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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魔魚金卵鬼號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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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海中翻湧著無盡的思,臨行時,前往探視白依萍的景象,又在他腦海中緩緩地浮起…在淺藍紗帳卷遮下的繡中,躺著那原本豔似天仙的心上人兒。

但是,她目前卻變成一個多麼令人驚懼的形象呀!

重重輕紗之後,她靜靜的睡在一張柔軟的錦墊之上,那副腫脹得發紫的面孔,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是…

濮陽維悽的想著:“但是,我仍然可以看出,她臉上正對自己由衷的信賴的與愛心,這愛心是那麼的深厚…唉!那藍的繡房中,氤氳著夢一樣飄忽的氣息,可是,這情景對萍妹來說,不是太悲哀了麼…”濮陽維用手眼睛,眼眶中是溼潤的…

他低沉的嘆息了一陣,又繼續想道:“萍妹若醒轉過來,看到自己的模樣,不知道會不會傷心絕?一個女孩子,容貌對於她是多麼重要呀…雖然即使是萍妹變成世界上最醜的女人,我也會永遠愛著她的…”濮陽維痴的沉思著,幾乎已遺忘了他身後尚跟隨著“七煞劍”吳南雲及“力拔九嶽”俞大元。

這時,吳南雲與俞大元正雙騎並轡,他們關切的注視著濮陽維,心中微微太息,但是,他們此刻又能做些什麼呢?一個陷入深沉悲哀的人,無言的藉,原是最好的關注啊!

“力拔九嶽”俞大元,他雖然沒有介入任何男女間的漩渦中,但是,他多少亦瞭解一些其中那種刺骨縷心的滋味。

他眼睜睜的望著自己的小主人,他有許多話要說,但是,不知怎的,卻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風聲吹拂得更尖銳了,四周的樹木被割得颯颯做響。就好像一個痛苦的傷者,在做著無助的呻

三匹駿馬這時已排成一條直線,儘管氣候寒冷,馬匹鼻孔中,卻直噴著熱氣,渾身大汗如注。吳南雲看了俞大元一眼,乾咳了兩聲。

低沉的道:“幫主,咱們已經奔馳了兩個多時辰了,是否該找個地方讓坐騎歇歇?順便也好生個火,袪袪寒氣?”濮陽維緩緩回過頭來,悽然的一笑,說道:“也好,南雲,為了我個人的事,卻勞累了你與大元…唉!不知此去成功與否…”

“力拔九嶽”俞大元一扯他那破鑼也似的嗓子道:“少爺…少幫主。”他用力的一拍自己的腦袋,又道:“他媽的,我怎的老改不了稱呼…幫主,你快別這樣說,莫說只是為了這些小事;便是要我大禿子上刀山、下油鍋,只要幫主一句話下來,我大禿子若是皺皺眉,便不算他的英雄好漢。”濮陽維不由被俞大元這幾句雖然俗,卻又真情洋溢的話動了。

他破顏一笑,帶馬向一片荒蕪田園旁的茅屋馳去。

這茅屋原是看田人草草搭就,用來看守莊稼的,這時,因為收穫季節已過,裡面無人居住,任它孤零零的立於田野之上。

濮陽維勒住馬保翻身落地,與吳南雲、俞大元相偕入內。

這間簡陋的茅屋,裡面尚算潔淨,而且,還鋪著一堆厚厚的稻草。

吳南雲將帶在身邊的火意熠子燃著,找出兩截殘燭點起。

昏黃的燭光,映得三人的影子在地上微微晃動,在這淒厲的北風呼嘯之下,卻有著一絲冷清孤單的意味。

濮陽維親自找來的一堆木柴,引著了取暖。

他盤膝坐在地上,眼睛望著嗶剝燃燒的柴火,臉上有著一絲奇異的紅暈。

他又彷佛陷入一個深沉的夢幻之中,自然,這夢幻中有甜,也有辛酸…

俞大元伸手入囊,拿出一個硃紅葫蘆來,雙手奉於濮陽維身前。

但是,濮陽維卻好似沒有看見一般,仍凝視著面前的火堆…

俞大元微一嘆息,又將葫蘆送到吳南雲的身前,但是俞大元卻又發現,吳南雲也正在痴痴的凝注著濮陽維,面上洋溢著一種湛然的神情。

“力拔九嶽”俞大元不由奇怪的轉頭望去,這時,他才發現了吳南雲注視的原因。

在火光的照耀下,映出濮陽維孤單的身影,而他面孔上,正閃耀著一片令人震悚的永恆之光,那上挑的眼睛中,卻幻出多少人痴的情懷。

直的鼻樑下,那張抿成優美弧形的嘴,宛若一張愛神的弓,又似一張詩人的琴絃,是那麼的聖潔,而又那麼的含蓄。

這時,他身上散發出一股異乎尋常的氣息,似聖潔,又似悽

忽而,濮陽維悚然驚悟。他愕然的向吳南雲道:“南雲,你為何呆呆的瞧著我?”他又一拍俞大元的肩膀,灑脫的笑道:“大元,你怎麼傻啦!”吳南雲這時才啊了一聲驚醒,緩緩的說道:“幫主,你長的實在是太俊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比你長的更俊俏的男人,只是…這股俊美,卻顯得有些淒涼…”濮陽維聞言一怔,繼而又笑道:“來!咱們喝點酒驅驅寒…其實,男人有什麼俊不俊的,這副容顏,誰還能永遠保留呢?”

“力拔九嶽”俞大元哈哈一笑,雙手奉上酒葫蘆,說道:“幫主,我大禿子聽不來這些文謅謅的話,來!來!來!還是喝酒要緊。”濮陽維一笑接過,喝了兩口,又給“七煞劍”吳南雲,一面說道:“南雲,我們一路奔馳,趕了多少路程?我只顧在馬上發呆,竟沒有注意到…”吳南雲微一沉思,答道:“大約已百來里路了,本來不會這麼快的,因為一路上沒有耽誤,而且幫中樁卡尚未派出,所以我們走得快了些,否則,倒有些延誤呢!”濮陽維好似記起一件事情似的,忽然又問道:“南雲,那滇境的鬼號江,到底在什麼地方?而且,那魔魚金卵到底又是什麼東西,你是否知道?”吳南雲伸手將柴火撥旺,說道:“這鬼號江我尚未去過,但是,卻聽過本派掌門師兄述及。”他仰首沉思一陣,又道:“掌門師兄說過,這鬼號江位於雲南一座名叫斷腸崖的左近,是怒江的一條支,他雖然名字叫做江,但其實並不寬闊,約有二十丈寬窄,經數十里,江水呈烏黑,江中因為陷石礁甚多,所以水勢洶湧,有如萬馬奔騰…”

“力拔九嶽”俞大元突然口道:“吳刑堂,那麼它為什麼稱作鬼號江呢?”吳南雲又喝了口酒,繼續說道:“這鬼號江江名的由來,並不是說它江水奔騰如雷,而是指每當月圓之夜,這江水速便更形加劇,而且所發出的聲音,更是淒厲絕,如夜鬼哭號,其聲懾人魂魄,這種音響懼人的景,更以其源頭為最,故而當地土著鹹稱其為鬼號江…這其中尚包含著一個悽豔絕倫的故事…”吳南雲說到這裡,語聲逐漸轉為低沉,昏暗搖曳的燭光,襯著屋外呼嘯的北風,更令人有著一種神秘而淒涼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