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死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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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遍體沒有絲毫衣物遮擋,清晰地顯示出魁梧的體態,光高度就至少超過一米九,渾身肌腱虯結壯,灰白的皮膚下暴起的青筋宛如一條條蜿蜒的毒蛇,手指和腳趾都已異變成鋒利尖銳的爪子形態,活像是刀尖直接長在了肢體上。
軍艦鳥氣囊.jpg(156.04kb)2015-5-1019:32似乎是嗅到店內有眾多新鮮待捕的血食獵物,它興奮且示威的張開佔據整個臉部四分之三的畸形海口,出上下各兩排慘白的犬齒,那猙獰的模樣如同一朵綻開的食人花,接著咽喉處鼓凸起紅
半透明的,看上去就像是軍艦鳥鮮豔的喉囊,對著眾人驟然嘶鳴長吼「昂嗷——」,那分貝的聲波震得店內的空氣都在明顯顫動,耳膜更是一陣生疼!
全能型初級.jpg(78.27kb)2015-5-1018:22所有人全被這突如其來的可怖怪物給嚇懵了!本做不出任何反應,一隻尖銳的利爪就已經呼嘯著掃過來,殘影掠過瞬間被抓得支離破碎的櫃檯,直接撕裂了下意識擋在女兒身前的張強爸,
腹間劃開一道斜長的豁口,鮮血飛濺中,帶著熱氣的臟腑血
模糊地跌落出來。
側臉被溫熱的體噴滿,濃烈的鐵鏽腥味直衝鼻腔,在張強爸淒厲的慘嚎中,顧鬱華只
到坐在自己腿上的兒子
股下猛然一陣溼熱,耳膜依然隱隱作痛,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恍惚的泛著閃爍的白光,周圍的所有聲音都像是隔著一層薄膜,帶著忽遠忽近的迴響,包括嘈雜的腳步,驚惶而急切的呼喊,還有撕心裂肺般的哭叫「爸——!」直到有人大力扯著她後領,強行將她拉起身往旁邊拖拽,近距離搖晃道:「快逃啊——!」她才像是陡然鑽出了水面,渾身打過一陣冷顫,恢復了自己對身體的控制,剛低頭查看小雨驚恐萬分的蒼白小臉,那怪物一下就躍過櫃檯,連續幾爪掃倒抓爛了木質藥櫃,一腳踏在已經斷成兩截的張強爸
口,作勢又要猛撲過來,完全不急於食用眼前的血
。
「啪嚓!啪嚓!」千鈞一髮之際,背後有人連續扔出去幾大瓶茶玻璃裝的藥劑,命中了兇狠怪物的面部,短暫地遲滯了它的行動,然後使勁一拉顧鬱華的胳膊,將她帶往後門出口。
腳步虛浮的顧鬱華只記得摟緊身邊的兒子,鍋蓋盾什么的不知啥時候都脫手了,轉身跑動時,才霍然發現救她的人是表情焦急雙目圓瞪的向一鳴,他右手緊握開山刀,不斷示意剩餘的人趕緊從後門逃離。
後門外是一條直通主街道的小巷,大家驚慌失措地湧出來,還沒跑出幾米遠,怪物半個身子就已經嘶吼著探出了門,嚇得眾人跌跌撞撞地繼續往前衝,本不敢有絲毫停留,有人匆忙中連鞋子都蹬掉了,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逃在最前面的陳飛不安地朝後瞟了一眼,意外地發現那怪物似乎因為體型過於高大,竟被卡在狹小的門框裡,十分暴躁地扭動掙扎著,不鏽鋼的材質在它野蠻的動作下就如同塑料一樣脆弱不堪,眼看著在變形斷裂,怪物很快就要衝出來了!
