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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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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點頭,陳歌看向旁邊的男人:“你怎麼知道的?”

“這輛車上的乘客都有自己的故事和秘密,否則大家也不會在午夜凌晨以後來乘坐這輛公車。”

“聽你的語氣,你不是第一次坐這班車了?”陳歌嘴角牽動,出和上車時一樣的笑容,但是眼中卻有一絲壓抑極深的痛苦,讓人看了都覺得心疼。

“我上班的時候就坐104路車,坐了差不多二十年。”男人似乎很久都沒有和人談過,說話語氣很慢:“那時候科室裡比較忙,人手不夠,我經常加班,總是坐最後一班車回家。一開始我還喜歡坐末班車的,人很少,很安靜,不過後來坐的多了,看著兩邊黑漆漆的建築,多少會覺得有些寂寞。”

“科室?你以前是做什麼?”

“醫生,燒傷科的醫生。”男人特別強調了燒傷科這三個字,他眼神中出現一絲波瀾,好像是想起了什麼。

“燒傷科?”陳歌之前只和心理醫生打過道,對燒傷科不是太瞭解。

“手術、植皮、復健,這就是我們的工作。”男人說的風輕雲淡,但是陳歌卻從這幾個詞背後聽出了一絲沉重。

男人也注意到了陳歌眼中壓抑極深的痛苦,他彷彿在陳歌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下意識的將陳歌當做了和他一樣的人。

簡短的對話過後,兩人又沉默了起來,許久之後陳歌才開口:“你乘坐這輛車也是去找人的嗎?”男人輕輕點頭,戴著手套的手壓在圍巾上。

“這圍巾是你子織給你的?”陳歌找準時機,裝做不經意的問道。

聽到陳歌的話,男人愣了片刻,他把手從圍巾上拿開,慢慢搖了搖頭。

“不是你子送的?”事實和陳歌之前的猜測不太一樣,他有些好奇:“能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雨下的更大了,雨點擊打在窗戶上,不斷髮出聲響。

男人沉片刻,取下了口罩,深深了口氣:“燒傷科的病人和其他科室不太一樣,體無完膚、面目全非、焦頭爛額、皮開綻,在我們這裡,比比皆是。我實習的時候曾一度以為自己來到了地獄,直到我慢慢習慣了血模糊,習慣了惡臭和種種異味。”

“那個時候,我一度以為自己面對病人時,再也不會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直到我三十歲的時候,我遇見了一個十四歲的病人。”

“她還是個孩子,後背被開水嚴重燙傷,我用了半個小時才把她的衣服和皮膚分開。”

“那個女孩很安靜,不哭也不鬧。”

“為防止對孩子大腦神經產生影響,我沒有用全麻,在我分開她的衣服和皮膚時,這孩子就睜著眼睛,看著我。”

“她的後背和她的面容是兩個極端,我像安其他病人那樣安她。”

“傷口處理完,我找到了將她送到醫院的大人,準備代一些注意事項,可是詢問過後才發現,將她送到醫院的是鄰居,她身上的傷也不是因為意外,而是她父母乾的。”

“我報警了。”男人說話的時候,偶爾還會咳嗽幾聲,他的身體狀況很差。

“女孩的父親有嚴重的暴力傾向,母親是個聾啞人,格懦弱。”

“警方關押教育了她父親一個月,後來是她母親主動跑去派出所求情,畢竟一家都指望著父親養活。”

“在治療女孩期間,我一直陪著她,這孩子就像是一朵開在路邊的白小野花。陪著她,也讓看慣了殘忍,聞慣了惡臭的我,久違的受到了一絲快樂。”

“她出院兩個月後的某一天,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那邊是她的聲音。”

“無法忍受父親醉酒後的暴行,她離家出走了。”

“我收留了她,瞞著警察和她的家人。”

“我知道自己可能做錯了,但我無法想象,那時候把她送回去,她會遭受什麼樣的事情?”說到這裡,男人停頓了一下,見陳歌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這才繼續開口:“在她二十歲那年,她向我表白了。”

“那年我三十六歲,省卻了談戀愛的過程,我們在那一年舉辦了一場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