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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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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酒店大堂內被回憶俘虜香港島與九龍半島的海岸線變得愈來愈接近,都是因為維多利亞港沿岸的填海工程,有人說終有一天可以由香港步行至九龍,不用渡海或潛水。

全身chanel套裝的sue要以最快的速度由灣仔前往尖沙咀,她約好了男朋友到半島酒店hightea。

十分鐘前她的男友致電給她:“什麼?你仍然在對面海!你可不可以找一次不遲到?”sue不忿地反問他:“你有沒有膽跟我打賭?如果我能夠比你更早到達半島酒店,我的通費就由你付。”她的男朋友嗤之以鼻:“我的車子已在旺角,你本沒有可能比我更先到達半島酒店。如果是你輸了,我可以不送生禮物給你嗎?”

“好,一言為定。”sue滿有把握的。

因此sue所選擇的通工具並非渡海的天星小輪,也非行經海底隧道的的士。她把兩個lv旅行袋先拋進機艙裡,然後舉起雙手掩著耳朵登上直升機。三十歲出頭的人沒有乘過直升機其實也不算出奇,有些人一生也沒乘過直升機,sue覺得很刺

機頂的螺旋槳和機尾的引擎發出最吵耳的噪音。sue一邊掩住耳,一邊欣賞著鳥瞰角度的維多利亞港景,但就是找不到那些經常出現在香港旅遊宣傳片中揚著帆的中式漁船。在夏豔陽的照下,海面像被灑上金箔。

雖然sue剛理好的髮型被吹亂了,但她仍然慶幸自己可以痺篇梳士巴利道與彌敦道界的堵通。她只可惜當直升機在半島酒店第二期的三十樓降落時,她會錯過經由酒店正門進入大堂時的那些優待和風光,這包括了在正門前佔據四十平方呎的意大利雲石噴水池、大門兩側的一雙石獅子、負責保佑客人出入平安的巨型中國門神和兩位身穿著整齊潔白制服的侍應拉開那對玻璃門時所展示的笑容。

當sue從天而降之際,一個比她年長三十多年的男人剛踏進酒店地下的大堂。開門的侍應笑容可掬地稱呼他:“古先生,你好。”他的全名是古成德,一頭白髮與一套黑hugoboos西裝形成強烈的對比。雖然他沒有打上領帶,但仍然帶著謙謙君子的風範。

半島大堂茶座的每一位侍應也認識這位常客,古成德曾經是叱吒一時的電視臺幕後製作人。不過,侍應們也留意到今天的他與平不同,就是他襟上的黑絲帶;報章報道古太太在古先生退休的第一天與世長辭,雖然沒有太多人見過古太太,但誰人也能明白一個男人在沒有工作寄託之際而又喪偶的悲痛,人們均同情這位鰥夫。

侍應很清楚要為他安排大堂東區的坐位,每一次他來半島茶座也指定要坐那一張臺,而他點的永遠是一杯screwdriver和一枝雪茄,三十多年來從不改變。

酒店最深資歷的員工陳伯歉意地走到古成德的身旁:“古先生,對不起,你今天早了半小時,所以那張臺還未準備好。”迸成德最喜歡坐的位置是在茶座的最東南,也就是最少人的角落。他眺望那兒,客人是一個三十來歲架著墨鏡、全身黑服的女人,她正在教訓一個小女孩,相信她們倆是母女。

迸成德把手背轉向自己,然後一瞥腕上的勞力士錶:“我的確是早了,沒關係,我可以坐在你們大堂中央的高背藍椅子上等。”

“也許我可以讓你先坐另一張臺?然後待那兩位女士離開後…”老員工禮貌地。

“真的不用了。”古成德客氣地拍拍老員工的背“你知我只喜歡那一張臺。”從西裝的內袋裡取出一頁未被填滿的稿紙,他想寫一本小說,但暫時只寫了數句。

迸成德坐在大堂正中央的其中一張單人椅上,椅背則靠在其中一樁高聳的巨柱之下。那些椅子固然是古董,但還是不及那些巨柱自酒店開張便存在,七十多年來屹立不倒。

巨柱樹立在這五十二呎乘一百二十呎金碧輝煌的大堂中,儼如兩排一律有四十呎高的守衛。在每一樁巨柱的金漆頭頂上,可見到匠心獨運的雕功和一張找不到出處的“grandoldlady”面容。半島酒店的員工均相信這些“grandoldladies”就是保衛著大堂的女神們。

地下與一樓之間的夾層西面有一個伸展出來的半圓形陽臺,像個戲院包廂,樂隊正在陽臺上演奏蕭邦的華爾茲。

這調子把古成德馬上引住,他翹首定神凝視著夾層的哪個半圓陽臺,並沒有留意到sue正經過他面前。

sue的手提電話響起,來電者正是她的男朋友:“我正在彌敦道堵車,你不用趕了。”

“什麼?我已經到了半島酒店大堂。”sue神氣地回答。

“沒可能吧!除非你曉飛。”男人打趣。

“你真瞭解我,怎知道我是乘直升機過來?”sue說“但你比我遲,所以通費由你付啊!”

“我就是喜歡你的靈活,這才是我的女人!既然你為我改了遲到的壞習慣,我付錢不是問題。”男人慷慨地“你的生禮物我也買了。”sue甜在心頭。

“你先在大堂茶座開一張臺,我要到一樓的bar籤一份合約,簽妥之後便下來大堂與你匯合,然後出發到機場,只要一過了區閘口便開始我們的二人世界。”男人計劃周詳“但我不想重複上一次出埠的麻煩,請你別忘記帶你的哮葯,還有我的避孕套,人命關天!”

“你放心,viagra我也替你帶了!”sue在大庭廣眾也毫不忌諱地說,但當然這只是她的玩笑。

“你即管說笑吧!我知我不是如此差勁的!”男人就是欣賞sue的豪放。

“shit!”sue停住腳步,呆立大堂中央。

“喂,喂,喂。”男人問“怎樣了?忘了帶護照?”sue轉身到相反方向:“我見到你老婆坐在大堂茶座,還有你的寶貝女。”

“不是吧?”男人聲線變得低沉“她們應該還在美國,明天才回來。”他縝密周詳的偷情計劃被打亂了陣腳。

“總之她們現在就是在半島酒店大堂之內。”sue有點兒不知所措“現在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