陳飛不敢再瞧,腳下更加玩命地狂奔,巷口越來越近了,清晰地顯示出廢棄汽車堆成的路障,他惱怒地咒罵一聲,速度卻不敢減慢,準備強行躍起翻越過去。
但是,當兩頭遍體潰爛,若隱若現著灰白骨骼以及暗紅
筋
的屍犬,耷拉著猩臭且
淌著膿
的舌頭,面目猙獰地從車身躍下時,陳飛瞬間如墜冰窟,全身的血
像是猝然被凍結了,前衝的身軀斷電似的失去所有的動力,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急剎的腳步使身體無法保持平衡,帶著慣
滑倒在地,翻滾了好幾圈才勉強停下來。
1333021_734941.jpg(42.74kb)2015-5-1020:47屍化犬,他們以前在蒐集物資時也碰到過,剛開始仗著人多勢眾,並沒有把它們放在眼裡,直到過手後才愕然發現,它的危險程度幾乎是跟跳屍劃等號的,尤其是成群出沒時,那
本就是一群兇殘的惡狼!
兩頭屍犬伏低了軀體,前爪在地面不斷抓撓,對著不遠處靠近的人群齜牙吠叫著,背後的汽車路障外面,不斷有三三兩兩的行屍聚攏過來,拍打推搡著汽車殘骸,它們都是被那異化怪物的吼叫聲引來的。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前有惡犬行屍攔路,後有嗜血怪物堵截,唯一的救星王喆到現在仍然不見蹤影,但是,就算他真的來了,面對眼前這種狀況,估計也很難保護大家周全了。陸續跑過來的人絕望地癱軟在地,顫抖的挨在一起,相互汲取著最後一點餘溫。
略沉穩的方達卻沒有死心,仍在四處張望著,不甘心地想找到一個出口逃出生天。巷子兩頭被堵,右側傍著十幾米的山,山壁被削得光滑而陡峭,自然不用指望,左側是三層樓高的建築,除了先前藥店的後門外,還有一扇側門,可惜是緊閉著的!
一把抓住陳飛的胳膊搖了搖,指指那扇門,又看了看他手上的鐵釺,用這玩意兒撬開啊!跟方達有合作默契的陳飛馬上明白了對方的意圖,眼睛登時一亮,熄滅的希望之火又燃起了火苗,二話不說幾乎是跳起來就跑,旁邊不知情的人都看得一愣。
當陳飛剛踏出去兩步遠,只聽轟然一聲崩裂迴響,怪物已經順利掙脫門框的束縛闖了出來,其沉重的落地震得他腳底都能受到那顫動,緊跟在他身後的方達連忙推了他一把,「快去呀!不然真的死定了!」事態已經岌岌可危,搞不好全都要死在這裡,陳飛不敢再猶豫,眼裡只剩下那扇門,拔足飛奔的他現在就想著活下去,拼命也要活下去!一口氣衝到緊閉的門邊,差點就一臉撞上去,他拿起鐵釺尖對準細細的門縫狠狠鑿出個凹坑,再轉過來用另一頭形似羊角錘的彎勾
進凹槽,和方達兩人合力開始用力撬門。
顧鬱華和其他人見怪物追了出來,嚇得連滾帶爬往另一扇門那兒逃,壓就沒考慮那邊是否真的有活路,只是下意識地跟著前面的人行動,因為再不離開,下一個呼
,可能就會淪為兇狠怪物口中的
食!
可是,跑到門前又怎么樣呢……從眼前的形勢來看,不過是遲緩死亡到來的時間罷了!從怪物出現到現在,不過才片刻功夫而已,可顧鬱華覺得自己近乎耗盡了所有的力和體力來應付,才勉強支撐下來,整個人疲憊不堪,卻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否則不光是自己,恐怕連兒子都活不下去!
這一刻,她多希望身邊有個強壯的肩膀能依靠,能帶著她和小雨脫離目前的絕境,腦海中飛快閃過老公淡漠的身影,又瞬間被意識否決抹去,緊接著定格在王喆寬厚的雙肩和雄健的膛,那懷抱曾給過自己極大的溫暖和安全,可眼下,你究竟在哪裡?為什么還不出現?
