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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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夫人一想到許不令整天躲著她,卻在底下藏著太后的畫像,每每夜深人靜之時翻出來……
陸夫人是真傷心了,覺就像是
心呵護一年的白菜被人連
挖走,白菜還不待見她,若不是丫鬟們攔著,她當天就回了孃家。
這種情況下,許不令上門自然套不著好,叫姨姨不應,賣乖裝萌也不起作用,孤零零杵著別院外站著,等了一天一夜都不讓進去。
許不令無可奈何,眼看著除夕夜的降臨,再等就真的到明年了,琢磨了許久,只得給擋路的丫鬟使了個眼。
陸夫人黯然神傷,丫鬟也提心吊膽的,連忙跑過來附耳傾聽,點了點頭跑了出去。
片刻過後,老蕭杵著柺杖跑了過來,大嗓門老遠便喊到:“小王爺,松姑娘來了,問你有沒有時間出去逛燈會,您看是讓她回去還是……”許不令整理衣冠,大聲道:“松玉芙是吧,嗯……”
“令兒!飯做好了,進來吃飯吧。”效果立竿見影,溫柔嗓音自院落裡響起,陸夫人從裡面走出來,端莊嫻靜,似是剛聽到對話:“松姑娘來了?
…
…不令,你想去就去吧,飯不吃也行。”許不令暗暗鬆了口氣,對老蕭擺了擺手:“我沒空,讓她回去。”
“得令。”老蕭嘿嘿一笑,杵著柺杖又跑了。
許不令含笑上前,扶住陸夫人的胳膊,柔聲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大過年的亂跑什麼,對吧陸姨?”老蕭一走,陸夫人嫻靜的臉便消失,變成了冷冰冰的模樣,把胳膊
開,不讓許不令扶著:“我答應你爹照顧你,年夜飯你吃不吃都得做。唉~人家太后住在宮裡,今天是天子家宴沒法叫你進去,不然你豈會往我這兒跑……”酸溜溜的。
許不令只覺得牙疼,握住陸夫人的手腕:“天子家宴,我去湊什麼熱鬧,太后叫我我也不去,上次的事兒是誤會……”陸夫人了下手,沒
開,便站住了,也不看許不令,只是淡淡哼了一聲:“你就繼續騙我,反正我拿你沒辦法,也管不住你。你要是煩我這當姨的說一聲便是,我以後離你遠遠的,不打擾你和人家松姑娘花前月下……”
“怎麼可能。”許不令笑容溫和,把陸夫人拉到身前:“陸姨,乖!別鬧了,真是誤會。”
“……”陸夫人眨了眨眼睛,旋即臉一紅,抬手就在許不令肩膀上打了下:“沒大沒小,我是你姨,是你不乖,誰誤會你了?我親眼看到了還有假不成?”許不令含笑點頭,解釋道:“松玉芙是為了找簪子才跑到我屋裡躲著,真不是我把她藏
底下,我要是喜歡她,大可把她帶過來給陸姨看看,陸姨知書達禮又不會反對,我藏個什麼?”陸夫人
了口氣,衣襟鼓起了幾分:“你和松姑娘難道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
“我……”許不令張了張嘴,被強吻了一次,他說清清白白吧好像也不對,一時間只能無奈的看著陸夫人。
陸夫人雙眸微眯,轉身邊走。
“誒!陸姨,真沒啥……你要相信我……我若是騙你,就拿鐵鍋把自己燉了……”
“月奴,去燒水,燒開。”
“好的夫人。”
“……”許不令一時語,點了點頭,無奈跟著月奴往廚房走。
陸夫人終究是寵許不令的,瞧見許不令失落了模樣,有點忍不下心,無奈偏頭一聲輕嘆:“罷了,回來。年紀輕輕郎情妾意,我也管不著……就她一個?”許不令轉身走回來,訕訕道:“八字沒一撇,一個都沒有。”陸夫人心裡再不是滋味,話又能說多重。當下只能點了點頭:“你自己有數就好……太后的畫像又是怎麼回事?”許不令扶著陸夫人行走,認真道:“上次去宮裡,太后問我‘她和畫像誰好看些’……”陸夫人一愣,偏過頭滿是嫌棄:“她連這話都問的出來?真是……唉……”許不令聳聳肩:“我是晚輩,太后也問過蕭庭,其實也沒啥……”
“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她現在好看,以前不咋滴……純屬奉承……”陸夫人微微蹙眉,點了點頭:“怪不得把畫給你……太后以前可能耐了,經常在我面前把畫拿出來,說她是‘宣和八魁’,哼~我是沒抓到徐丹青,不然一幅畫罷了,有什麼稀奇的……”說的滿不在意,可話裡話外那股醋意很明顯。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家能以容貌冠絕一代人,怎麼說都是一件只得自傲的事情。
許不令搖頭輕笑,陪著陸夫人走進屋裡:“一幅畫罷了,等開天氣好的時候,我陪著陸姨到城外踏
,我來給陸姨畫一幅。徐丹青算個什麼,江湖客罷了。”陸夫人聽見這個,眉宇間頓時多了幾分神采,雙手疊在
間瞄了許不令一眼:“不令,你會畫畫?”
