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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深海,口仍貫穿著一把雪白的陌刀。
刀鋒森寒,烏金口的刀柄仍長長地留在崖涘身外。
葉慕辰見狀,忙一手抱著南廣和令其趴伏肩頭轉了個身,然後另一手下探,穿透雲層於崖涘身體徹底墜入那不知幾萬丈深的黑海之前,憑藉掌心靈力回了那把長長的陌刀。
一刀在手,劍眉高挑,人站在雲層中穩若磐石。
南廣和生平從未有此一刻,竟深深地覺出這位朱雀上將的可怕與陰狠。他趴伏在葉慕辰肩頭,耳邊聲聲低沉有力的來自於葉慕辰前的澎湃心跳。這澎湃
越的心跳聲,一聲聲,催的他從未有此一刻,深刻意識到葉慕辰與他們的不同。
他與崖涘,一個是失卻了琉璃心的異界鳳凰兒,一個是從未嘗過愛恨的此方天地魂……他們都沒有心。
他們都沒有一顆真正的生長於腔內、如同凡人一般會疼會軟會老死的心。
南廣和目中一陣又一陣熱淚沖刷,令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於下界那一片茫茫的暗黑之中,崖涘飄飄然墜入深海底,輕的,連一絲花都未
起。
那深海底,就此葬了他數十萬年間所有的少年時光。從此再無人會與他道,鳳凰兒,吾與汝一道下界去看那座幻海空花谷,谷中結出了一顆新的果子,那果子中,似乎又是一種從未見過的新生命。
也從此再無一雙白玉般冰涼的手,那般依戀地穿過他髮絲,如同於最後一場訣別前的一個溫柔的吻。
直至今狹路相逢,他與他直面本心陳述前情時,廣和才當真信了,原來那些似是而非並不只是他一人的錯覺。崖涘他呵,竟從未當他作密友,或者說,竟從未將他只當作密友。於那浩渺不可追的漫長光陰中,崖涘竟然那樣早,就對他起了不可言說的愛慕痴纏。
崖涘動念的那樣早,那樣深沉,令他即便有所察覺亦避無可避。
漢水迢遞,銀河在他腳下枯涸。星辰盡皆染成了黑。在崖涘以本體出現在他面前時,於下界凡塵的大隋昭陽元年,這一切便早已註定了結局。崖涘親手將一枚鮮紅染血的果實,送到他面前來,對他說,這個因果,
由他鳳凰兒來親自收割。
崖涘那樣畏懼因果的一個人,不,那樣垂眸不肯輕言不肯回應的一位尊神,終於在下界後染上了深重愛恨,於九天雲霄中墮落成魔,化作了深海底的一具白骨,消散為塵埃。
萬千依戀,來不及訴說的愛與恨,在那些理不清言又止中都突兀地,提前終止了。
崖涘那具靈胎吃了他如此多的鳳凰血,葬於烈火,一刀誅心。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天地間獨一無二的靈胎兒,這枚舊魂呵,叫他以赤金
鳳火焚燒,又被葉慕辰斬殺於刀下,落入深海。
南廣和雙手勾住葉慕辰的脖子,哭的不能自已。赤金鳳血大蓬大蓬往外噴。他不能開口說話,也說不出話來,只知道抱住葉慕辰哭,彷彿失卻了一顆琉璃心的
膛內滾動起三江水,四海內所有深藏的委屈與哀傷都化作了傾盆淚。
從今往後,他便只有此人了,他便只剩下他家的小朱雀了……他不肯揹負的愛恨,終於還是揹負了。他不肯承擔的這方天地間最深的因果,終於還是結了果,沉甸甸地掛在他眉間心上。從今往後,他便再也不能掙脫於這漫長的黑夢中,崖涘墜亡的一幕。
南廣和一聲聲低切而又哀傷地反覆喚他,“葉慕辰,葉慕辰……孤只剩下你了。孤從此只有你了。”葉慕辰叫他唬的夠嗆,驚慌如同抱住一個脆弱的凡間嬰兒般,笨手拙口地不斷安撫他,大手輕拍他後背。
“莫哭,壞人都叫我殺了,臣永遠都在這裡,哪裡都不去。殿下你莫要哭了……你哭的,臣心裡疼。”葉慕辰抱住人,慌亂的不知無所適從。
然而這一場漫長的戰事卻從不因誰的愛慕成灰便歇止,從不傷逝誰的死亡而停下腳步,更不會為了這具天界帝尊身外身的隕落而放緩改天換地的節奏。
在葉慕辰抱著南廣和匆匆從深海邊重又返回西京皇城上空時,月宮中仙子早已帶領天兵天將降落於雲層,身後成排兵戈刺的連暗沉雲層都出白光。雷聲轟鳴,白蛇般的閃電竄入皇宮金
琉璃瓦,試圖掀開覆蓋於大元凡塵屬國之上的鳳印結界。
“朱雀,又是你這廝!”女仙君蹙起一雙極好看的柳葉眉,聲音裡帶著嘲諷。
“你怎地總是攪動的天地不得安寧!”葉慕辰將南廣和往懷抱中又帶了帶,一手提起長長陌刀,橫刀於身後,冷笑了一聲。
“天兵?”他挑眉,又冷聲道,“天將?”女仙君邊含著一抹譏諷的笑,卻待搭話,就聽那葉慕辰又冷笑著說了一句——“也不過如此!居然派女人做先鋒軍!”女仙君大怒。她此生最恨有人拿她的女身說事兒,每次聽見,就會記起昔
在洪荒混沌年間,她曾下界於凡塵遇到一人。那人也是如此孔武,有寬厚的
膛,歷來一馬當先擋在眾人身前。最後那個夜晚,她拿到靈藥後
與他一道飛昇上界投奔天宮時,那人也是以如此寬厚的
膛,擋住她飛昇的路上,冷聲帶嘲諷地笑道,女人,呵!即便你飛昇為仙,也永遠只是我后羿的
!汝之名姓,無人知曉,後世千秋萬代汝亦將冠以吾名姓!
這一抹似曾相識的嘲諷,這玄衣獵獵站在雲頭上橫刀而立的身影,令女仙君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