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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來的太快。有些不真實。

“帝尊，”三十二天的那位帝君再次被人推舉出來，硬著頭皮上帝尊海水凝聚的眼眸，有些不安地問道，“不知帝尊還有何指示？”帝尊崖涘沉了片刻，邊掛著一抹奇異而又涼薄的笑，淡淡道:“……開南天門！”第120章南天門2這漫長的看不見光的夜，已在下界延續了一個月。

葉慕辰手持黑陌刀，橫刀立在馬上，面前是撲面而來的各路叛兵與仙閣遺留下的數以千計的白衣弟子們。

在這之前，葉慕辰從不知道，在他所統轄的八荒三百多個凡塵屬國中，竟有如此多不甘居於他之下的叛臣賊子。一個個前仆後繼地，如同蟻群一般水湧來。

長刀推出去，瞬間人牆傾塌了一大半。站在他對面的林國太子下半身連接在馬背上，連人帶馬叫他用黑陌刀斬成碎片。/體坍塌時血水飛濺，有鮮紅碎濺在馬蹄下，眾多驚馬四散逃逸，碾成泥。

灰塵嗆的人眼前一片灰濛濛，在西京為中心的方圓三百里內，皆是戰場。天空掛著一輪失卻了光也不再有紅的輪，人馬浩蕩沿著西京四方城樓湧入，黑壓壓堵在城下。

以巷陌為依據點，處處皆在廝殺。

從原大隋版圖四方追隨而來的眾鳥族侯爺也紛紛拿起兵器，加入了街頭混戰。倉惶中甚至來不及調度原屬地兵力，推開悅來客棧的門便披衣衝了出去。

繼百花門眾修仙者舉派消失後，仙閣化神境大長老隕落於南贍部洲與東勝神洲界的海邊，屍身泡的腫脹，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腐爛成黑。一眾逐沖天寶光而來的散仙們群龍無首，起先很是自亂陣腳，直到大半個月前，上界月華宮中那位女仙君率領一眾殘兵敗將衝入了紅塵，收兵買馬，很快便聚集了上萬低階修仙者。

有來自仙閣的散兵遊勇，有散修，有吃人奪寶的魔修，也有一些雜門派的中等山頭掌門人與長老們。這些人在追隨了上界女仙君後，都扯起了同一塊旌旗，上書——無情道。

白布扯在城樓下，獵獵在黑風中招搖。

南廣和站在城樓上，裹緊了葉慕辰替他披上的那件玄鶴氅，鶴氅上有銀星子動，周身隱沒於暗夜中。他抬起頭，看向這瀰漫了一個月不肯散盡的夜，玉雪般的手輕撫身邊人的髮鬢，輕聲道:“葉慕辰，這下界血成河，你我皆罪孽深重。”葉慕辰就著他放在頰邊的手，輕啄了一口，單眼皮微，目光中含著笑意。

“殿下，此生若能與君同歸，臣畢生無憾矣！”

“你總是這樣，話總說的這樣悽然。”南廣和嘴角邊掛著笑，丹鳳眼中卻凝聚著揮散不去的輕愁。這輕愁如同寒夜飛雪，凝聚於眼眸，自那次崖涘墮於深海底後，便再未消融過。

葉慕辰抿緊薄，就著這姿勢反手握住南廣和的手，開他髮絲，吻了上去。就著城樓上燒成焦黑的戰火，於城下成千上萬的敵軍睽睽注視中，兩人旁若無人地深吻。

箭矢如蝗蟲般飛來。

耳邊一道道破空聲，夾雜箭頭烈焰燃燒的嗤啦聲。有撲鼻的桐油味。

刺的南廣和再次想起了九年前於大隋朝父皇的長生殿外，刀光劍影中一地焦屍，他與崖涘在九曲十八彎的迴廊下狹路相逢。從此抱著一段烈火焚燒的記憶，斑斕中剝落成一地煙塵。

“帝君，你哭了。”葉慕辰指縫間夾滿了飛箭，稜角分明的湊在南廣和鬢邊，輕輕地、無限眷戀地結束了這個深吻。口邊仍殘留一絲津亮的絲線。

長長的，連接著他的與南廣和口齒之間。

“沒有，我並不是，”南廣和覺得有些恥，以廣袖遮面，身後鶴氅一片星光搖曳。

“葉慕辰我並沒有哭！”尾調微上揚，餘音拖得嫋娜而長，帶有昔下界大隋年間的西京皇都口音。

葉慕辰簡直愛死了他這樣嬌俏的小殿下，分不清他是男是女，分不清他是年少還是上界那個不可接近的上古神裔。他只是抱緊了他的殿下，腳下輕點城樓坍塌的磚塊，縱身在半空中轉了個圈，避開飛蝗一般的箭矢與淬毒暗器。

這一瞬間葉慕辰眼中只有殿下那一頭飄揚的長髮，還有青絲垂落下那張絕無雙的小臉，背景是那戰火綿延的城池。人洶湧，人聲喧囂，天地間黯淡無光。於這場漫長的看不見升也無法再等來月落的下界浩劫中，葉慕辰心底眼中只記住了這一幕。

明明只是極短暫的一剎那，卻深刻鐫刻於他心頭。在他葉慕辰的阿賴耶識中就此生發芽，成長為他年不可忘卻的一幕鮮活美好。

“看，那廝忒不要臉了！吾等拼殺的死去活來，他倒好！抱著個……呃，那頭朱雀懷中抱著的人是誰？”鴻鵠在城樓下一眼瞧的真真兒的，忙揮刀斬落對面撲過來的蠻子，大著嗓門扭頭吼道。

東方楚抹了把俊秀臉上的黑灰，憤憤然啐了一口，七彩羽翼的長衣破損，昔常年帶笑的嘴角下撇。

“呸！還有誰！那廝不知怎地個好手段，居然抱到了九嶷山山主！”提起這茬兒東方楚就覺得牙酸，連帶著心頭都酸。他好歹也一把年紀的老光了，雖說前朝大隋帝君不讓他們這些襲爵的子弟娶，可至少可以找個心愛的小夫郎啊！只可惜他眼光太好，品味太高，枉自走遍天下，閱盡美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