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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巫冶庭的面前,有條有理地給他還原了整件事的經過。
妖風是陡然而起的,連高詹自己也沒有預料到。
當時的濃煙大得看不清事物,只能聽見四下的慘叫聲。
高詹口中的聽上去尤為駭人,不過瞬息就沒了聲響。
等到煙霧淡下來,風也小下來後,就只剩下坐在原地的和尚和那位狄公子毫髮無損了。
不對,還有一人。
護衛指了指路口的方向:“莊主,是他救了小少爺。”抱著小孩的男人可以說是狼狽的,後背削成縷的布塊垂了下來,出了血
模糊的傷口。
可他卻用一種保護者的姿態抱著小孩,直至現在都未鬆懈半分。
巫蘇蘇還在哭,只不過很小聲,已經不那麼害怕了。
巫冶庭走過去,朝巫蘇蘇伸出了雙手:“蘇蘇乖,到大伯這裡來。”巫蘇蘇聽到悉的聲音,把埋在斯年懷裡的頭抬了起來。
委屈地扁了扁嘴,前傾撲到了巫冶庭的懷中。
斯年雖然不捨,卻也不至於完全衝昏了頭腦。
他鬆開手問道:“這小孩,是你的侄子?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此時負責照顧小少爺的丫鬟和老婆子們已經跪了一地。
使勁兒地磕頭請罪:“奴婢們罪該萬死,沒照看好小少爺!”這個年紀的孩子本就好動,一轉眼就沒了人影。
萬幸的是小少爺沒受傷,不然她們就算是都死了也賠不起啊!
巫冶庭中憋著一口氣,語氣狠厲:“夠了!都滾去刑堂領罰吧!”斯年被他晾在一旁也不生氣,只是臉
因為失血過多有些蒼白。
巫冶庭彷彿現在注意到他似的,對他微微頷首——“此事多虧了少俠,想要什麼報酬儘可提出來。”斯年捂住嘴咳了兩聲:“報酬就不必了,幫我請個大夫就行。”皮笑不笑的,“這不過才兩天,我就傷了兩次,這巫月山莊果然
門,無論是人還是鬼。”巫冶庭跟他打著太極:“所以還請各位少俠盡力而為,還我山莊一個安寧,大夫稍後就會去凌少俠的房間裡候著。”眼看著巫冶庭要將巫蘇蘇抱走,斯年突然問道:“這孩子幾歲了?”巫冶庭抬了抬手臂,鼓勵巫蘇蘇自己說出口。
巫蘇蘇靦腆地眨了眨眼睛,輕聲道:“我虛歲,整十了。”斯年看著他剔透稚的雙眼,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停止跳動了。
哪裡都像,連聲音也像,說話時最尾端的字眼總是模糊不清的。
世上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一樣的十年啊。
他心心念唸的人原來早已踏入了輪迴,以陌生的身份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在巫冶庭快要起疑的時候,斯年停止了發呆。
他朝著小孩出一個特別柔軟的笑來:“蘇蘇真乖,明天來找哥哥,哥哥送護身符給你。”巫蘇蘇對護身符並不
興趣,只是點頭乖巧地說好。
從道士手中出來的護身符,並不是個擺設,而是真的能消災驅魔。
巫冶庭終於誠心地道了聲謝,也不似之前那樣輕視這個年輕人了。
被抱走的時候,巫蘇蘇將下巴磕在了巫冶庭的肩膀上。
朝著斯年揮了揮小手,默默地念叨了一句:“謝謝,哥哥。”雅羅還躲在花壇後面沒回過神來,哆哆嗦嗦地後悔著。
眼前一花,像是有什麼從前面飛躥而過,只留下一道白的殘影。
雅羅紅了雙眼,覺得自己都快瘋了。
簡守下意識地接過那一團朝他撲來的白影。
觸碰到的是柔軟順滑的髮,還帶著溫溫的熱度。
是一隻極美的白狐,尖尖的耳朵和蓬鬆的尾巴抖動搖晃著。
在簡守的懷裡蹭來蹭去,黏黏糊糊的。
簡守先是茫然,眼裡的疑惑漸漸由愉悅所代替。
他將白狐舉起來,和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睛對視:“你是他對不對?”白狐回應著“吱吱”地叫了兩聲,小腦袋蹭了蹭簡守的手心。
簡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男人怎麼會藏進這麼小巧可愛的身體裡。
斯年轉過頭,就恰好看到了簡守的笑魘,鮮活的明媚的。
像是暖三月指頭上的桃花,也像是林間清風拂過的翠竹林。
斯年有片刻的充愣,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臉上有其他的表情。
就在那一刻,之前所積累的所有情緒彷彿都達到了一個沸點。
十年前的悔恨,十年間的期望,十年後的重逢……
他等了太久,也等得太苦,他不知道現在算不算圓滿,只覺得心中的情緒急需一個宣洩口。
斯年從來未想過,他有一天會因為別人一個轉瞬即逝的微笑而淚。
簡守抱著白狐,隔得遠遠的看著那個糊了滿臉的淚水的斯年。
撫摸著皮的手指僵硬了起來,心中酸澀難當。
原來時間過了這麼久,被困在裡面的人,卻沒有一個能逃出來。
一個大男人哭成這副模樣真的是醜死了,雅羅瘸著腿走過來。
嫌棄萬分地往他臉上扔了一張手帕:“擦擦吧,小姑娘。”她繞過去看了一眼斯年慘不忍睹的背部,突然就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過分了,這個看上去就好疼的啊。
於是彎撿起地上的那張手帕,墊著腳胡亂地擦著斯年臉上的冷汗和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