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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行人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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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緹騎聞言望向身側的黑甕,聞著裡面傳來的陣陣血腥味。嘆道:“這甕裡的可是司隸校尉,一夜之間就成了一具屍體。”山子道:“包括你我,誰都想往上爬,坐擁香車美人,但誰都有可能明就成了一具腐屍。”他又道:“二虎啊…這是人吃人的世道啊。”二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馬車在雨中顛簸,穿過集市,穿過門樓和護城河,穿過野道,終於到了距京五十里的西郊外。這是一處荒野,前方即是潛龍山脈的一角。二人小心翼翼地將大甕抬下馬車,淋著雨向潛龍山脈走去。自山腳上行不久,前方便傳來陣陣惡臭,二人步子逐漸放緩。

“呱呱呱!”前面樹枝上有幾隻烏鴉驚得飛起,發出幾聲怪叫。二人上到一處光禿禿的山崗便停了下來。這是一處亂葬崗,山坡上下遍堆枯骨,腐屍。

蛆蟲橫行,綠蠅亂飛,令人頭皮發麻。有的屍體上,還有幾隻烏鴉正啄著眼眶裡的血虎嚥著。饒是二人對這裡極其悉,卻還是覺脊背有些發涼。山子提醒道:“快些動作,這裡總覺得有些怪異。”兩人合力將大甕翻身,正推下山坡。哪知裡面傳來“撲通”一聲,屍體的一部分從中滑溜出來,他們定睛一看,只見屍首雙目已失,空餘兩處血汪汪的黑,而口中則滿是汙血,牙齒一顆不剩。

更殘忍的是,他的耳鼻都被削去了,只留有幾處可怖的傷口。

“好慘!”二虎驚道,他看到那兩處黑覺自己的眼睛也被挖掉了般的疼痛,身體猛地打了一個哆嗦,雖然他們見過太多受過酷刑的死刑犯。

但見到司隸校尉如此慘狀,還是不住有些驚異。山子面慘白,慌亂地將大甕推了下去,二人對望了一眼,齊齊俯身嘔吐起來。

等吐完了,山子摸了摸身上溼透的衣服,牙齒打著顫,道:“這裡太難受了,我們趕緊回去吧,”二虎用力地點點頭,兩人頭也不回地往回奔。

二人走了之後沒多久,前方的林子裡忽然飛出一道人影,他速度極快,眨眼間便落到坡下。提起那大甕縱身一躍,又返回到了林中。

“砰!”大甕隨著人影穩穩地落在地上,這時,一個英俊拔的青年人從前方的林木中現身,快速朝這邊奔來,他正是道宗修煉天才。白齊。這麼大的雨白齊卻沒有打傘,渾身雖被雨淋透。

在雨中卻顯現出凌亂的俊美來,他撥了撥那溼漉漉頭髮,對來人喊道:“師叔!”那被喚作師叔的人,是一個神矍鑠,身材壯的老者,他是道宗七子之一,青雲子。青雲子也未帶傘,身上也是溼透,尤其是那長長青須還滴著水珠,看起來有些滑稽。

“師叔,剛剛那二人只是個尋常武者。何不抓過來,問問情況?”白齊問。

“他們只是負責收屍,問不出我們想要的。”青雲子抹了抹青須上的水滴,道。白齊點點頭,望向地上的大甕。低聲問:“師叔?這…這裡就是左先生嗎?”青雲子面有些沉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是啊!”說著。

他便從懷中取出兩張黃符紙,施咒封在了甕口,將溼冷的雨水擋在外面。道:“先尋個地方,暫且將先生安置好。”白齊下意識地抬頭望天,此時,風雨愈急。二人冒雨攜著大甕往深山裡又飛行了數十里,尋到一處幽靜的松林裡。便停了下來。

青雲子望著眼前一大片的松樹讚道:“滿山松樹常青,整合先生之節。”他出背後桃木劍,對著腳下的土地唰唰唰出手。泥土四濺,不一會便硬生生削出了一個大坑來,接著,他又抱起大甕,穩穩地放入坑底。再揮劍灑土回填。

不一會,便填出了一座矮矮的小土丘。做完這些後,他對著眼前的土地深深地鞠了一躬,正聲道:“左先生有松柏之節,正適合這片松林。

只是貧道暫時沒有棺木,也不能立碑,先委屈先生幾。”白齊也上前跪地,揚地道:“早聞先生高潔,晚輩欽佩之至!

