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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化忘川,沉入六道輪迴。

至此下界存在了萬年之久的三大修仙宗門,盡皆覆滅於十月朔寒中。

各大散修們有逃出生天的,紛紛額手相慶,慶幸當初在下界窺見原大隋朝皇宮綻放出沖天寶光之際,幸而沒有心生貪念,當時按住雲頭轉而逃回了自家府。

天柱石中生長出的青藤自下界蜿蜒延伸至上界南天門的界碑處,一片片青藤葉,絞纏雲層,跳下一張張鮮活的臉。

三十三天眾多仙君蹲守於界碑後,滿懷鬱悶地眼睜睜瞅著那些臉,一個個神氣活現地跳來跳去。肆意扯動天界靈氣,大口吃入腹。卻只能敢怒不敢言。

下界眾無情道修仙者們盡皆死去,天界眾仙君皆靈氣大傷,失去了下界宗門源源不斷的供奉,也不再有自家門徒子弟飛昇的契機。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走向越來越壞的結果。可是任誰也不敢去白玉宮前質問那位帝尊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這一切的一切,都變成了如今模樣。再也不能回頭。再也看不到萬年前道爭大戰時,無情道眾生意氣風發勝券在握的希望。

天柱石上那些臉,每一張,都像是對於天道執行者們的嘲笑。

於後世而言,這是一個三言兩語的歷史片段。倘若不慎翻開,深究下去,就如同掀開一幅漫長而又浩蕩的歷史畫卷,驚天動地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於當時當的局中人而言,這段歷史卻並不明晰,每個人都只窺見了一角,甚或不曾醒來,這世界就徹底變了模樣。

不知什麼時候,這座天地間都變作了同一個江湖,黑白不再分明,山海攪動成一鍋粥。山海怪公然行走於人世間,面而來的不知是仙,是人,是妖,還是魔。

一尾青大魚拖著長長的尾巴,拍打紅塵市井中的青磚地,人立而行,一蹦一蹦地拍開朱雀大街西市的燒餅鋪子。魚鰭鼓動,啃著新出爐的燒餅,淡瓣沾滿了芝麻屑。

“老兄,你怎地還在岸上活動?”另一頭老龜馱著沉重的龜殼,慢自荒蕪後重又恢復了行人蹤跡的茶樓中爬出門檻,抬頭問他。

“怎地,你不也是在岸上嗎?”那青魚不屑道。

“大元朝帝君亡了,那些下界的天兵天將也死了個光光。趁此大好良辰,你我不上岸走走,稱一次霸主,對不起這次的天賜良機!”

“愚蠢!”老龜搖晃腦袋,慢抬頭看天。良久,才悠悠道:“你沒發現這天已經變了嗎?天柱石上的生機香氣已經漸漸散去,恐怕,這些生機都匯聚朝了同一處,給了同一方勢力。恐怕……新神已經誕生了!”長街上寥落沒有回應。

茶樓後連滾帶爬翻出一籮筐蝦兵蟹將,人模人樣地爬起來後,翻出桌椅筷筒,學那凡人的樣子擺放整齊,然後朝門檻上趴著的老龜嘲笑道:“龜公,你又在那裡與誰說話?這凡間的人都懼怕我等,怕不是我水族很快就要征服這座西京皇城了。”老龜搖頭,望向那拖著長長魚尾大搖大擺走出西市的青魚。

“新神已生,最多不過月餘,吾等水族恐怕又要重回四海了。”

“哈哈哈,龜公你可真是愛自尋煩惱。”蝦兵蟹將們蹣跚著拍動蝦鉗蟹腳,學人的模樣鼓掌取樂。

老龜嘆息,再不語。

又半月餘,於凡塵中不再有山傾頹,四海也逐漸消停。有人陸續走出家門,在荒野中埋葬了親人屍骨,重又回到這個失去了新帝的世間。

這一場連綿了十個月的暗無天的戰事,終於漸漸到了尾聲。世人皆以為一切不過就這樣了,與妖魔共生,在山海怪們敲開他們的門時,亦可以與之搭話,收下對方遞過來的貝殼珍珠,換取一些凡間米糧。

雖然下界幾百個凡塵屬國一夜間都同時失去了帝君,但子還是要過的。有凡人自發地替戰死的各國國王與諸侯們修繕廟宇,並且著重將昔大隋朝年間的諸位戰死於西京的諸侯們廟宇修葺的格外莊重。

這原因自然也很簡單,因為大元帝君葉慕辰曾是下界所有屬國的王,而世所皆知,這大元朝帝君原本是南贍部洲小國大隋朝的臣子,對那位大隋亡國公主韶華殿下情深義重,夫婦倆雙雙都歸了天后,原大隋朝眾侯爺還肯一道赴死。

為了討好這位生前有羅剎惡名的大元帝君亡魂,也為了安一安這天下間惶惶不安的人心,尚還活在人世的大元朝官們紛紛擼袖子親自上陣,祭告天地,群臣一齊拜了大元宗廟,封這七位戰死在西京的諸侯為各地城隍。

至於大元帝君葉慕辰,則高高地掛在宗廟最上頭。左邊畫像上是橫刀立馬劍眉高挑的大元帝君葉慕辰,右側則是他愛慕了一生在登基為帝時捧著衣冠成親的前朝長公主韶華。畫卷中那位誰也沒見過真容的韶華殿下一襲玄衣,額頭頂著雪娑婆沙華,眉目遼遠至飄渺,邊含著一抹誰也看不分明的神秘的笑。

這抹笑,也被稱之為書畫中至境,曰娑婆之笑。

眾屬國紛紛推舉賢臣治世,以戰時緊缺的資源,供養一方土地生靈。倒也算的上井井有條。那些走入人間的妖魔怪們各自佔據山頭,與凡人們禮尚往來,頗有禮數。

那場綿延了十個月的黑暗記憶,似乎正在緩慢地恢復過去。田野中也陸續恢復了生機,傾倒在荒野的山火漸漸熄滅,天空重又漸漸現出了一絲光亮。雖然光不再出,夜晚也不再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