劍有關。”
“劍?難道是何方名劍?”顏洵很是困惑。
她的腦海中閃過無數把上古名劍的名字,但從未聽説過地會同什麼古劍扯上關係。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能讓妖族前簇後擁,甚至派出了麾下護法也在所不辭的,定不會是尋常俗物。
若是當真落入了妖族手中,只怕將是千年前的劫難再現。
顏洵頭疼地按了按太陽,問清了那狼妖離開的方向,便準備啓程追去。
“若,若是師叔不嫌棄的話,晚輩也想結伴同行,盡一份綿薄之力。”煙屏峯的弟子晃晃悠悠站了起來,目光堅毅地望向顏洵。
“這……”顏洵有些遲疑,思考着如何婉拒。
剛剛痊癒的旬莒也大聲説道:“還請師叔成全,我等定然不會拖累你的。”
就連一旁的另一位煙屏峯的女弟子也懇切地望向她,“師叔,那狼妖是往東北方去的。弟子們曾經路過那裏,可以為您帶路。我們雖然修為不高,但多些人總是萬無一失的。”
琚翔輕笑了一聲,也轉身看向顏洵,“仙子,既然大家都這樣説了,就帶上他們一同前去吧。”
看着小輩們一雙雙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就在舌尖卻怎麼也張不開嘴。顏洵終於無奈地妥協了,“罷了,只是大家切記,若是遇到命攸關的危險,萬萬不可戀戰。”
眼看着周圍的師兄師姐都摩拳擦掌,那位煙屏峯男修甚至已經拿出了法器,玉茗也不免心急起來。她來到地裏大半個月,雖得旬莒師兄一直在旁保護,後來又有幸同剩下這幾人一道,但她還是清晰地認識到了自己同他人的雲泥之別。
先前在晨曉峯上,她被玄明保護得太好,雖然也知自己修為不高,骨有瑕,實則沒有太深的體會。然而這一路上顛沛
離,她那點修為自然是不夠看的,一早就將玄明特意為她準備的那些保命的法器用了個七七八八不説,後來幾乎全依靠着幾位其餘人的庇護方才勉強撐到了現在。更別提此番遇險,也是因着他們要分心保護玉茗,才被那隻虎妖所傷。雖然隨後還是降服了此妖,但幾個人也都是遍體鱗傷,若非顏洵仙子剛巧路過,恐怕他們都將命喪於此。
那個狼妖遠比虎妖還要危險,玉茗自然是不願同去的。可若是這樣,她便只能獨自一人在這地之中直到
地再次開啓之
了。玉茗很清楚,她的修為在這
地的大多數妖族面前
本就是不夠看的。
既然前有狼後亦有虎,她不得不下定了決心:“也帶上我吧!”
還沒等顏洵張口,煙屏峯的女修倒是一口回絕了,“不行,那狼族過於危險,師妹還是不參與為好。”
甚至就連一路照顧她的旬莒也勸説她:“玉師妹的心意相信師叔也是能明白的,但也不必同我們一起前去了。我看你還有幾樣護身的法寶,還有先前在地裏得來的寶物,撐到
地重啓定然是沒有問題的。”
玉茗心中暗惱於旬莒的耿直子。她本就對玄明芳心暗許,而師尊對她的態度也不同於尋常師徒間的發乎情,止乎禮義。女人是
鋭的,即便玉茗年歲不大,也能
受到師尊對她的特別之處。故而,她對於身為師母的顏洵帶着些天然的敵意。即便顏洵沒有開口,但她臉上的不贊同之
早就如同明晃晃的烈陽,照亮了玉茗心中那些陰暗的想法。
這讓早就被玄明寵愛得再嬌慣不過的玉茗怎麼能接受呢?
所以她轉身求助於自己的同門師兄,“琚師兄,你就幫我多多美言幾句吧。我是不會添亂的,若是師尊在的話,也定然會同意帶我一同前去的。”
紅衣的少年長睫低垂,遮住了眼底的冷意,玉茗只看得到他嘴邊温的笑容。
琚翔在心底輕嗤了一聲,強迫着自己收斂住不斷翻滾的殺氣。若是可以的話,他倒是一個人都不願帶上,不光會拖累了他同阿洵不説,還擾亂了珍貴的二人時光。不過既然顏洵已然同意,他便也接受了。
總歸這地不同別處。是他當年腹背受敵,強撐着將此處空間撕裂開時,親自設下了
制。
那些許多年前曾在這片大陸上叱吒風雲的老怪物們並非完全消失了,而是因着這層制的干擾,故而被迫沉睡着。若是闖入了元嬰之下修為的人倒也找不起什麼風
。但那些更高修為的人在穿破
制時牽動了哪怕一絲一毫的漣漪,都會喚醒那些沉睡的妖怪。顏洵遇到的石
是如此,後來的柳姥、虎妖亦是如此。
為了牽制達到平衡,也是在制的影響之下,就算是元嬰之下的修士也尚有一力可以反擊那些老妖怪們。
因此,琚翔才默認了帶上這些累贅。
至於那個玉茗,既然她非要送死,琚翔也不會攔着。
少年的那雙狐眼比凡間閲盡後宮三千空寂的吻獸還要涼薄,説出的話卻格外妥帖,“仙子,不若便帶上玉茗吧。在下想起曾在藏書閣中看到一種陣法,須得多人一同守陣,陣成後卻有以弱勝強之效。我覺得不妨可以一試。”
顏洵活了這麼多年,倒是第一次知曉這種陣法。可她本就是音修,只當是因着所涉獵的其他功法書籍不夠廣泛。她的眉頭微微隆起,問詢的語氣也很是鄭重,“大家都不是陣修,且那妖修為頗高,你貿然提出這樣一個陣法,可有任何把握?”
“弟子雖未試過,但還是有八成把握的。”少年仰起頭,那雙眼亮如火曜,連帶着額間的紅痣也仿若灼灼燃起的紅蓮,是獨屬於此間少年才有的疏狂。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就連顏洵也受不了這樣的炙烤,心底劃過莫名的情緒,不等她抓住便一閃而過。她錯來眼,看向琚翔身後一張張雖稚卻十分堅毅的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