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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上一任帝王在侍從心中留下的記憶便如風中揚沙一般,漸而消散。在適時的時候依舊有適時的眼淚,只是淚痕還未乾,便得急忙在馬上就要脫離六皇子身份的那人面前討個眼緣,博個恩寵。
宮中一茬一茬的紅謝去,會有更多的林花取次開放。宮人是最無情的,長情的早已泥銷白骨。活下來,成為人上人,比什麼都重要。
塵埃落定,邀寵獻媚的人數不知凡幾,凡是沈驚鶴眼見之人,無不爭相湧過來討好他。他卻只是面淡淡一揮手,無需開口,雪嵐青竹般的冷冽氣質便叫人收了心思不敢褻瀆,吶吶地彎
退了。
萬眾矚目千般榮耀的六皇子不在先帝靈前,也不在祭壇祖廟,誰也不知道他在哪。
唯有長樂宮壁上懸著的那副花鳥畫知道。
沈驚鶴一個人坐在長樂宮的正堂內,手指描摹勾勒著畫上怒放牡丹的花瓣,靜靜聽著窗外拂過的沙沙風聲。
他一直有託德全遣人來打掃長樂宮,故雖然宮殿空落已久,卻依舊不染纖塵,窗明几淨,瓶內著的海棠花嬌豔
滴,彷彿再坐上片刻,便有一個冷豔傲然可又待他如親子的宮裝婦人款款打起簾子,面
驚喜地望他。
“驚鶴……”沈驚鶴幾乎要跳起來,可是當他慌促站起身時,才啞然發現這只不過是自己腦中幻覺的聲音。
不在了,斯人已逝,終究是不在了。
他又站了半晌,才模模糊糊嘆口氣,將宮門輕輕掩上。
“母后。”沈驚鶴抬眼看著長樂宮的牌匾,在陽光映下閃著金光,心中默唸,“那我走了。”回去的路上碰到兩個面生的宮女,一見到他就慌忙恭敬地跪下問安。沈驚鶴擺手讓她們起來,沒多看,繼續沿著來路默不作聲走著。
一切終於來到了最好的結局,沈驚鶴卻發現自己心中並沒有想象那般開心。
梁延。
沈驚鶴腳步一頓,眼眶無端有些發澀。
他從看到梁延那時的眼神開始,心中便不知為何有些慌亂。他試圖撥開人群前去站到梁延身旁,一如以往每一次那般,可當他好不容易終於擺脫群臣的糾纏後,廊柱旁那個高大英的身影卻不知何時已失去了蹤跡。
沈驚鶴執著得近乎執拗地繼續尋找著,可梁延卻總多次避而不見,全無蹤影。一天一夜,他們連面都沒碰上一次。
這算什麼——這又算什麼呢?
沈驚鶴從沒有到這麼無力與疲憊過,以往無論面對著怎樣的生死一線,他總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可是,在面對梁延,在面對這個世上最能牽動自己整顆心的梁延時,他卻患得患失,變得不再像自己。
就算……就算你不再喜歡我。沈驚鶴光是想到這裡,心口便不可抑止地揪起疼痛,但他仍咬咬牙朝宮門義無反顧地飛奔——我也要站在你的面前,當面說個清楚、問個明白!
將軍府高大的重門沉默閉著,門口的兩個侍衛見到口起伏著
氣的來者時,半是尷尬半是猶豫地撓著頭,低聲開口。
“殿下……梁將軍現在不在府中。若不是什麼要事,屬下可代為轉達口諭。”
“不在?”沈驚鶴冷笑一聲,一腳將府門重重踹開,“好,那我就在府裡等著。他什麼時候回來,我就什麼時候離開!”
“殿下!”侍衛阻攔未及,也不敢真上手攔著,只好眼睜睜看著沈驚鶴強行闖入將軍府,一路朝著後院頭也不回尋去。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悶不吭聲低下了頭。
將軍,屬下們盡力了。您還是自求多福吧。
沈驚鶴剛闖進府裡的時候,還是飛奔著朝裡頭跑去。等到越來越接近後院時,卻不由得開始由跑變走,步子也越來越慢。到最後,竟是近鄉情怯似的停下了腳步。
他愣愣站在後院的院門前,低著頭,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秒,兩秒,身後忽然傳來遲疑的腳步聲。停頓了一瞬,又慢慢向他堅定地靠近。
沈驚鶴忽然覺得心中無可救藥地漫上了滔天委屈,他鼻子有些發酸,突然便什麼也不想管不想問了,甩了袖子,頭也不回地要朝另一個方向走遠。
身後那人卻一下子忽然慌了,不管不顧地衝上前,一把從身後將他緊緊摟在懷中。
沈驚鶴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再次落入了一個溫暖而悉的懷抱,不必回頭,鼻尖縈繞的冷冽氣息就已讓一顆心酸痠軟軟泡得發脹。他掙了掙,沒掙開,手指搭在
間那雙有力的臂膀上,用力嵌住。
“你放開。”鼻音濃重。
間的手臂明顯又緊了緊,但在下一次心跳之前,又已緩緩無力地鬆開,垂落。
沈驚鶴轉過身,看身前高大沉默刻意避開他眼神的男人。恨他抱自己,又恨他不抱自己。恨自己叫他放開,又恨他當真把自己放開。
“梁延,你到底什麼意思!”眼前人沉默半晌,低頭退開兩步,行禮:“還未恭賀新帝登基,得償所願。”沈驚鶴心中像被什麼悶悶堵住,氣惱得幾乎要哆嗦起來,可眼眶偏又熱得發酸。
“……這不是我們一直以來所努力的麼?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說話——”未盡的話語戛然而止,襲來覆上的溫熱瓣封住了話聲,也吻去了順著臉頰
下的鹹澀淚水。沈驚鶴怔了一怔,隨即發狠似的啃咬著男人的薄
,咬破見了血也不鬆口。梁延卻像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