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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論。

她相中了市郊的一個小區。說是市郊，其實只能算城鄉結合部，東邊挨著個村氣未褪的高新區，右邊又是片握手樓林立的城中村。那地段十分取巧，沾了兩邊的光，既浸染了新區的商業氣氛，又有著城中村那合宜的房價。

周聿南不是在向周提要求，他的表達方式很委婉。可週何等聰明，她一下聽出周聿南的言下之意，問道:“上一節課多少錢？”

“三個小時，六十塊。”這是個不可想象的數字。

三個小時六十塊，意味著每個小時二十塊。但這三個小時不可拆開支付，因此其實是花六十塊買一個小時。周心中的算盤打得細，她決定答應周聿南的請求，她有太多機會可以從周聿南的父親身上討回這筆錢，所以她不在乎，再者，她也確實喜歡周聿南這個孩子。

周聿南乖巧，對像他這種年紀的男孩來說，乖巧幾乎是個無與倫比的優點。

周自己的兒子就不乖巧。他總需要周不間斷的哄、疼，需要全家人把他捧在心上，否則他就要鬧得全家人不得安寧。

第二天，周帶著他去了市中心。

周聿南用李志傑買的那臺電腦查了許多畫室的信息。綠林這座城市幹這行的並不多，周聿南只查到四家畫室。這四家他一一看過，除了第一家來路不明外，其他三家皆拿得出往年學員的成績。

他也看了這三家畫室的收費表，第一家最便宜，但相對的，它也離李家最遠。

周和周聿南光是找到這家畫室，就用了接近兩個小時。

高溫把他們蒸成水人，一從公車上下來，周就長出口氣，哼道:“熱死咯！南南，你以後每週都要坐這公車，要受苦了呀。”她給周聿南買了瓶冰水，卻不捨得買給自己。周聿南用瓶蓋接著喝，把水遞還給她，周笑道:“南南嫌棄姑姑？”周聿南的手僵住，他抬眼瞅周，發現她只是隨口一嘆，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也就放下那顆懸起的心。

他們穿過彎彎繞繞的街道，找著了那家畫室。

它隱在一棟寫字樓的二層，這座寫字樓從一層到五層，被各種興趣班佔滿，從鋼琴、武術到芭蕾，周聿南幾乎可以在這棟樓裡找到所有類型的興趣班。

走過一條灰的長廊，他們被畫室老闆娘進了一間狹窄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的地上疊著許多木製畫框，畫布乾淨，還未動過。周聿南被牆上的一副女人體引了，他發現，那個女人似乎是正在和周說話的老闆娘。

這張女人體的主人是這兒的老闆，他算是半個畫家，既帶學生，也自己畫畫。這件事是周聿南後來知道的。

周和老闆娘介紹了周聿南的情況，老闆娘有些吃驚，因為大部分來學畫的孩子，都是以升學為目的，周聿南卻不是。她瞭解了周聿南的成績，更對周聿南有了幾分興趣。她問周聿南:“聿南平時也畫畫嗎？”周聿南思索片刻，答:“有半年多沒畫過了。”老闆娘又問周聿南以前都學了些什麼，周聿南一一答了，他學畫四年，一直停留在素描幾何的階段，倒不是因為他欠缺練習，或者沒有天分，而是從前教他的老師著實水平有限，教不了其他東西。

三個人聊了一會，周週末還要加班，就帶著周聿南離開了。臨走前，老闆娘從一堆薄如雜誌的書從出一本，遞給周聿南，是本速寫臨摹書。

回家後，周聿南躺在上看那本書，他正看著，李滉忽然湊過來，問他白天去了哪，周聿南漫不經心道:“市中心。”李滉疑惑了，又問:“去市中心做什麼？”最`新`沷`怖`網www.feiniaoks.com最`新`沷`怖`網www.feiniaoks.com周聿南翻了個身，兩手撐住下巴，回答道:“去市中心看畫室，以後每個週六我要去學畫了。”李滉“哦”了一聲，食指指著他看的速寫書，問:“這是什麼？”周聿南把書遞給他，李滉像挑菜似的翻來翻去，邊翻邊嘆:“好厲害，這個也太真了。哥哥以後也能畫成這樣？”周聿南嘆口氣，從他手裡拿回書，說:“不一定呢。”晚上週聿南洗澡，忽然發現自己曬黑了許多。從脖子往下，像沒乾淨身上的垢。周聿南用瓢往身上澆水，正覺得水溫有些涼時，浴室門突然被敲響了。

李滉的聲音從外邊傳來:“哥，我要上廁所。”李滉晚上喝了瓶汽水，沒多久肚子就有些難受。周聿南洗澡慢，用時幾乎和李家唯一一個女人張悅然差不多。李滉本來在外頭等了十分鐘，但這事急起來本沒法等。本來家裡地方不大，衛浴更是一體的，這樣的情況下，要麼周聿南放李滉進來，要麼李滉捱到他洗完。

周聿南把李滉放了進來。

李滉三下五除二解決完事，轉頭見周聿南貼在角落。他用巾把肚臍以下、膝蓋之上擋了個完全。

周聿南這麼做，讓李滉察覺出了股不自在。雖然家裡有張悅然一個女人，但李家兩父子經常袒背，全當張悅然的別是虛設的，只有周聿南，會在天熱或者洗完澡後好好穿衣服，除了必須出的部分，其他地方丁點不讓外人窺見。

而李滉在學校，經常和其他男孩一塊上廁所。他們學校的廁所不設隔間，彼此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