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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一個立在娑婆樹梢的人。
九年,他像是少了一魂三魄,活在陽光燦爛的人間世,渾似一隻頂著人/皮/面/具的厲鬼。
最終,葉慕辰沉沉的腳步聲打斷了他正在走神的思緒。
“朕自問,已給出了足夠的誠意,不知山主大人意下如何?”——待他客氣的時候,便是山主大人。恨不得食他的時候,就是國師大人或妖道。
南廣和偏過頭,有些好笑地注視他。以前怎麼不知道原來這人肚皮裡這許多刁鑽?嘴裡卻一刻不得閒。
“唔,待山下那些貧民安頓了,葉將軍的爆破卒子也清理乾淨了,本山主方敢放下懸著的一顆心,與葉將軍談一談誠意!”他刻意將“誠意”二字咬的很重。
葉慕辰眉都不抬一下,語氣淡淡道,“……那有何難,朕便如你所願。”兩個人又沒話說了。
南廣和檢討了一下,想著既然他已讓步涉,自個兒是否也要退一步海闊天空,將人領去花廳喝一盞茶?
舉棋不定間,便聽對面那人開口道:“若國師大人仍不肯放心,可隨朕一道回返西京。翔翥殿雖不在了,空間敞亮的偏殿倒多,國師大人可隨意擇其一二。”南廣和瞬間覺得眼簾下有塊鬆動,那是他籠罩在法術下的面容在劇烈地搐。——西京。故國所在的夢之都。
亦是他曾以為,窮盡一生都不會再次踏足的地方。
畢剝燃燒的烈焰騰地一聲重現於眼前,掛著血跡與白濁之物的宮娥的身子,大段大段焦黑的還在燃燒的宮柱,蝗蟲過境一般四處舉著火把與血跡斑斑長刀的叛兵。以及夜風深處,那個噩夢一般的場景,無數次驚擾了他的魂魄,令他倉惶掩面亦不能逃的……父皇的屍身。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立刻烈反駁道,“不用!”南廣和的
烈,顯然引起了葉慕辰的興致。
“唔,為何?”葉慕辰低沉地笑了起來,笑聲彷彿從腔裡震動而出,低沉而愉悅,如同一面嗡嗡作響的戰鼓。
“一別經年,難道國師大人如今畏西京如虎?”南廣和氣噎,索起眼皮冷笑一聲。
“葉將軍如今榮登大寶,宮內嬪妃如雲,就不怕本山主去了,擾亂了後宮?”這話實在不倫不類,說出口南廣和就後悔了。
但他實在是氣得狠了,心緒大亂,一時竟口不擇言了。
葉慕辰也是一愣,隨即笑得更加愉快了。
“國師大人怎會如此想?朕自即位以來,後位空懸,更無一個貼身之人,怎會怕了國師大人擾人宵?”他笑得放肆而大聲。朗笑聲迴盪於雲霧繚繞的九嶷山,白雲深處彷彿都在隨之發出一陣陣對於南廣和的嘲笑聲。
竹林搖曳。
雲山霧罩。
南廣和卻覺得自己那一刻心跳愈發失律。
他怔怔地望著那人,望著他飛揚的眉眼與雪白的鬢髮,只覺得口中澀的厲害。像是口銜一段千年黃連,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
他不能掉身走,也不知道如何回應。憋了一會兒,下意識喃喃道:“難不成如今宮中只有你一個孤家寡人不成?那你要我去做什麼,看著你?若你再派人來,炸了我這座九嶷山可如何是好?”葉慕辰雖然知道這位國師大人的存在已有二十五年,其實打道的次數少的可憐,從前在大隋朝會時遇見,對方若不是不屑一顧地從他身邊飄然而過,便是一臉迂尊降貴地矜持地衝他點點頭。兩人相遇接觸最多的那次,便是大隋煬帝宣旨將長公主韶華下降給他的那段時
……
如今想來,與這人竟從不曾仔細談過。
想不到,如此天真而……有趣。
葉慕辰挑起左邊一條眉,眼神暗沉,聲音裡還帶著一絲殘存的笑意。
“看來國師大人很是關心朕的後宮之事。”
“啐!”南廣和悻悻地啐了一口,鄙夷道,“誰有那興致關心你那些破事?!你這樣氣勢洶洶而來,說到現在,本山主連那枚璽印都不曾見過,更不曾派人遊說那三十六路諸侯,如何便一口咬定了這場是非與我九嶷有關?”這也是如今他最關切的一件事。
國破之前,他就將那枚能調令諸侯的玉璽藏在一個極為隱秘的地方。天下之大,如今除了真正的國師崖涘與他本人,再無第三個人能找到那枚璽印。可是真正的國師大人崖涘一夢三年,至今仍在閉關中,他本人也汲汲營營於織夢之術,從不曾踏入紅塵一步。——那麼,到底是何人,假借了他的名義,派出了一枚假調令?
那三十六路諸侯,九年前既然能眼睜睜看著他父王燒死於宮中,如今又為何突然間蠢蠢動?
南廣和心中一動,忽然間有了個極其大膽的主意。
“這個好說,”葉慕辰收住了笑意,不緊不慢道,“如今不論那枚璽印是真是假,既然三十六路諸侯,除了朕以外,餘下諸府都接下了,那便是真的。”
“世人皆知,這枚璽印最後隨韶華殿下,”葉慕辰頓了頓,似乎“韶華”這兩個字令他覺得有些不適,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道,“隨殿下一道消失。如今璽印再次出現,自然是出自殿下,或者殿下所隱居的九嶷山。”——其實他說的,南廣和都明白,甚至比他說出口的更清晰明徹。
無論這些諸侯們接到的璽印是真是假,是否掛著羊頭賣狗,這身腥臊都得沾到他和崖涘的身上。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