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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又不是內侍,經常穿一身墨綠的衣裳,有時候等得太久了,就靠在宮門口睡著了。有時候是坐著睡著的,有時候就趴在那裡睡著的。一點也不知道髒,往往才換的衣服,立馬滾得髒兮兮的。
不像元瑾小時候,乾淨可愛,玲瓏玉致,像是雕細琢的瓷娃娃。身上不見半點髒。
元祁那會兒正年少,心高氣傲,平裡繁瑣的事情多到數不清,
本無暇照料一個
娃娃,經常把沈執
給宮人,然後連續幾天不管不問。
見到小沈執趴在宮門口睡,覺得他甚頑劣,不堪教誨,有都不知道睡,往往都是抬腿就走,或者將人往旁邊踢開,再抬腿進東宮,有一回小沈執就被他踢皮球一樣踢開了,
乎乎的小身子一下滾下臺階,哇的一聲就哭了。一邊攥拳抹眼淚,一邊在地上撲騰,元祁
本沒有耐心哄他,直接讓夏司把他帶下去。
小沈執攥著拳頭抹眼淚,當時好像是要跟他求抱抱,可元祁並未理會,抬腿就走了。夏司拽了幾下才將人拽住了。
事後夏司還說,沈執摔傷了,元祁心想,那麼矮的臺階,能摔傷哪裡。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元祁怎麼都想不明白,當初為何自己會吝嗇於一個短暫的擁抱。或者一句微不足道地安撫。
阿則也是他的弟弟啊,他能抱著元瑾滿皇宮亂逛,能抱著元瑾上樹摘風箏,能親手給元瑾做燈籠,還能不厭其煩地抱著元瑾哄,怎麼就沒耐心去哄阿則。
現如今,想抱一下都不可能了。
那些屍骨無人過問,一直在大理寺裡堆著,謝陵不去管,沈家也不管,自己有什麼立場去管。
即便收斂起來了,該把沈執葬在誰家的墓地裡?誰會承認一個無名無姓的孤魂?
阿則就是死,他也是孤魂野鬼,無處藏身。
聽聞沈夫人的眼睛都快哭瞎了,想來極想將沈執接回家去。可刺殺皇帝,其罪當誅九族,誰敢去沾沈執?
元祁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覺得設了個死局,把自己也繞進去了。明明眼睛都被沈執戳瞎了,居然唸的不是他的壞,反而是他的好,一直在想沈執,想得挖心撓肺,無時無刻都在想。
他抬眸,右眼傷勢未愈,又往外血,真的是很疼很疼,原來
血這麼痛的。
可沈執從小到大,不知道受過多少傷,過多少血。清醒時,從未聽過沈執喊痛,他只有昏
不醒,意識全無的時候,被人控制到無法脫身,甚至是意亂情
時,才會喊痛,無時無刻都在低泣。
好像整個東宮都還響徹著沈執各個年齡段的低泣聲。
元祁覺得有些窒息了,不敢在此多耽擱,生怕再回憶起別的場景,須臾抬腿就走,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皇兄”,他猛然回身,可身後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再一回身,又聽見有人喊他“皇兄”。週而復始幾個來回,元祁終於確定自己產生了幻覺,趕緊回到了寢宮。
皇后特意熬了茯苓雞湯,溫聲細語地從旁伺候,元祁煩不勝煩,可又不好發火,聽她在耳畔絮絮叨叨:“皇上,您應該好好管管元曦了,臣妾聽宮人說,元曦昨夜在太池邊上設火盆,燒了很多紙錢,也不知道在祭奠誰……”元祁捏著絞痛的眉心,勉強應付了皇后幾句,
空又去文淵殿探望小十七。結果沒尋到人,一問太傅才知,小十七有幾天沒來上課了。
遂去了小十七的寢宮裡找,尋了好大一圈才從櫃子裡將人揪了出來。
小十七兩手抱頭,滿臉驚恐地念叨:“不是我殺你的,別來找我,別來找我!別殺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阿寶,阿寶,你醒醒,阿寶!”元祁將人晃醒。
小十七哇的一下大哭,撲到元祁懷裡痛哭涕:“皇兄,他來找我了,他來找我了!”元祁拍了拍他的背:“乖,別哭了,皇兄在呢,誰來找你了?”
“是沈執,他來找我了!他……他滿身都是血,好恐怖啊,皇兄,他說要殺了我,說我搶了他的東西!要把我撕碎了吃掉!我好害怕,皇兄,皇兄……”小十七約莫聽見了什麼風聲,得知沈執死相極慘,死不瞑目,又死在了元瑾手裡,一直惶恐不安。
元祁安撫了他片刻,讓宮人端了安神茶來,親手餵給小十七喝。
小十七喝了幾口,忽然推翻了碗,厲聲道:“皇兄,你為什麼那樣對他?!”這一聲質問彷彿天邊一聲悶雷,元祁臉一沉,眼看著小十七臉
蒼白,跟中
似的,
神恍恍惚惚,終是不忍心斥責。
“皇兄,沈執回來了,他……他躺在血窩裡,滿身都是血啊,伸長胳膊,求我救救他,皇兄,皇兄怎麼辦,怎麼辦啊,他來報仇了!九哥為什麼要傷害他?為什麼讓侍衛打他?”小十七記憶混亂起來,壓沒看見那晚沈執墜下牆頭,只是回憶起來三年前的那天夜裡。
沈執躺在血窩裡,滿臉鮮血,看見小十七躲在柱子後面偷看,於是向他伸手,求他救救自己。
當時小十七嚇得魂飛魄散,死死捂緊嘴吧,同那些劊子手一樣,親眼看著沈執苦苦掙扎。
元祁沉默片刻,安撫道:“沒事了,皇兄幫你把他趕走。他敢嚇唬你,皇兄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皇兄,為什麼要傷害他啊?他做錯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嗎?”小十七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