“不會可以學,只要陸姨不嫌棄就行。”陸夫人‘嗯’了一聲,表情自然了許多:“我怎麼會嫌棄,只要是你畫的就行……嗯,徐丹青那幅畫,我燒了。”
“啊—?!”許不令表情一變,剛想質問,便發現陸夫人微微抿嘴,又要委屈了,連忙改口:“燒就燒了,一幅畫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頂多讓太后記恨一輩子……”陸夫人瞧見許不令這心驚膽戰的模樣,‘噗—’的笑了一聲,抬手在他臉上捏了下:“逗你玩的,徐丹青的畫若是被我燒了,還不得被那群文人戳脊梁骨……”許不令鬆了口氣,很乖巧的笑了下。
“我要掛在屋裡裱起來,就說是你送我的,太后若是知道,肯定問我要,我就讓她問你要去,看她好不好意思開口……”
“呃……還不如燒了……”
“嗯?”
“沒什麼……裱起來,我來動手……”
“哼~”------------第二十四章月子彎彎照九州別院不大的房間內,暖爐帶來的熱氣讓屋子裡很暖和,燭光放在臺子上,圓桌上擺了幾樣緻的菜餚,酒水已經溫好放在一邊。
蕭家的家宴在蕭府,對面的陸家也在辦家宴,不過人太多,許不令身份的緣故肯定不可能湊進去,陸夫人便在自己屋裡擺了一小桌,兩個人一起過年。
陸夫人嫁到蕭家後,連相夫教子的機會都沒有便守了寡,和蕭家人談不上有多深的情,否則也不是單獨住到別院來了,心裡雖然有點埋怨許不令不老實,可這桌年夜飯確實是親手做的,很是重視。
許不令和陸夫人一起祭拜遠在肅州的祖父許烈和肅王妃後,在暖和的房間裡就坐,脫去了冬衣、披肩,只著單衣圍在圓桌前,丫鬟也到側廂的屋子裡吃飯了。
啪啪——絢爛煙火自遠處炸開,倒映在窗紙上。
陸夫人身著貼身的裙,從旁邊的托盤裡拿出一個大荷包遞給許不令:“歲歲平安,
後要牢記祖輩教誨,忠勇不屈,剛正率直,不辱許氏三代之門風。”許不令雙手接過,也從懷裡拿出個紅
荷包,遞給陸夫人:“祝陸姨越來越漂亮。”陸夫人嗔了他一眼:“我一個寡婦,漂亮有什麼用……”話雖然這麼說,還是很開心的接下了。
“吃飯吃飯。”許不令抬手拿起筷子,偏頭看去,桌上放著兩壺酒,濃郁酒香撲鼻,不好奇道:“陸姨,這是什麼酒?”陸夫人眸子裡閃過幾絲得意,素手請抬拿起一壺酒,打開
子湊到許不令面前:“前幾天沒事,特地去孫家鋪子看了看,讓孫掌櫃準備了些酒,你看看合不合胃口。”許不令湊到跟前聞了聞,酒味很濃郁,比尋常的斷玉燒味道衝很多。他抬手接過倒了一杯酒嚐了嚐,一股辛辣便直衝腦門,完全就是高度白酒,連身經百戰的他都有點扛不住。
“呃……”許不令一口酒下肚,被衝的說不出話來,強行壓下酒勁兒,才點了點頭:“好烈的酒……”陸夫人很是滿意,眉眼彎彎給許不令斟滿了酒杯:“喜歡嘛?和太后那兩壇比如何?”許不令能說什麼,點頭道:“嗯……很喜歡,比太后那兩壇好多了,就是烈了點……”
“喜歡就多喝點,上次太后的兩壇酒,可是被你一個人喝了大半……”
“……”許不令眨了眨眼睛,自己做的孽,咬著牙也要喝完,反正大過年的,也不扭扭捏捏,陪著陸夫人一起吃年夜飯。
本想給陸夫人倒兩杯嚐嚐,可惜陸夫人明顯提前嘗過,女人家本就喝不了,自己準備了尋常的清酒自斟自飲,一點都不心疼不勝酒力的侄子……
------月子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
愁殺人來關月事,得休休處且休休。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即便是大年三十,也不是家家都開開心心的吃著象徵闔家團圓的團圓飯。
魁壽街尾端的李府,與其他府邸的紅燈滿堂相比大相徑庭,裡裡外外依舊掛著白綢,府邸從上到下都沒人吱聲,丫鬟家丁小心翼翼來回,生怕一不小心犯錯,惹來喪子之痛的主人家打罵。
年三十本該是團聚的時候,李家卻早早就熄了燈,在其他門戶都忙著吃團圓飯的時候,一輛馬車從後門駛出,穿過無人的街巷,來到了一片民宅之中。
在護衛的巡視過周邊後,李寶義下了馬車,緩步走進一棟民宅。距離李天戮的死時間不算長,本來榮光滿面的忠勇候,此時卻彷彿蒼老的十歲,兩鬢斑白,臉再無一絲一毫的人氣。
李寶義嫡子就兩個,皆是以後振興李家的棟樑支柱,如今李天戮被人割去頭顱扔在家門口,那兇手卻依舊住在一條街上,整風輕雲淡的來來回回,如同無事發生,這份血海深仇,李寶義如何能忍。他李家在魁壽街住了六十年,對宋氏的忠心遠勝與西涼擁兵自重的齊王,如今卻成了魁壽街上的笑話,這份奇恥大辱,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