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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一旦離開上曲鎮，應該就沒事了。但為了避免一路上會有某些居心叵測的人，確實易容成別人會更加妥當。

但就是要委屈錢恆了。

顧縱英沒有說什麼，以他的身份也無法告訴錢恆，他離開棲仙山時和吳子鉞做下的易。他“嗯”了一聲，想說一些承諾，可一想到這些承諾錢恆或許會當真，結果也不過是徒增悲傷後，又把已經到口邊的話給了回去。

他親了親對方的下巴，錢恆因為覺得癢，習慣地往後縮了縮，然後他又近，就像過去好幾次一樣。

兩人一直注視著彼此，這樣的親吻就像一個讓人心情愉悅的遊戲，到最後都笑了起來。

對不起。

錢恆，對不起。

恆兒，對不起。

聶池止自己去想這個選擇是否正確，又是否是錢恆真正的想要的。他告訴自己，這是他所能給錢恆的最好的禮物，也是這獲得了第二次生命以來，從錢恆那裡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珍視後，所能饋贈的最美好的東西。

只有真正前往過現實，享受過那份完全不被任何東西束縛、控制的自由，恆兒你或許便會找到第二次生命中那那份花朝月夕。

錢恆覺到顧縱英從自己懷裡鑽了出來，睜開眼，顧縱英注意到他醒過來，又換了一個深深的吻之後，不知為什麼，他竟覺瞪瞪起來。

聶池抹掉上從商城那裡買來的無無味的藥，看了錢恆許久，直到意識到一個時辰的藥效快要過去了，終於珍而重之地在對方光潔的額頭落下一吻，最後，依依不捨地給深愛的人整了整被角，下了。

糊糊之中，兵器碰撞之聲讓錢恆醒了過來，他肅然坐起身，詫異自己警覺竟會變得如此之低時，隨即，意識到顧縱英不在身邊。

極度的慌張擾亂了他的心神，連他的下的動作都變得遲鈍起來。

“南竹北劍可真是形影不離，子澗說，他在棲仙山拼命護你，言語間更是親密，你們的關係果然不止如此。如果許逸濯真是錢恆，我倒是很期待他看到你死在我手中，會出什麼表情。”悉且讓錢恆生厭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啊——！”極為慘烈的叫聲讓錢恆心驚膽戰。

他匆忙披上丟在地上的衣服，拿起佩劍，從木屋的窗戶裡一躍而出。

當他落地，劍指滿臉皺紋的慈眉善目聶池時，卻看到——看到顧縱英倒在地上。

盈盈月下，少年雙手雙腳的筋脈盡斷，腦袋朝他這裡看過來，脖子處更被劃出一道可怖的口子，汩汩鮮血將一身白衣青衫徹底染紅，地上的青草也盡成血。

顧縱英望著他，眼中只有他，裡面的神采一點點消失，直至最後，變得黯淡無光，再無任何氣息。

一直以來，少年光彩照人的神情好似一陣纏綿的微風，一點一點，將他蒙塵的心上的陰霾緩緩吹散，讓他改觀了活在這個話本世界的悲哀想法。

他有了真正想愛的人，他有了想要守護的人，可為什麼，為什麼……

聶池站在不遠處，本想馬上離開，他發現自己的腿腳竟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當錢恆發現顧縱英倒在地上時，看了一眼聶池，那一個眼冷到極致，就像是一冰錐一般狠狠扎入了聶池的心口，讓他持劍的手差點因為內心劇烈的痛顫抖起來。

“真巧，被看到了呢。”如此說著，他運起了全身的內力，完全不似他一貫風格的逃之夭夭而去。

踏月離開前，他用內力讓一句話在林間不斷迴響:“許逸濯，不，青面獠牙錢恆，要想報仇的話，儘管來菩薩獄吧，你我之間——是時候決出勝負了。”說時遲那時快，聶池飛快地離開，錢恆沒有理會離開隨珠小築的聶池，他已然飛奔到顧縱英身邊，蹲下身，風馳電掣地點住了少年周身數個大，血卻是怎麼都止不住，他緊咬著牙，從袖子裡拿出來一瓶藥，自己了之後化成體然後將之渡進了顧縱英的口中。

可是不論他怎麼做，顧縱英躺在他的臂彎裡，仍舊毫無反比。

“阿英……阿英，你醒醒……”錢恆輕輕地喊著，他染血的手輕柔地撫摸著顧縱英逐漸冰涼的臉頰，喃喃道:“我們還要回去顧家，你孃親還在等你回家……然後……然後還要去北國……”

“我曾經一個人去了那麼地方，一個人太寂寞了，無人陪伴太寂寞了，你說過要陪我一起，再一一踏遍那些地方，看遍那些湖光山……我每每想到以後你可以和我一起，我便歡喜得不得了。”錢恆抱著顧縱英的手臂逐漸的，逐漸地加重了力度，將顧縱英抱在了懷裡。

他問道:“你可知？”他又自己答道:“阿英那般聰明，肯定是知道的。”他再問:“所以，醒過來吧，可以嗎？”從喉嚨裡發出來的聲音已是聲不成聲。

臉慘白地青年嘴角下一條血痕，從尖尖的下巴處低落，落在了顧縱英的肩頭。

突然有冰涼的雨滴落在他的臉上，他緊緊環抱著懷裡顧縱英，憐惜地親吻著一動不動的顧縱英的鬢邊，一下又一下，好似永遠都親不夠似的。

雨越下越大，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噼裡啪啦的打在兩人的身上，下一刻，隱隱的慟哭傳到天地之間，此後，仿若徹夜不絕。

聶池站在山林之外的小道上，全身都淋溼了，有一剎那，他彷彿聽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