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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淚痕。

嘴裡卻不再呢喃,彷彿那個名字的主人是個多麼受珍視的人兒,連名字都不願讓人聽了去。

蕭清和完全震住了,愣愣地看了他的臉好半響。

原來,宗政敘也是會哭的嗎?

蕭清和望著眼前這張彷彿被夢魘纏住的臉,越靠越近,他心臟跳動得厲害,聲音太大,致使他除此之外,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

直到他的雙快要貼上那雙緊閉著淚的眼眸,方才瞬間驚醒。

被雷電擊中一般迅速撤開,乾脆利落地抬起手來,響亮地朝著自己的臉給了一巴掌。

聲音大到足以驚醒自己。

“蕭清和,你看到漩渦不跳就渾身難受是不是?!”他低聲罵了自己一聲,抬手又在另外半邊臉上來了一巴掌,方才算是全然清醒。

而後衣裳也不套,穿著白的中衣來到庭中,月將他的身影投到圍牆上,同那些斑駁的梨花暗影錯在一處,纏在一起,永遠也扯不斷,費盡心思也躍不出牆去一般。

蕭清和心中壓抑,宗政敘還在他的屋子裡睡著,他無法通過任何會產生大動靜的途徑來發洩自己心中的鬱結,只能生生受著。

所幸黎明來得很快,他沒有再多受折磨,趕在宗政敘醒來之前回到了屋中,脫了鞋襪,重新躺回被褥中。

像是他從未離開過一般。

蕭清和緊緊閉著眼裝睡,薄如蟬翼的親吻落到了他的眼皮上,驚得他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

他還是沒有將眼睛睜開,宗政敘也並沒有拆穿他。

蕭清和知道騙不過宗政敘,便騙自己,宗政敘卻一心想這樣騙著自己。

只要不睜眼,這人是誰,便由他說了算。

蕭清和本是裝睡,卻不想裝著裝著真睡著了,在醒過來時,已經上三竿,上也再無宗政敘的影子。

晏闊綽將吃食送到了門口,一手輕釦房門,禮貌詢問,“少爺要在屋裡用飯還是在屋外?”梨花閣中庭落有一處石凳,圓滑的桌面上雕刻著一些看不懂的花紋,夏炎炎時,蕭清和更喜歡在外面用飯,或者閒坐。

“放在外面吧。”聽得他的聲音,晏闊綽答了一聲“是”,接著便是遠去的腳步聲。

蕭清和潦草打理一番,出去用了飯。

打算出門購置物品時方才發覺,院子裡的看守多了不少,約摸是平時的三倍。

宗政敘到底是起了心,怕宗政遲宰了他?還是怕他放走自己?

既然不讓去,那不去便是。

到了正午時刻,後院莫名走了水,看守和侍衛們大多受晏闊綽支使去滅火,前院剩下的人不足半數。

蕭清和在庭前踱步,面平靜,心裡卻是焦灼一片。

宗政遲的計劃不會有什麼漏吧?

忽然,一個身穿鎧甲的侍衛朝著他走了過來。

蕭清和一眼便認出了他,“遲崽!”

“清和,我們走。”話語間,宗政遲已然到了身前,手腕一緊,被他拉著出了門。

其間有不明情況的守衛望過來,見拉著他的人身上穿的是自己人的衣裳,也就當院內火勢兇猛,他只是拉著人避避,也就沒有多管。

兩人順利的出了院子,蕭清和甚至未來得及讓他多說兩句話,便被囫圇進了一座不起眼的轎子。

簾布都已經放下來了,又立刻被掀開,宗政遲臉上是一副孤注一擲的神情,凝視他一會兒,似乎鼓足了勇氣一般,半個身子鑽進轎廂中,溫熱的吻落在他角那處皮膚。

“清和,你先走一步,我不便跟上來。”

“你……”簾子“啪”地落下,將兩個人隔絕開來。

蕭清和只覺一陣搖搖晃晃,又落了轎,他被抬轎的人一把拉了出去,接著又進另外一座外觀更加華麗的轎子中。

這一切都來得太過急促,他一言未發,轉眼卻被坐在自己身側的人驚到凝噎。

此人一頭白髮,輕紗遮蓋了半張臉,在外面的眼睛卻是湖藍,只是轉個眼珠子便能動人心魄,圍在這汪湖水邊緣的,是雪白的羽睫。

當真是雌雄難辨,玉面粉雕,似人似妖。

仔細嗅來,似乎還能聞到若有若無的香氣。

蕭清和突然想到一個傳說:步步惑人,凡見之者,歲不過而立。

“你是……許畫水?”這人卻並不理會他,只斜了他一眼,從鼻腔裡冷冷地哼了一聲。

蕭清和正值逃命之際,自然也沒有那麼多閒情逸致同他聊天。

又是一陣搖晃,轎子落了地,帳外的人道:“少主,新榮雋閣到了。”許畫水便再也懶得賞他一眼,起身下了轎。

蕭清和又聞得一陣清香。

他不敢完全掀開簾子來看,怕外面站著的是宗政敘的人。

只是指尖拈著一些,掀起了一角,便看到抬著他的人全換了。

還是同樣的裝束,卻是喚他少主。

“少主,我們啟程了。”蕭清和心跳如擂鼓,耳邊是熱熱鬧鬧的集市。

這些熱鬧不多時便離他遠去,耳邊全然清靜下來。

他終於敢掀開帳布看上一眼,入眼是一片巍峨的山峰,他乘坐的轎子正行進在一條不窄的道路上,兩邊是雪白的花海。

佔地甚廣,見之者皆要為其規模而到震撼。

在他的轎子邊上,有一個隨行的伺者,穿衣佩飾皆作外族人打扮,聽了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