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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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陸夫人剛帶著月奴走到水榭的不遠處,抬眼瞧去,身體便猛的一僵。
只見一個穿的茸茸的姑娘,和許不令並肩坐在水榭
臺的邊緣,雙腿懸空,繡鞋踢著裙襬搖搖晃晃,臉上巧笑嫣然,正和許不令
談著什麼……
_________雪花如柳絮灑在平如鏡面的曲江池上,許不令右手魚竿、左手酒壺,坐姿很是閒散,聽著旁邊的絮絮叨叨。
“我爹很疼我,只要別人敢欺負我,我爹肯定給我做主。還有我爹的學生,就是幾年前‘一劍動長安’那個,功夫比許世子您還厲害,現在負笈遊學周遊天下去了,要是他知道我被欺負,肯定也給我做主……”松玉芙著小手,天氣太冷有點吃不住,悄悄往許不令後方移了些,用許不令的身子擋風,嘴上不停的說著自己背景很大,不好惹。
許不令聽了半天,有些好笑的偏過頭:“松姑娘,你搬了這麼大一堆人物出來,到底是怕誰欺負你?”松玉芙抿了抿嘴,自然是不好敞開了說,只是小聲嘀咕:“沒人欺負我呀。”
“你不會在威脅我吧?”
“沒有……許世子知書達禮、品行端正,豈會欺負女子,即便我無心之失犯了錯,你也是和我講道理,不會像那些俗之人一般為難我……”
“……”許不令劍眉微蹙,稍微琢磨了會兒,本想把手伸到松玉芙額頭看看是不是發燒了,可礙於男女大防還是作罷。
寒冬臘月的,坐在湖邊寒氣從腳底下透上來,連許不令都得喝酒取暖,松玉芙雖然穿著襖裙外罩披肩,可明顯還是很冷,自覺沒和許不令搞好關係,又不想走,便在這裡硬熬著。
許不令見松玉芙凍的說話都不太利索,便把手中酒葫蘆遞了出去:“要不要來一口?”松玉芙看著質地美的硃紅酒葫蘆,想了想,很認真的來了一句:“喝了酒,咱們是不是就算朋友了?江湖人都這樣。”許不令有些好笑:“確實有這個說法,不過一般是男人之間,一碗酒下肚,
後便是知己。”
“誰說的,江湖上有好多女俠,照樣重仁義為兄弟兩肋刀,不比男人差半點。”松玉芙雙手接過酒葫蘆,打開
子後,仰頭凌空便來了一口,很是俠氣。
只可惜,松玉芙自幼家教很嚴,即便喝酒也喝的是尋常的米酒、清酒,和飲料差不多。而孫家鋪子秘法釀造的‘斷玉燒’算是低度白酒,不會喝酒的人真扛不住。
松玉芙一口烈酒入喉,便嗆的小臉兒通紅,差點噴出來。自幼的教養讓她沒有做出那般失態的動作,硬生生忍著嚥了下去,淚珠兒湧上雙眸,話都說不出來,拍著脯連連咳嗽。
“咳咳咳——”
“哈哈……”許不令沒心沒肺的笑著,把酒壺拿了回來。
松玉芙眼圈通紅,被許不令取笑,又難受又委屈,卻沒有生氣,望了許不令幾眼,便也跟著笑了下,然後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許不令笑了兩聲,也覺得欺負這傻姑娘沒意思,訕訕止住笑聲,持著魚竿坐端正了些。
稍微沉默了片刻。
松玉芙臉頰發紅,好不容易把酒勁兒壓了下去,抬眼偷瞄了下,又開口道:“沒關係,我不怪許世子。”
“誰跟你道歉了?”許不令撇了松玉芙一眼,略顯莫名其妙。
“許世子方才肯定是不好意思,覺得玩笑開過火,沒關係的……”
“……”許不令點了點頭:“看來你不傻……”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其實也不知道在說些個什麼,不過關係倒是在松玉芙孜孜不倦的攻略下,拉近了不少。
許不令慢慢也說些個笑話段子,從聽講變成了,正說的興起,水榭的後方忽然就傳來了一道聲音:“許不令!”------------第四十八章酸酸甜甜“許不令!”聲音成
,語氣很是嚴肅,似乎還帶著些其他意味。雖然不明白帶著什麼意味,但聽在人耳朵裡絕對很有上位者的壓制力。
許不令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口氣,本能的坐直了身體擺出正襟危坐的姿態,便如上課開小差被老師點名的學生一樣。
想想覺得不對,許不令回頭看去,卻見披著坎肩的陸夫人,雙手疊在間,風韻臉頰上沒有半點表情,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
松玉芙聽見聲音嚇的一個哆嗦,急急忙忙從臺的邊緣站起來,坐的太久腿麻了差點掉進湖裡,發出“呀—”的驚呼。
許不令連忙抬手攙扶住松玉芙的胳膊,把她扶了起來:“怎麼這麼不小心?”松玉芙有些不好意思,對這許不令頷首一笑。
此情此景落入陸夫人眼中,那完全就是才子佳人郎情妾意的場面。
陸夫人裙襬下的繡鞋,下意識的跺了跺。囁嚅嘴似是想說話,卻又強壓著沒有開口,只是站在原地盯著許不令。
松玉芙規規矩矩站直了身體,緊了緊火紅披風,福了一禮:“陸夫人,我……我恰巧路過,許世子幾天沒去國子監,過來看看……”陸夫人上下打量松玉芙幾眼,最終也沒說什麼不合適的話,微微點頭:“麻煩松姑娘了,天寒地凍的,小心著了涼,去屋裡坐著吧。”松玉芙偷偷跑來被發現已經很窘迫,哪裡敢和陸夫人聊家常,若是被誤解她想當王妃可就麻煩了。當下連忙欠身一禮:“陸夫人不用這般客氣,我只是過來打個招呼,先告辭了。”說著,松玉芙腳步匆匆的走過了水榭的廊道,陸夫人也沒有阻攔,只是微笑還禮。
許不令把魚竿在水榭邊緣站起身來,有些奇怪的打量陸夫人幾眼:“陸姨,怎麼心情不太好?”
