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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又本能地不敢相信那樣的局面真的會出現。

可宇文獨最後還是來了。

他寒暄客套一番,見陽信始終不回應,索直言。案邊,陽信翻過酒盞,那酒便潑灑到酒菜上:“臣無能,報不了公爺青眼。”

“將軍何故沽名釣譽?便是不為自身,也該想想子嗣門庭。”宇文獨惱怒。

“叛國叛家,已鑄就大錯,對故國揮刀相向,更是錯上加錯......我苟全命,已經辱沒門庭,子嗣死後之事,也非我能窺見。”他解下佩刀,呈於宇文獨,“公爺取臣命吧。”陽淵霎時緊張到極點,兩眼死死盯著那刀,只等宇文獨如有異動,便即刻將刀奪下來。宇文獨盯著那刀,又盯著陽信面平靜的臉,良久後卻是拂袖而去:“你要引頸就戮,本公卻做不出殺臣子的事來。”那刀落在地上,宇文獨一走陽淵就將那刀踢得遠遠地,陽信看著他的動作,卻是笑了笑:“阿爹哪會讓他殺我啊?”陽淵放下心,朝陽信乖覺笑道:“那阿爹嚇死我了。”

“阿爹嚇嚇你怎麼了?”陽信也笑了,眼底點點的哀涼之,“阿淵就不問問阿爹為何不答應晉國公嗎?”

“我管阿爹答不答應?”陽淵不以為然道,對他的散漫陽信卻正,“是我們答應不得他。”陽淵臉龐微微發白,而陽信帶他回了房,解開他髮髻道:“太祖一脈有宗室拱衛、後族支撐,眼下對宇文獨隱忍,僅僅忍他一人,他來身死,大權必然歸正,因而現下應允了宇文獨,來必萬劫不復。”他拾起梳子,一下下梳理著他的頭髮,父子二人相依相偎,恍然還是兒時的模樣,“往後幾年,你會過得很苦,可能要去苦寒之地,也可能有牢獄之災......但熬過這幾年,撥亂反正後,你也算是洗清降臣之名,不必辛苦了。”

“我不在乎苦,只要阿爹在。”他不以為意道,陽信給他梳頭的手頓一頓,也笑了笑,對他說,“是啊,阿爹在。”他到發頂有些溼潤,卻是陽信落下淚來,他急忙幫他擦著淚,陽信抱著他,那悲愴卻是幾要徹骨:“可你本不該如此辛苦的。你本來應該是陽家的嫡長孫,生來封侯的公主之子,是我連累了你......”

“我不該求娶你阿孃,我救她出了苦海,卻害了你一輩子......”他的阿孃,北齊蘭陵公主,高玉儀。

他心中不住顫抖,他想問問阿爹阿孃到底是什麼樣子,是否會像元太后那樣對兒子慈愛縱容,他心中拂過一個隱約而朦朧的女子側影,臉孔柔美而溫柔。他強自剋制自己想要問出口的衝動,一遍遍對陽信說,他不在意阿爹連累他,他的一輩子也不會這樣被害了。

少年時他對未來所不知曉的一切都是不覺恐懼的,他並不在意自己來是否會落魄潦倒,而身後的阿爹始終是他的歸處,這使得他對往後的人生沒有過多期許,也不認為命運會給他帶來不可承受的絕望和痛苦。他的天真,僅止於這一夜了。

他以為這是個平常的夜晚,但他第二醒來後陽信已拔劍自刎,衣袍上鮮血飛濺,已然徹底凝固。

在柱國府掛起白幔後,晉國公來弔唁。他不難發現在他接近陽信遺體時身後少年沉默冰冷目光中隱藏的恨意,回頭想要看清時陽淵卻低頭避開他的目光,倒仿若十分恭謹。宇文獨輕輕眯起眼,對眼前的少年生出一種不喜愛卻忍不住多加相看的微妙情緒:“你那在場,也該明白本公並不打算置你父親於死地,他如此做,有損本公清譽。”

“是父親不恭忤逆,臣代他向公爺請罪。”

“你既請罪,可知何罪?”

“悉聽公爺處置,只一樁請求。”他朝宇文獨叩首一拜,“公爺允臣治完喪事罷。”宇文獨打量他許久,發出一聲冷哼:“允。”宇文獨果然等喪禮結束後才對他問罪,剝奪官爵,放蜀郡,不得回京。他對此並無反應,只是軍封府後他看著那座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府邸,意識到他是真的沒有安身之所了。

茫茫天地,舉目無親,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忽然想到高行,他叫他表哥,他也不曾反駁------如果此時他去北齊投奔他,那高行會不會讓他進他的府門,會不會幫他編頭髮?

那毫無據的妄想出現後連他自己都笑了,知曉是斷無可能的,可他的確很很想念他。

宇文羿託人來給他帶過話,他到了蜀郡後可以去臨邛王門下,他忠於宇文氏主支,不會為討好宇文獨難為他,但在他還沒有被押去蜀郡時宮中傳來噩耗,皇帝突發惡疾駕崩,因無子詔傳位於寧都王。

如遇國喪,諸罪降等,更況論登基的是宇文羿。等宮中人來帶他離開收押之地,並稱他為大人後他以為是宇文羿保下他,殊不知進了宮,卻是要他出使齊地,與北齊商議互市之事。

“是北齊皇帝陛下點名要你。”宇文羿對他說,聲音不知是怨忿還是酸澀,“你從小到大都為血統所累,到頭來朕救不了你,北齊卻救了你。”如果是平,他會即刻注意到宇文羿話中的酸意,再劃清自己與北齊的界限,可那一刻他看到國書上另一個名字,便再也顧及不了宇文羿的受。

北齊要與他商議互市的人是高行,琅琊王行------他是琅琊王了。

他多沉默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點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