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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他擺擺手,阻止國師大人即將說出口的話。
“朕既然敢邀你入宮,自然不怕你興風作。你只需安穩待在宮中,那些諸侯既然打著旗號要來覲見朕,朕必然是要與他們見上一見。到時候國師只需要待在朕的身邊,與朕一同參加宴會即可。”南廣和簡直要被這人的自說自話氣笑了。
“你登基這些年,從來沒賜過封牒給他們,到時候君不君臣不臣,一桌子坐在一起打葉子牌麼?
“葉慕辰俯下身,湊到他面前,沉聲問道,“不願意?怎麼,難不成,國師真想造反?”兩人湊的極近,彼此間呼可聞。
鼻端一道優曇花氣息與另一道木質薰香氣息相互繚繞。優曇花是這九嶷山隱門內必備薰香,常年浸染,就像當年那個韶華長公主的身份一樣,刻在他的血與骨,戰袍盡染。
而另一道木質薰香,則是極深的海底處尋得的松木化石,挑出指甲蓋大小的一點,細細地碾碎了,與沉水香、烏參、松脂、白檀、千金草等其他香料混合,夜不停地搗至三萬餘下。製成香丸後,尋一個鏤空白銅香爐,點燃,沾衣即附,彌月不散。如此薰香月餘後,這股氣息獨特的混雜了松木香脂與深海幽冷水氣的味道,才能長久而不經意地染在這人的衣袍。——如此費事而講究的薰衣方式,當年原本是南廣和自一本殘卷中看來,當作笑話講給貼身內侍小三兒聽過。
那時候,他已經被幽在韶華宮,寸步不得出。身邊除了小三兒和崖涘,平
裡連個活物都看不見。
如今想來,平裡無意與小三兒的一句笑談,葉慕辰是如何得知的?
難不成,從那時起,葉慕辰便駐足於韶華宮外,不止是偷窺,還能夠聽見他與小三兒的那些私密話?——會不會,這才是他當年求娶的真正原因?不是為了這世間虛名,不是為了這潑天富貴,而是為了他南廣和這個人?
…
…葉慕辰,孤的朱雀仙君呵!縱然忘卻了所有,卻依然每一次,每一世,都執著地循著他的腳印追隨而來。隔著迢遞推開的天宮門,順著血水浸泡的三途河,手執火把,一路跋山涉水,為了他而來。南廣和悚然心驚,兩眼間倏地一熱,忍不住鼻酸。電光火石間,薛小四拖著笑音的嗓子救了他一回。
“山主大人,留仙醉已然熱好了。小心燙著。”薛小四端著一壺酒,另一手端著熱酒的炭爐,小心翼翼地替他斟了一小杯。白玉杯內晃動著一汪淺碧的酒
,晶瑩剔透,嗅來頗為誘人。
南廣和收住所有思緒,再次慶幸崖涘所授這遮掩面目的小法術甚是高明。如若不然,此刻他必然面白如紙,是個人就能瞧出端倪。
南廣和垂眸,雪白拂塵絲輕垂,白衣不動,宛然一尊玉雕成的人兒。他衝薛小四點點頭,隨手朝案前一指。
薛小四便笑得誠心誠意,隨後將炭爐放在葉慕辰面前,酒壺擱在炭爐上,鼻孔裡嗤了一聲,袖著手淡淡道,“葉將軍,請用。”區別對待如此鮮明。
便連一向面無表情的葉慕辰也沒忍住,嘴角搐。
南廣和冷眼覷著,不由得笑了一聲,替這不省心的跟班薛小四圓場子。
“留仙醉乃九嶷特產,取山中積雪(因為不要錢),與新年第一茬稻穀(並沒有),心釀造七七四十九
(……鬼知道他在說什麼)。開窖之
,香飄十里,師門上下對此酒均讚不絕口(……反正九嶷山就剩下他和崖涘兩個人了,隨他怎麼吹)!”葉慕辰原本打算提壺的手莫名抖了一下。他抬起一張殺伐果決的臉,面無表情地看著南廣和。
“國師大人,你好像很怕朕不喝。”他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拖著尾音,繼續面無表情地看著南廣和。
南廣和瀟灑地撣了下拂塵。
“葉將軍多慮了。”為了驗證此言不虛,他隨意啜了口杯中碧綠的留仙醉。
有一句他的確沒騙葉慕辰。這酒乃是崖涘所在的九嶷山特產。但他沒告訴葉慕辰,同樣的,這酒如今除了下界修習九嶷山秘術的人以外,旁人飲了留仙醉,往往會大夢一場。施術者只需要一牽引,飲了此酒的人就會有問必答,沒有任何秘密可以藏得住。
留仙醉,原本就是源自昔年天宮的秘術引子。昔年,他們這些天界帝君們偶爾無聊,自某府掘出一罈留仙醉,遊戲人間時若遇見了一兩個有趣的靈魂,便誘他們嘗上一兩口。後來他們才發現,凡人但凡染上一滴酒香,便昏沉沉,不受控地在仙人詢問下,有問有答,無意間展
鐫刻於神魂深處最深的私隱。
留仙醉呵,當年他袍袖漫卷,醉臥花叢中時曾無數次躺在這醇厚的酒香中,挑眉見他的朱雀將軍,一身玄衣獵獵,獨立於娑婆沙華枝頭,替他守護了萬年安寧。……這麼些年,縱神魂遭天火噬,對過往不復記憶,他的朱雀,倒還記得站在那娑婆花枝上,遙遙地將他望著。南廣和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隨即放下杯盞。白
素淨的道袍上,便連一些兒點綴的葉草也無。他如今素淨的,不像是隻鳳凰兒,倒像只落了架的白
小雞仔。
嗤!南廣和再次搖頭輕笑出聲。
葉慕辰的目光投過來,一雙被濾淨了所有喜樂的眼睛晃了晃,終於有了些許的疑惑。就像一個卸下了皇帝戲袍的少年,只餘下視人命如草芥的漠然,以及對眼前這人骨的打量。
“國師有什麼花招,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