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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皎,你真的長大了,這麼大的事,娘不忍心讓你涉險,可……”韓皎握住孃親的手,堅定道:“娘,您保重身體,不要過分憂心,就是對兒子最大的支持,從小到大,家裡小事雜活您都不讓我幫忙,若是大事再派不上用場,那您白養了我。”第二照常來到翰林院,韓皎立即察覺有幾個同僚用古怪目光偷看自己。
官場裡的消息,果真傳播迅速。
周浩比他晚一步來到值房,一進門,便眼神憂慮地看了韓皎一眼,走去自己座位。
韓皎沉住氣,等周浩忙完手裡公務,才尋了時機與他搭話。
周浩是此前皇子抄策論事件,被一起叫去上書房的庶吉士之一,因為親耳聽皇帝讓侍講朗讀韓皎的策論,又全程看見韓皎泰然自若的行止,從那天以後,他就對韓皎發自內心的欽佩。
這幾,周浩跟韓皎
益親厚,卻不料韓家居然遇上這樣的事情。
父親被刑部提審關押,是很不光彩的私事,周浩不清楚韓皎願不願意與人提及,所以未曾主動搭話,見韓皎來尋自己,立即有些不安的站起身。
“盛廣兄,借一步說話。”韓皎低聲請周浩去值房外說話。
周浩的父親是禮部官員,雖然與刑部毫無關聯,但品級可參與早朝,應該清楚昨具體發生了什麼,韓皎走到廊廡下無人之處,立即向他詢問內情。
由於韓老爺被彈劾罪名尚未有所舉證,所以沒被刊登在朝廷邸報,父親被刑部關押待審無法聯繫,所以韓皎甚至不清楚父親究竟因何獲罪。
周浩見韓皎直言不諱,便立即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和盤托出——吏科都給事中彈劾韓皎父親韓玉深罪名有二:起因是在半年前,工部興修江南行宮,有江南的建材商人,狀告督工太監私下受賄,越權撤換了朝廷選定的建材供應商。
此案送至京城大理寺複審時,恰好是韓玉深主審。
案子判得沒問題,朝廷也撤換了督工太監,問題是定案後,韓玉深另外上了篇奏疏。
奏疏中,韓玉深大致複述了江南建材商人告訴他的一些內情,就是說工部選用了一些價錢過高的木材,而這些木材之所以價高,並非在質量或外觀上優於另一種建材,而是因為它的運送成本較高,可以方便某些部門在運輸環節撈油水。
皇帝看了之後,立即敕令改用品質相當,但運輸方便價格低廉的那款木材。
這件事情原本早就翻篇了。
這個吏科都給事中的彈劾內容,是聽說韓玉深的親戚也是做建材生意,曾想摻一腳江南行宮的修建工程,卻因報價過高,被督工太監婉拒了。
韓玉深因此心生不滿,惡意栽贓督工太監,這是罪名一。
其二,經多名木材商共同證實——修建行宮最初定下的木材,雖然與廉價那款木材品質相似,但實際上防略勝一籌,更適合江南氣候,雖然運輸費用相對較高,但建成後,維護費用相對較低。
那名言官便彈劾韓玉深打著為朝廷節的名義,矇騙聖上,實則短視愚昧,造成了更大的損失。
韓皎聽完這兩項罪名,渾身的血簡直涼成了冰。
這官場的老狐狸們,實在比他想象中可怕萬倍。
明明是因為徹查李閣老的爪牙而遭陷害,被按上的罪名,卻跟殺良冒功案沒有一丁點干係。
再說這兩項罪名,第一件簡直是笑話,誰不知道韓玉深為官清廉,連冰敬炭敬都不收,怎麼可能因為親戚沒做成生意,就事後報復?
況且督工太監受賄案既然定案,就說明當時人證物證齊全那是個鐵案!
到了這無恥的言官口中,卻成了“聽說韓玉深是為親戚報復,而陷害內官”。
單純這一個罪名倒還好說,可怕的是第二個罪名。
第二個罪名直接是想要了韓老爺的命。
因為如果這個說法成立,那麼皇帝肯定會龍顏震怒。
修建行宮那麼大的工程,如果真的因小失大用錯了建材,皇帝心裡要多嘔氣?
而且皇帝會覺得當初被韓玉深三言兩語矇騙了,有損英明,簡直天顏受辱。
哪怕這案子最輕,判定韓老爺只是失察,皇帝事後也會找機會整死他,甚至整死他全家。
而事實上,這第二個罪名也只是“聽說”。
這個言官不知從哪找來一群假專家,強行說木材防略勝一籌,實際上,這
本不可能。
這麼大的差別,當初換建材時,肯定有專門官員多方調查確認過,不可能現在突然出現這種致命的區別。
這兩項罪名全都是捕風捉影,可朝廷監察御史和六科給事中,本就擁有風聞言事的權力。
王法明確規定,他們“所奏涉虛,亦不坐罪;倘知情矇蔽,以誤國論”,用後世的話說,就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簡直是強盜邏輯。
“小白?”周浩見韓皎面無血,忙伸手扶住他,勸道:“這兩項罪名並無實證,且從前都有定論,想必刑部不會為難你父親,不過是走過場,你不必過分擔憂。”韓皎心如刀絞,這樣的案子,還不是誰的拳頭硬,誰有決定權?
那個言官的幕後主使者,是李閣老,而韓皎的父親背後並無靠山,結果已經不需要猜了。
周浩涉世不深,不清楚韓老爺被彈劾的真實原因,當然以為案子還會有天理公道證據說了算,韓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