跑動在生死的邊緣,幾乎每過半秒,就離死神更近一步,僅僅是呼就佔用了她大半力氣,疲軟的腳步完全是靠慣
在驅動,何況顧鬱華還要分神護著孩子,在她人生當中還從未體會過如此令人窒息的沉重負擔。
周圍的人能顧好自己都不錯了,本沒有餘力再去幫助她。「昂嗷——!」原本還在撬門的陳飛和方達,突然扔下鐵釺扭頭就跑,落在人群后面的顧鬱華剛預
到不妙,眼前忽然暗了下來,彷彿有一團烏雲突然遮住了頭頂的天空,她收緊摟著兒子的手臂,腳下越是拼命蹬地越覺得使不上勁,如同踏進了泥潭一般。
旁邊不知是誰又冒失地撞了她一下,母子倆頓時失去平衡,驚叫著趔趄摔倒在地,即便是在這一刻顧鬱華也沒忘記將兒子死死護在懷裡,倒地翻滾的剎那,「嘶啦」一聲她後背的揹包被什么尖銳的利器給抓破了,裡面的生活用品和少量食物勉強抵擋住剩餘的攻擊,但其強大的慣還是將她帶得滑出老遠。
等她掙扎著坐起身,恰好看見那猙獰兇猛的怪物攔在那扇已被撬開半條縫的門前,而它的腳爪下還踩著一個孱弱的女孩——那是張芳!
「妹妹!」還沒從父親慘死的打擊中恢復的張強,眼見另一位親人也即將喪命,頓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似乎還想衝上去救她,但身體卻因為受到過度的驚嚇,已經不聽使喚了,只能趴在地上不斷哆嗦著,呆滯而無助地望著她。
最終還是沒能如願打開門逃生,所有努力功虧一簣!那怪物的速度實在太快,力量也大得驚人,剛才那捷又凌厲的一撲,嚇得眾人魂不附體四散亂跑,但很快又讓靠近的屍化犬和攀爬過路障的行屍給
了回來,一時已無路可逃!
對死亡的恐懼遠遠強過身體的疼痛,顧鬱華摟著兒子,腳後跟不斷瞪著地面往後挪,直到背部抵住了冰涼的山體退無可退,她才猛然清醒過來。看著左前方突然不再急於進攻的怪物,用腳爪來回撥著柔弱的張芳翻來滾去,像是獅子在戲耍捕獲的初生小鹿犢般殘忍,周圍卻沒有一個人敢
身而出去救她,若是王喆在——他,能敵得過這怪物么……悲憤而絕望的淚水瞬間決堤而下,淹沒了顧鬱華所有的幻想。
「媽媽,我好怕——我們會死在這么?」小雨顫抖的聲音從懷裡傳來,顧鬱華低頭見兒子的雙眼被恐懼侵蝕的黯淡無光,小臉繃得蒼白,渾身不住地顫抖,她萬分心疼地抱緊兒子,用嘴溫暖著他的額頭,「別怕,媽媽在這,媽媽會一直陪著你的……」怪物見獵物們竟一點反抗的慾望都沒有,很快失去了戲謔的耐心,低吼一聲抬起右腳,打算先結果掉眼前的這個,再繼續捕殺其他的人,它的舉動霎時讓所有人呼
為之一窒,不少人乾脆閉上眼睛不忍去看。
「砰!」怪物背後的那扇門陡然被一股巨力踹開,像一發呼嘯的炮彈狠狠砸在單腳直立的怪物背上,沒有多少防備的它,當場隨著中間凹陷的門板一齊飛出去,重重撞在對面的山壁上,一時竟然沒有動彈!
這一聲驚雷般的炸響,如同往一干倖存者死水般的心潭裡投進了一塊巨石,掀起滔天駭的同時,一個身著
彩軍裝,斜背突擊步槍的身影踏出門外,一把攙起癱軟如泥的張芳,底氣十足地對所有人沉聲道:「這裡
給我,你們快點離開!」來人正是匆匆趕來的王喆。
剛才那一腳,是王喆利用哨兵攝像頭傳回的即時監控,找到了眾人所在位置,悄然躡蹤在門後,瞅準異化行屍抬腳的時機,將十成功力凝於一點,驟然發難,使出《大力金剛腿法》中的伏魔勁(就是月華劍士李烈火的重腿,能把對手踹飛的那招),才做到之前那驚人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