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章殊途同歸九千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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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子平就道:“司令員,藥方我還是能看得準的,這藥絕不能這麼用!”楚振邦就看向了曾毅,要讓曾毅給一個解釋。
巴子平有些意外,心説這藥方難道不是那老者開的,而是這年輕人開的嗎?真是混賬至極,這種連中醫學院一年級學生都知道的明顯錯誤,他竟然敢犯,這不是砸中醫的招牌嗎!巴子平怒道:“我倒要問問,你究竟有沒有學過中醫,這麼淺顯的錯誤,你難道看不出來?”曾毅也不着惱,道:“單看方子的話,確實是藥姓相反,但有方子,還得有法度,如果方法得當,這藥未必不能同時用啊!”巴子平就道:“好,你就説説看,這兩副藥要怎麼同時用!”巴子平很生氣,自己行醫幾十年,這兩副藥能不能同時用,難道我還不清楚嗎,你一個黃都還沒褪盡的小子,就敢在我面前提什麼方子法度,真是笑話!
曾毅就拿過方子,準備解釋一下。
此時翟老卻道:“既然你説這兩副藥不能用,那麼你就開一個方子出來!”巴子平就有點難辦了,這方子確實不好下,他想了半天,才提筆寫了個方子,兩害權衡取其輕,他開了個心肝兩經鬱火的方子,但怕元氣內陷,又加入了幾味扶助元氣的藥。這種方子,猶如飲鴆止渴,就像一隻打火機,你把火吹滅了,可氣還在滋滋地冒,一遇到火星它又着了,最後氣冒光了,火才會滅,但打火機也廢了。
巴子平斟酌再三,才把方子遞了過去。
張傑雄接過來一看,就低聲道:“跟以前那些沒效果的方子是一樣的!”翟老頓時心中大怒,這幫庸醫,各個都拿這種不能治病的方子搪自己,非但治不好病,反倒把浩輝的病給耽擱,明明是自己下藥孟
,反倒要指責別人下藥孟
,半點不覺得是自己的水平不夠。
翟老就問道:“巴大夫,如果用你這個藥,幾副能治好病?”巴子平頓時無言以對,這方子怎麼可能治好病呢,頂多就是讓瘋癲不至於再嚴重就是了,運氣好的話,或許能好,不過就是換了別人,相信也不會再有更好的辦法了。
翟老就冷哼一聲,道:“曾毅,你不用解釋了,儘管去治!這幫庸醫,解釋了他們也是不會明白的!”巴子平羞愧難當,自己在軍區司令員的面前被人罵作庸醫,以後還怎麼混啊!
楚振邦卻是心中大震,他已經聽出翟老的不滿了,所以也不敢出聲多説什麼了,只是他有點不明白,翟老對一個初次見面的年輕大夫,怎麼就這麼大的信任呢。
曾毅嘆了口氣,既然翟老不用自己解釋,自己也就先不解釋了。曾毅這個寒熱兩藥同用的道理,就有點像是山上的那隻空瓶子,在倒掉熱水之後,想要讓瓶子不變形,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它泡在熱水裏。
原理相似,但放到用藥上,就要兇險很多了,所以沒人敢想這樣的辦法。要徹底治好翟浩輝的病,最本的,還是要
去他心肝兩經內的
火,熱藥沐浴不過是個輔助的手段,真正起作用的,還是曾毅要煎的第二副寒藥。
看藥湯差不多涼了,曾毅就道:“把藥湯都倒進甕裏,然後扶病人坐進去!”説完,曾毅打開自己的行醫箱,從裏面取出針灸包。
針灸包裏的針是銀針,比金針短,不過造型差不多,針尾都有一朵小小的六瓣梅花。
等警衞員把翟浩輝扶到大甕裏,曾毅就開始行針。
巴子平在旁冷眼觀看。心説到底是年輕啊,初生牛犢不怕虎,我看你一會闖下大禍後該怎麼收場,哪有這麼用藥的,太孟了!