在此許下誓言,必竭力誅殺閹獠!以祭先生在天之靈!”說著,便磕了三個頭,接著,青雲子對白齊使了一個眼神。白齊點點頭,站起身來。二人並排而立,閉目齊念起道家經文來,頓時,一股股祥和寧靜的氣息隨之升起,此時風雨肆

甚至來得更加猛烈。風拽著滿山的青松在來回搖擺,雨無情地衝刷著這片新土、風雨織吹打在二人身上,他們的長髮和道袍也隨之不安地擺動,但是,二人的表情一直嚴肅,身體紋絲未動,咒語依舊不停。

這副畫面,猶如定格一般,許久,咒語聲停止,二人齊齊睜眼。青雲子看著眼前淺淺的小墳丘,嘆道:“記得去年慈貞聖夫人來京城講學,他與聖夫人坐而論道,當時情形現在還歷歷在目。”白齊也一臉遺憾地道:“可惜當時小侄不在了,未能一睹二位前輩風采。”他轉而又問:“師叔,當時你在,兩位前輩有何高論存留?”青雲子道:“當時他們幾乎句句經典,但印象最深的還是慈貞夫人的那句話:若人人心向良正,恪守禮法人倫之德,奉行仁孝忠義之道,則萬家皆和,列國休戰,諸派止爭,天下自大治。

左先生聞言,三次拜伏在地,答道:聖夫人的話,鄙人當以命恪守奉行。”

“唉!沒想到僅僅一年,左先生便用生命的代價履行了當之言。”

“我不及也!”他重重一嘆。

“原來如此,先生大義。”白齊又好奇地問:“師叔去聽慈貞夫人的儒學講義,可她似乎容佛啊。”青雲子摸了摸鬍鬚,滿臉敬意地道:“我道宗雖不容佛,但卻崇賢尚德,而慈貞夫人便是九州最賢德的人之一。”依照白齊的脾本想辯駁,但面對的是德高望重的青雲師叔,不是平庸的胡師叔。所以饒是他心高氣傲,卻也沒有那份底氣爭論下去,青雲子轉而問他:“左先生乃魏國清代表,如今已歿,當前魏國局勢你有何判斷?”白齊雖然高傲,卻並非愚笨之人,他略一思索,便道:“左先生當彈劾長史盧義,是抱著盡人事聽天命的絕望之舉。

朝野中無一人相助,可見清派早已被打壓得無力反抗。這證明了魏國文武皆被妖后和張進所懾,朝政被此二人全權把持。妖后奢靡無度,張進殘暴專權,貴族崇佛過度,平民困苦不堪,西北州郡災荒民變,如此一來,魏國不久必亂。”

“嗯…有見解。”青雲子惆悵地望著煙雨中的青松,道:“魏國乃天下中樞,牽一髮而動全身,天下又要有新的鉅變了。”入夜,風雨漸小,將安京城籠罩得朦朦朧朧。

雖然落著雨,但金雀街道上卻行人不少,個個衣著華麗,像是走秀般穿行在細雨中,在街道靠左的商鋪中,有一家客棧已經關門。

數十名乞丐為了避雨,都蜷縮在客棧門口的屋簷下,互相依偎著,他們一個個衣不蔽體,骨瘦如柴,面呈菜,雙眼無神,活像是地獄中爬出來的餓鬼。

有的行人徑直繞開這些乞丐,都捂著鼻子飛快地避開。有的行人更是像看見空氣一般,一臉冷漠地走開了。乞丐群中一個瘦得如同皮包骨的女孩對抱著她的婦人氣若游絲地道:“母親,我…我好餓…好冷…”婦人連抱著她的力氣似乎都已經耗盡,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倚著牆壁,定定地望著對面燈火輝煌,菜香四溢的宋府,不一會,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兩隊紅甲衛兵駕馬風馳而至,踏得雨水飛濺,行人見之,皆一鬨而散。鷹揚衛的囂張跋扈,這些行人早已領教過,他們對於安京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