“……”陸夫人咬了咬下,待松玉芙的身影消失,才緩步走到許不令跟前,柔聲道:“不令,松姑娘和你是什麼關係?”
“同學罷了。”許不令倒是問心無愧,也確實沒什麼好隱瞞的,輕笑道:“松玉芙愛多管閒事,被我著抄了幾回書,也算認識,沒有其他兒女情長,陸姨莫要想歪了。”陸夫人聽見這話,眸子裡顯出幾分惱火,醞釀片刻:“你這是什麼話?男女姻緣本就是正事,我又沒攔著你,什麼叫我想歪了?”許不令眨了眨眼睛,攤開手訕訕一笑:“嗯……反正就是沒事,怕陸姨誤會。”
“我誤會個什麼?我又管不住你……”陸夫人搭著披肩轉過身去,面向著曲江池,看似不溫不火,但那絲若有若無的幽怨實在壓不住。
許不令偷偷了下額頭,只得擺出很親和的笑容,走到跟前扶著陸夫人的胳膊,聲音溫柔隨和:“我知道陸姨是怕我不懷好意的女人騙了,我一直記著。”陸夫人左右看了下,周圍沒有閒雜人等,才安然讓許不令扶著,並肩沿著水榭的廊道行走,比許不令矮的緣故,到顯得有些小鳥依人了。
“不令,你馬上到了及冠之齡,世子妃還沒個人選,蕭家的小姐比你小太多,我那侄女已經許了人,幾個公主年齡倒是何時,但都是嬪妃所生,做親王正妃太抬舉她們。松柏青的授業恩師來頭大,但終究出生寒門,松玉芙這樣的當個側妃都不夠格……”許不令聽的腦殼疼,搖頭苦笑:“我娶媳婦,自然是娶自己喜歡的,不計較這些。”
“瞎說。”陸夫人頓時嚴肅起來,抬頭嗔了許不令一眼:“沒說不讓你娶自己喜歡的,你堂堂裂土封疆的藩王,只要喜歡娶再多都沒人敢說個不字。但正妃只有一個,便如同皇后一樣,牽扯到太多勢力,你以為是市井小民,娶個媳婦光做飯生娃孩子?”說道‘
孩子’,陸夫人覺得措辭有些不對,低頭瞄了
脯一眼,不動聲
的用披肩遮住
透了的身段兒。
許不令認真聽著,倒也沒有反駁:“知道啦,不就是個王妃嘛,陸姨說娶誰我就娶誰,一個女人罷了,我又不吃虧。”陸夫人聽見這話覺得有些怪怪的,雖然沒什麼不對,可還是有些不高興,蹙眉思索少許,跟了一句:“還是要對夫人好些,女人也不容易……”許不令認真點頭,不想在這沒頭沒腦的事兒上瞎扯,便轉開了話題:“陸姨,你也喜歡仙芝齋的香粉?”說著還湊近聞了聞。
陸夫人腳步一頓,眼中閃過幾絲莫名,輕輕咳了一聲:“聽月奴說很不錯,京城的官家小姐夫人都喜歡用,便讓她買了些回來……一般般吧……你覺得怎麼樣?”許不令恍然,輕笑道:“香味很不錯,就是太淡了些,比較適合松玉芙這樣的小姑娘……”陸夫人雙眸微沉:“你覺得我年紀大,用著不合適?”
“⊙_⊙!!!”忽然面臨一道送命題,許不令是措不及防,心思急轉之下,搖頭輕笑:“怎麼會,便如花中的牡丹、百合一樣,各有各的優點,陸姨便是那牡丹,雍容華貴嬌豔動人,更適合香味濃一些的香粉……”陸夫人面容重新恢復了溫柔,淡淡“哼~”了一聲:“油嘴滑舌,哪像是藩王世子,也不知跟誰學的……懂的還真多……”許不令摸了摸鼻子,再也不瞎接話了。
兩人在廊道之中走了一圈兒,陸夫人才想起了正事兒:“對了不令,你那首閨怨詞到底是給誰寫的?”
“不是我寫的,陸姨若是喜歡,那就是送給陸姨的。”陸夫人點了點頭,放心了許多,從懷裡拿出手絹,看著繡在上面的詩詞:“方才太后還以為是給她寫的……哼……她又不是沒侄子,蕭庭最近風頭這麼大,找蕭庭給她寫啊,還想把你叫過去作詞……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