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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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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星雨走在陰雨綿綿中,五月的臺北永遠有下不完的雨,和滿地的溼。這些年來,她早已習慣用淡漠來面對一切,任何人、事在她乾涸的心靈裡,再也不起一絲漣漪,她的心宛如一灘死水。

無塵走了,也是在這樣的季節。五年對一個女人來說,應該是不短的時間。但對於她,卻宛如一

彷彿,她耳邊還響起河邊那對著急父母的呼喊聲;似乎還看見他跳入河裡時,那義無反顧的身影…

她走到那個出事的地方,那一天,他們本來只是來河邊散步,那一天,她從來不曾想過,會是他消失的子…

她已經哭不出來了!即使站在這裡,即使耳邊響起當時的喧譁聲,即使還能看見他最後消失在滾滾河水裡的身影…她也已經哭不出來了。

淚水早已隨著他,隨著那天的綿綿細雨,消失在遠方了——那永遠不知名的地方!

為了救一個溺水的孩子,他永遠消失在她的世界裡。他們甚至沒有找到他的屍體,他就那樣被無情的河水衝到很遠很遠的地方,遠得她再也看不見,再也無法觸碰到他…雨繼續下著,一滴滴,晶瑩璀璨的。

大家都說他已經死了,當宣佈他死亡時,她木然的站著,沒有哭也沒有說話。這五年來,她總是不願意承認他的死亡,總是說他只是走了,到一個她觸摸不到的遠方,到一個再也聽不到她深情呼喚、再也看不見她溫柔凝視的——遠方。

五年,她從一個二十二歲的女孩,變成一個二十七歲的女人。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她依然美麗溫婉,細緻如白瓷的臉上閃著動人的神韻,那種遺世獨立的飄渺,獨屬於她的飄渺,彷彿隨時會飄然遠去…這話是誰說過的?是無塵,無塵曾經摟著她的,在她耳邊低語。

可是現在,真正飄然遠去的人卻是他,她曾經深愛的男人——也是今生唯一的摯愛。而她,也不是五年前那個天真爛漫,對未來充滿美好憧憬的快樂女子了,她再也不可能回到五年前那段無憂無慮的子…

心臟又開始習慣的一陣陣痙攣,可是她木然的表情絲毫未變。這種痛苦她已經麻木,這五年來又何嘗停止過?

但她已經學會忽視和隱藏,用冷漠來掩飾自己。要不然,她大概會立刻跳進這動的河水裡,隨他遠去。

為什麼不能隨無塵遠去呢?只要下定決心,她就可以跳下去,跳下去!

但腦子裡有一個聲音,總會殘忍的提醒她——不行,她不能這樣自私。她有父母要奉養,還有無塵的兩個妹妹要照顧,無塵不會原諒她棄他們而去。

她趴在欄杆上,看著身下的河水,輕輕的閉上雙眼。這一生她已經無所求,生命對她還有什麼意義?只是這樣復一,年復一年的麻木下去,只能任由痛苦一遍又一遍的噬自己…

無塵,你在哪裡?聽見我對你的呼喚嗎?我只希望再見你一面,只要再見一面就好…

*******

星雨的公司被世界知名的炎天集團所收購,從今天開始就要到炎天的辦公大樓上班。炎天是臺灣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公司,經營的範圍十分廣泛。

以前她在公司的人事部檔案組工作,現在在炎天集團總部,她也被分配到檔案組工作,管理炎天幾萬名員工的個人資料。

她喜歡這種不用和人打道的工作,整理一張張表格,歸檔一份份資料,讓身心完全沉浸在忙碌裡,沉浸在這一群陌生的面孔裡,而不必想到自己。

“梅星雨,玄總裁需要這些人的原始檔案,你拿上去吧。”在炎天,員工檔案的管理依然沒有電子化,為了要提防駭客入侵電腦系統,所以他們仍沿用這種原始但又安全的方式。

星雨從主任的手裡接過那疊文件,沒有任何埋怨轉身走出檔案室。她總是做許多分外的工作,因為她從來不說不,別人也就樂於把事情丟給她。對她來說,這又有什麼關係?因為只有在工作時,那推心的刺痛才不會那麼劇烈。

她從來沒有到過頂樓辦公室,那裡是炎天集團總部的核心,曾經住著炎天的最高決策人——炎煌!他已經八十二歲了,卻仍擁有無上權力。在炎天,他的話就是聖旨,沒有人敢件逆這位威嚴的老人。

他一直掌握著整個集團的命脈,從來不把權力下放給任何一個人——除了玄炯之外,一個據說一年前才來到炎天的神秘人物。炎煌對他十分信任,不只把集團的生殺大權到他手裡,還從此不再來公司處理公事。除非董事會需要,否則他不會輕易出現。

有人說是因為老人的身體已經無法負荷公司的龐大事務,也有人說因為玄炯是老人唯一的親人——也就是他的私生子。

炎煌曾經有過一個兒子,但據說在五十多年前,忍受不了他的獨裁而離家出走,不久就博來身亡的噩耗。

老人從此就是一個人,二十年前他的子也離開了這個世界,之後他更是獨自住在郊外的老宅裡,不讓任何人接近。但他對玄炯的態度卻讓所有人跌破眼鏡,因為他不只信任玄炯,還十分依賴他的決策和判斷力!

炎天在和宿敵風際集團抗衡的過程中,曾經處於優勢,那時他們把風際打出臺灣,從此雄霸一方。

可是六年前,風際有了很大的變動,由年輕有膽識的風浩臣掌管整個集團。他用冷血的手段開始反擊,前不久又與唯一可以和炎天勢力媲美的蕭氏聯姻,自此拉抬了風際的聲勢。

一場血戰也即將展開,炎老爺子想要先發制人,打算在各領域和風際競爭,但在攻守的同時,炎天集團卻每況愈下、岌岌可危,年邁的老人和過於腐朽的體制,讓炎天幾乎快要快撐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