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得水裡的驢

當我成了一頭驢,在水面裡的影子映照著我的身影,黑長直,曾經用來形容人,現在可以用來形容我。厚厚的一層黑驢鬃,黑得發亮的皮,白偏黃的驢嘴,還有那冒著熱氣的兩個鼻孔。我不清楚是我變成了驢,還是我本就是驢。我是一頭驢,本該碌碌無為,渾渾噩噩,此刻我卻有人的思想,這無疑對驢來說是難以理解的,但我的思想裡除了人的記憶,還有其它人的記憶,可我發現,這些人我都知,事情卻沒有發生過,或許是虛假的記憶。或者我們活在記憶當中。驢有人的記憶是從未發生過的,幸運的概率很大,但更大的概率是我們活在記憶當中,只有記憶才會匪夷所思。人和驢都活在記憶裡,這委實是件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