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5章：徒有其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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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鏘鏘了幾聲後，張辰保扯開了嗓音道:“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萬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

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聲音渾厚有力，雖然有幾處唱得不合音調，但一首曲子唱下來，卻也難得有一股氣勢，女兒家多少都有些英雄情結，何況寫這首詩詞的人本身就是一個英雄，張辰保長得又有幾分獷，曲子一停，叫好聲一片，就連方太平也美目閃了閃。

蕭雲心道:“這小子倒是有些惑女孩的本事！

“正想著自己待會用什麼曲目挫敗挫敗他。

剛剛放下胡琴的張辰保斜眼瞟了一眼蕭雲，見他一言不發，眉頭深鎖，心中已經認定了蕭雲只會詩作對，琴棋書畫，定然是一竅不通，心中頓時高興了起來:“今總算讓本太子逮住了機會了？

“眼珠子一轉，提著胡琴笑眯眯的道:”前些時，蕭公子的才名傳遍整個蘇州城，蕭公子之才堪比唐之詩仙李白，宋之蘇東波，是一等一的才子，想必也略懂音律吧？

“蕭雲早已看出來張辰保的那點心思，淡然一笑，道:“不滿太子爺，略懂一二？

“張辰保見蕭雲說得勉強，心中更加認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以為他這是在撞門面，嘿嘿冷笑了聲，道:“既如此，蕭公子何不彈上一曲來，如此良辰美景，又有諸位美人相伴…？

“蕭雲見張辰保雖面帶笑意，卻笑得詭異，道:“我可不會彈胡琴，也不會彈得那麼好聽。

“聽蕭雲這麼一說，張辰保心中大喜，若不是怕被人看做輕浮，早就嘲了一番，當下搖頭嘆息道:“可惜，可惜啊…本太子原以為蕭公子才華卓絕，想不到也只是徒有其表啊…徒有其表啊…？

““你爺爺的，不會拉胡琴就是徒有其表啊，再說了不會胡琴，爺爺也沒說不會別的啊？

“蕭雲心中暗罵了幾聲，目光一掃，早已瞧見了放在船艙裡一臺古箏，便扭頭對李玄湘道:”不知李姑娘這船上可有古箏？”李玄湘、張玉落、方太平一干女子正到失望，聽蕭雲這麼一問，李玄湘方才回過神來，忙道:“有，小女子今出行，多帶了一把樂器，恰好是古箏，小女子琴藝不佳，方才不敢獻醜，難得蕭公子…？”蕭雲這麼一問，心思聰明的李玄湘已經看出蕭雲是要彈奏古箏了，忙解說了一番後，從船艙裡抱出了古箏，遞給了蕭雲。

張辰保認定了蕭雲不會琴棋書畫，這會兒當他是裝模作樣，鑾輿充數而已，冷笑了兩聲，心中暗自嘀咕道:“看你能彈出什麼動靜來！”蕭雲學著古人模樣，‮腿雙‬盤做在船頭上，那小舟被張玉落撐著，雖有些搖晃，卻不是很厲害。

張玉落待他坐定，嘻嘻一笑，低聲道:“蕭公子請放心，這船隻有本姑娘撐著，絕不會沉，公子只管放心彈奏便是？”蕭雲對著她報以微微一笑，道:“有勞玉落姑娘了？”被人這麼親切的喚出了芳名，張玉落俏臉一紅，心頭卻跳裡厲害，低著頭道:“公子客氣了！”蕭雲點了點頭，不再言語。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亦如老僧入定一般，在眾人千呼萬喚聲中，雙手微微一撥。

“錚！”一聲清脆琴聲打破寂靜的湖面，眾人心頭一動，李玄湘、張玉落通音律的人雙眼頓時亮了起來。

“錚！錚！”幾聲，琴聲變得柔和了起來，一曲優雅而歡樂的曲子緩緩而出，一番美妙的畫面在三個女子的腦海裡浮想了起來。

浙江上虞祝家有一女祝英臺換上樸素的男裝，告別父母帶上銀心出發去書院。一路上，風和麗，光明媚，鮮花盛開，從未出過遠門的英臺帶著快樂上路，奔向未知的未來…““鏘鏘鏘…？”蕭雲手指飛轉，女扮男裝的祝英臺，途中巧遇一表人才的梁山伯，兩人一見如故，志趣相投，遂於草橋結拜為兄弟，後同到紅羅山書院就讀，學子們紛紛進入了書院，書院裡一篇生氣，學子們相互談笑，共同探討著論語以及六藝？

““錚…錚…？

“比起先前，蕭雲的手指更加飛快，一時，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三個女子的腦海裡立即浮現出了，祝英臺與梁山伯興奮地穿梭於各位同學之間，興奮地與之攀談。

慢慢的一個女兒家的心房被打開，被打動，梁山伯的真誠，學識，以及隱藏在祝英臺心底的愛慕之情。

“鏘！

蕭雲的撥的手指忽然變得緩慢了起來，幽怨的曲子在船艙裡緩緩出，三年後，英臺返家，山伯十八里相送，二人依依惜別。英臺不斷借物撫意，暗示愛情。山伯忠厚純樸，不解其故。英臺無奈，謊稱家中九妹，品貌與己酷似，願替山伯作媒。山伯經師母指點，帶上英臺留下的蝴蝶玉扇墜到祝家求婚遭拒絕，回家後悲憤加，一病不起，不治身亡。

“鏘！鏘！鏘！鏘！”蕭雲雙手在琴絃上彈跳，琴聲如歌如泣，英臺聞山伯為己而死，悲痛絕。不久，馬家前來娶，英臺被迫含憤上轎。行至山伯墓前，英臺執意下轎，哭拜亡靈，在祝英臺哀慟應下，風雨雷電大作，墳墓爆裂，英臺翩然躍入墳中，墓複合攏。

四弦一聲如裂。輕聲戛然而止，緊跟著“錚”的一抹輕輕撥，緩緩出的琴聲，聽得眾人心有一動，風停雨霽，彩虹高懸，梁祝化為蝴蝶，在人間蹁躚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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