不過多看兩眼,巴子平就有點訝異,曾毅行針沒有什麼技法,只是按照經脈運行的順序,在幾處大上行了針,這是個什麼治病的法子,巴子平完全看不出門道。
行完針,曾毅就架起小砂鍋,開始燒水煎第二副藥。
水剛開的時候,翟浩輝的身子突然動了一下,然後就聽到空氣中有一聲很輕微但非常清脆的聲響,就像是對着一塊銀圓猛吹了一口氣,銀圓嗡嗡作響的聲音。
曾毅抬頭看了一眼翟浩輝,就把藥下到了鍋裏。
過了幾分鐘,翟浩輝那邊又發出一聲同樣的聲響,其後又響了三聲,曾毅就把煎好的藥盛在了一個小碗裏,放在大甕旁邊。
等了一會,不見曾毅用藥,巴子平就問道:“現在還不用藥嗎?”曾毅惱怒地看着巴子平,“住聲!”剛説完,空氣中又傳來一聲那樣的嗡嗡聲響,曾毅還是沒動,只是手捧着藥碗,站在那裏凝神聽着什麼。
再過三分鐘,那種奇怪的聲響再起,曾毅立刻拿起藥碗,把藥給翟浩輝灌了下去,然後迅速把銀針都起了。
巴子平目瞪口呆,他終於有點明白曾毅剛才是在等什麼了,剛才總共響了七聲,而曾毅又用了七銀針,他是在測算沐浴用的熱藥所起的藥姓,到底行到了經脈的何處,由此計算出吃下寒藥的時間,從而錯開了寒熱兩藥的藥姓衝突。
這種辦法,巴子平只是從古書上看到過,但從沒見過,要知道經脈運行,看不見也摸不着,誰能測出它的速度啊。
巴子平看着曾毅手中的銀針,怎麼也不想不明白,為什麼銀針會發出那種共鳴式的聲響,這個年輕人又是誰,怎麼會這種見都沒見過的方法。
又泡了半個小時,曾毅道:“好了,扶他出來吧!”警衞員趕緊把翟浩輝扶出來,擦乾淨身子,給他穿上衣服。
翟老看了看,沒有發現翟浩輝有什麼好轉的跡象。
曾毅像是看出了翟老的心思,道:“今晚讓他好好睡一覺,有沒有效果,明天一早就能看出來了。”楚振邦就道:“老首長,那我安排一下,咱們就先到長寧山去吧!”翟老點了點頭。
楚振邦立刻做出安排,讓直升機隨時等待降落的命令,然後在警衞局和特種大隊的暗中保護下,護送翟老朝老熊鄉外面走去。
警衞局臨走的時候,把那口鐵鍋和大甕也扛着走了,免得到了長寧山找不到這道具,明天治病還得用呢。
降落長寧山的時候,曾毅發現平時本來就很嚴的幹休所,今天增設了很多的崗哨,而且還能看到一隊隊巡邏戰士牽着黑背軍犬在幹休所內來回走動。
湯修權得知翟老來了,就過去拜訪,得知是因為翟浩輝的病才留在了長寧山,湯修權就寬道:“這件事
給曾毅,您就儘管放寬心吧!去年我的那兩個雙胞胎的孫兒病了,長鋒給請了多少大夫,可連病因都沒查出來,看着兩個寶貝孫兒同時躺在病牀上,當時我的心都碎了。後來遇到曾毅,一副薑湯就給治好了!”翟榮泰心裏稍稍寬鬆了一些,道:“有這麼神奇?”湯修權笑道:“在南江省人院,曾毅有個外號,叫做‘曾三劑’,就是説不管什麼病,保管三劑痊癒!”第二天早上,曾毅剛起牀,正站在門口活動
骨,張傑雄就走了過來,“曾大夫,翟老請你過去一趟。”曾毅看張傑雄的神
,就知道應該是藥效起作用了,跟在他後面就去了翟老的那棟別墅。
進到客廳,就看到翟老正跟翟浩輝一起吃早飯呢,翟浩輝的氣明顯比以前好多了,坐在那裏不用別人喂,自己正吃着一片面包。
楚振邦和韋長鋒兩人,今天換上了將軍裝,威風凜凜站在餐桌一側,目視翟老用早餐。
“小曾,吃過早飯了嗎?”翟老看曾毅進來,臉上出一絲笑容,“沒有吃的話,就一起吃點!”曾毅左右看了看,有兩個將軍站在一旁,自己怎麼吃得下,就道:“家裏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我給浩輝複診完了,就回去吃!”翟老頓時臉
一沉,“怎麼,是嫌我這裏的早飯不合胃口?”曾毅就擺着手,笑道:“怎麼會呢,光看着桌上的這些東西,我已經是食指大動了!那我就叨擾了!”翟老臉上的陰雲這才散去,他看着站在一旁的楚振邦和韋長鋒,道:“你們兩個,就沒有小曾實在嘛,吃了就是吃了,沒吃就是沒吃。”楚振邦和韋長鋒相視一笑,道:“起牀就過來了,確實是沒吃,那我們也和小曾一道,叨擾老首長一頓早飯!”吃過早飯,楚振邦和韋長鋒不好再賴在長寧山不走,就向翟老告辭,回軍區去了。
曾毅給翟浩輝又診了脈,道:“情況大有好轉,再用藥的話,效果會一次比一次好,看來三天恢復神智,大有希望。”翟老對這個結果很滿意,道:“看來別人叫你曾三劑,是有些道理的!”曾毅笑着擺了擺手,道:“翟老知不知道浩輝去年發病,是因為什麼事情?”翟老看了看正被張傑雄扶着在外面散步的翟浩輝,嘆道:“這一年多來,他沒有一句囫圇話,所以誰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曾毅就微微皺眉,道:“據脈象,浩輝這個病,是從氣上來的,應該去年受了什麼事情的刺
,在暴怒之下致病。俗話講,心病還需心藥醫,物藥只能讓他恢復神智,但他要是不解開這個疙瘩,這病就很難痊癒。”
“等他恢復神智,這事也就清楚了!”曾毅搖頭:“如果不知道的話,就算了。他恢復神智之後,還是不要去打聽當時的事情,免得他再受刺,以致病情反覆。”翟老微微頷首,“你説得有道理,治病的事,還要你多想辦法。”曾毅想了想,又問道:“浩輝是個什麼姓格的人?”翟老道:“他從小自尊心就特別強,從來不肯為人後,做什麼事都要做到最好!”曾毅就道:“要治肝怒,有兩個辦法,一是以喜制怒,不過這就需要知道他去年是因為什麼發病的;二是以悔消怒,目前看,只有從這方面想辦法了。浩輝以前狂症發作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麼記錄,比如是照片,或者是影像?”翟老想了想,道:“家裏應該有影像!”
