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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絕無雙的眉目間有情意轉。

葉慕辰低頭吻住了他。

青絲白髮,織成一張密密的網。

從此呵,萬年沉淪,一旦結髮,便是永世同心。

作者有話要說:【注1】本文中鴻鈞老祖對鳳凰兒的評語,摘自羅馬詩人奧維德(ovid)對phoenix的描述。

【注2】朱雀神君陵光,詳見《晉書》、《淮南子》、《石氏星經》以及百度諸詞條。

第97章共浴2有人助你,你也得爬的上雲梯才成!

南廣和巴巴地望著同樣浸泡在潭水中的葉慕辰,心下有些小糾結。——同樣是出自三十三天的神仙,這廝怎地就如此多嬌呢?!

況這廝眼下只不過仗著來自上界的一縷殘魂碎片,歷經三途河無數幽魂爭奪,僅剩下一口仙氣兒渡到輪迴井中。上一次,他老人家遇見小朱雀雕刻的這隻人偶時,這廝還渾渾噩噩,無父無母,連大字兒都不認得幾個,鎮叫族裡長老們指示了去幹各種擦股的髒活。

對了,那會兒,葉慕辰還叫做南冥……在一個光線昏暗的祠堂內一聲不吭地罰跪。

三百餘年前,倆人相認於市井街頭,飲了一大碗一文錢的黃褐茶湯,南廣和*鳳帝允了這廝一個諾言,接下了他的賣身契。隨後兩人友好地道別,在目送南冥經過一座九眼拱橋、然後混入人群進入一條幽深窄巷後,南廣和不聲不響地尾隨於其後。

那是一條黑瓦白牆的長巷子,年歲久遠,布履下是泛著青光的石板路。不時有婦人端著木盆與槌去河邊搗衣。兒童們梳著丫髻奔跑於兩側街鋪中,攥著一文錢去換三塊糖糕,或是去買一疊開蒙練字的黃紙。

紅塵味很濃。

這是南廣和*鳳帝從未體味過的一個新奇世界。

於是他慢跟在那人身後,不遠不近,掐著十步遠的距離,偶爾興致盎然地打量這條飄滿了糕點香味與紙墨書香的長街。

直至走到長街盡頭,南冥往左一拐,入了一間門庭煊赫的人家。

南廣和一直等到他人影閃入許久都不再出來,這才不慌不忙地踱步近前,昂首認真打量這座凡人府邸。卻見鵲尾式馬頭牆上瓦當覆蓋青苔,牆頭有青翠枝葉垂落,門前一對兒瑞獸昂首凸肚地蹲著。黑漆漆兩扇對外打開的大門前,左手邊停著一溜兒五抬青布簾轎子,右手邊則在樹下拴著馬匹,顯然這戶人家常有官紳往來。

門口長條凳上守著一箇中年僕從,灰布衫褲,間掛著一塊青玉,生的一臉明相。

那僕從雙眼微眯,狐疑地來回打量他。

南廣和掩飾地咳嗽一聲,假裝無意中路過,掉頭施施然地走了。臨走前一瞥,認清了那戶人家的門楣,恰寫著“南府”二字。

自從那天認清門頭之後,時不時地,南廣和便要在三十三天看守大門閒極無聊時,打開手中窺塵鏡,興致地瞧那個名叫南冥的小兒郎在凡塵中如何過活。直至有一次,瞧見了南冥奔走於市井街頭,茫然立在兩人初次相遇的地方,但凡見著個人便拉住人家問是否見過一位身穿白衣煙青紗罩褂兒的仙君。

多有人罵他瘋子。

更有甚者,南冥不止一次被人潑水。

他頂著一頭一臉的汙水,就在頭底下矗著,口中喃喃唸叨著……怎麼會,明明說好了我的命都給他,他為何再也不來了!

南廣和心念一動,便飄搖自南天門外偷跑下來。他走的急,倉促間打碎了一罈留仙醉,淋漓灑了一身衣袍。

天門外,酒香馥郁繚繞,彌月不散。

南廣和下界後搖身一變幻化作白衣道人,飄然乘清風穿至南府大門內,一路循著那人氣息奔到一個極蕭條的院落。僅隔著一扇門,他卻不高興推了,只貼在窗欞下,輕輕呼出一口氣,白窗紙在面前晃動。

他伸手戳破那層薄薄的紙,就窺見那個人的身影投在牆壁上,燭光搖曳,髮絲輕垂,正起袍角直跪在地上。

那個人。

那個人笑的模樣,認真的模樣,此刻都投在牆壁上,模糊成萬年前的一個意象。

陡然間,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渺遠不可追憶的前世。那個遙遠的帶有一萬種香氣的世界。天空中明滅著各種淡遠的香氣,有娑婆花在盛開,泉淙淙。鳳帝穿著華麗的碧長袍嬉笑,笑聲清脆,強行命令朱雀仙君放下終不離身的長刀,拉起自個兒的手,一起趴在娑婆沙華樹上看人間的生老病死。

鳳凰兒昂首一聲清啼,天宮百花就次第地開了。從天宮綿延至下界五洲四海八荒,天正式來臨。一萬種花朵都開了。空氣中遙遙傳來豎琴的伴奏。

那是一個回不去的世界。

南廣和忽然失笑。恍然發覺自個兒就像那個在幽窗下偷窺的狐狸,任由深夜的水沾溼了繡花鞋,卻戀戀不肯離去。他注視著牆壁上那幅剪影,掠了掠鬢邊的發,轉眼朝他看去。

南冥卻渾然不覺。

再後來……

南廣和,哦不,那會兒他也不叫做廣和。他仍是那三十三天的鳳帝,只不過悽悽涼涼,叫人攆出了鳳宮,孤零零坐在天界大門口看守一眼望不到頭的天際線。

高到一眼望不見頭的華表,重達天地一角的界碑石……白雲繚繞深處,族眾死傷無數陸續隕落的孤寂,以及,只剩下他一人坐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