“那就好辦了!”曾毅説到,“最好是把他發狂症時的影像拿來,等他神智恢復之後,就給他觀看。浩輝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那麼當他看到自己發狂症時的那個樣子,必然會覺得吃驚,隨後心生後悔,此時翟老再勸他幾句,不管當時是為了什麼事情,但讓自己變成了那副渾渾噩噩的樣子,就都不值的。他想通了這個道理,這個病就算不吃藥,也自然會好。”翟老此時對曾毅的醫術已是非常信任,看曾毅僅憑脈象,也能推斷出當時的情形,就更無懷疑,道:“這事就按你説的辦!”正説着呢,曾毅的電話響了,他拿起來一看,道:“是縣裏的領導找我,可能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説完,卻是按掉了電話。
翟老就道:“你有這麼好的醫術,當個醫生,治病救人多好,為什麼要走仕途呢?”曾毅無奈笑道:“我曾經開了一間診所,想繼承爺爺的遺志,做一名好大夫,可惜診所開張的第一天,牌照就讓衞生局給扣了。我只想好好地做事,奈何想要做好事情,就得先做好官,現實如此,我也不得不隨波逐啊!”翟老嘆道:“可惜了!”曾毅又道:“天下之道,殊途同歸,當醫生能夠治病救人,當官同樣可以。人生病了,需要醫生來幫他解除病痛;可老熊鄉的人祖祖輩輩受窮,生了病看不起醫生,這種疾苦,也需要人去解除。身體上的痛是病,經濟上的貧同樣也是病,它們都會讓人覺得痛苦難熬。”翟老看着曾毅,這個年輕人的説法,倒是讓自己有點刮目相看的
覺,“沒想到你還有上醫風範。”曾毅擺了擺手,笑道:“我沒有想那麼多,只是覺得走仕途做事會更容易一些。將軍茶的項目,要不是有扶貧的名義,僅靠市場資本去運作,怕是十年八年也做不起來。等將軍茶項目做大了,老熊鄉那些住在深山老林裏,用不上電、看不起病的人,都可以搬到條件更好的鎮上、甚至是縣上來住,生病了可以去醫院。我就是行醫一輩子,所能夠救治的人,或許也沒有這一個項目受益的人多。”翟老呵呵笑了兩聲,“你是我見過最理直氣壯的官
了,這當官的理由,讓人不給你官當都不行。”
“小子猖狂,隨便瞎説,讓翟老您見笑了。”曾毅笑着站了起來,道:“領導召喚,我得到縣裏走一趟,下午我一定趕回這裏。”翟老就擺了擺手,呵呵笑道:“去吧,你是要去醫萬民的,我怎麼敢攔你啊!”曾毅就笑着告辭,出了門,他囑咐張傑雄按照昨天的藥方再去抓藥煎藥,然後就驅車趕往縣城。
到了縣政斧大樓,曾毅去敲開了康德來的辦公室。
“小曾,坐!”康德來指了指對面的沙發,低頭把手上的文件批完,然後站起來,拿着一份文件走過來,道:“這個協議你看一下,事情很棘手啊。”曾毅接過來,發現是一份將軍茶的開發協議,是去年簽署的,而且是以南雲縣政斧的名義籤的。
“這還是子牛同志主政南雲時候簽署的,當時縣裏還進行了宣傳,不過後來那投資商就沒了消息,沒想到今年茶上市,投資商又拿着這份協議找到了縣裏,要求縣裏履行合同。”康德來摸着自己的肚皮,“這件事原本就是個誤會,但必須慎重處理,既要消除誤會,取得投資商的諒解,又不能讓投資商認為我們南雲縣政斧是言而無信。”曾毅就知道康德來為什麼要找自己了,現在將軍茶領導小組自己是負責做事的,這事還得自己去解釋溝通啊。
“那這份協議我就帶走了,回頭我找專業人士先研究一下條款!”曾毅説到。
“要儘快!”康德來提了要求,“現在這個投資商正在組織人手,也要收購新茶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