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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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小妮子一個翻身,整張被子被踢在地下,身子卻冷得像蝦仁般倦縮著。
次醒來,竟是渾身灼熱,一張小臉燒得通紅,人更是
糊糊地不願睜開眼睛,當場把進房要押走妹妹的衛風嚇了一大跳,連忙替她探熱,居然高燒三十九度半,立即叫當醫生的林明過來看了。
林明稍微看了看便知道她是著涼發燒,替她打了針吃了藥,然後叫她拿冰袋敷著額頭。就這樣一直到了晚上,衛薇的燒退了,卻又咳嗽起來。衛風小心地侍候著,哪裡還會提把她送走的事。
上半夜結束,衛風也累了,挨在妹妹邊睡了過去。餘下的三個男人沒哼聲便重新安排了工作。那林明大概料得衛薇回不成香港了,竟是開心得不得了,不時咿咿呀呀地哼著免費歌。
“別唱了好不好!”生好靜的蘇雷聽得很是厭煩。
“但我想唱…”
“但我不想聽!”林明聳肩,挨在摟枕上使勁按著袖珍遊戲機“大學時我還得過免費歌曲大賽的亞軍呢,當時唱的是張學友的《藍雨》,臺下多少女孩拍爛了手掌,玫瑰花也收了三大扎。”蘇雷哼了一聲,沒說話。
“我說真的啊,要不是我老爸硬是要我學醫,我真會去當歌星呢。”蘇雷聳聳肩“你老爸這樣對你是正確的,他只是用另一個方式告訴你,生活的本質就是失望。”
“這也不至於吧,做人總有些起落的,比如現在的我,雖然是西醫師,卻醉心草藥及植物研究。有時我甚至覺得,老爸當初的決定是對的,那時年少輕狂,很多決定本來就不切實際。”
“你被改造了,林明。現在的你絕不是原來的你!”蘇雷冷冷地說“很多人永遠不可能自如地舒展心緒,做自己喜歡的事,過自己喜歡過的子,因為,擁有一副不符合世人眼光的表相,你就會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為了那種眼光,你只好違心地活著,直至老死。即使這是痛苦的。這樣的改造,可以說是被別人
迫的,也可以說是自己
迫自己的,反正沒有人可以逃得了。你不可以,我也不可以,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所以說,生活的本質是不自由的,痛苦的。”
“哇啊,原來你是二十一世紀初的頹廢主義者噢!”林明瞪大眼睛“嘖嘖”地搖頭“太誇張了,人是群居動物,互相欣賞是最基本的往動力,若事事只求自己喜歡,那太另類了。”蘇雷聳肩“不是另類,我只是比一般人更看得透徹。”
“或許吧!”林明粲然一笑“但我相信生活是美好的,活著也是美好的。人一生只有幾十年光景,為什麼不選擇活得快樂?即使遇到困難和阻礙,只要心中仍然有這樣的念頭,就夠了。”蘇雷抿了抿嘴,不置可否,眼睛盯在書本上,似乎沒意思再答腔。
坐在一旁修理著一個半舊鬧鐘的嚴若一直面無表情地聽著,卻沒有答腔。他的沉默似乎與他的樣貌甚至氣質都十分協調。他好像都能理解二人口中的頹廢與美好,甚至正是這二者的綜合體。因而,正在聊天的兩個男人雖然立場不同,卻覺嚴若是明白他們的,所以沒有扯上他意思意思表
一下意見。事實上,他也不想答腔,因為,林明和蘇雷說的都是事實。
“噢,我的天——”林明突然跳起身子“衛風睡著了,得提醒他叫薇薇吃藥!”嚴若抬起眼睛盯了他一眼“沒到時間吧。”
“呃?”已經走到走廊盡頭的身子又停了下來,林明轉身“剛才是五點吃得藥啊,現在九點剛剛好。”
“是六點吃的。”嚴若的語調似乎總有一種實在得叫人相信的味道,林明抓了抓頭皮,訕訕地走了回來。
“十月芥菜熱過頭了,嗯?”蘇雷的眼睛仍然看著書。
“我是天生的熱心腸!關心一下別人就是有企圖嗎?什麼思想啊你。”林明瞪他一眼。
“人都是自私的,沒有人會花時間做一些對自己毫無利益的事情,即使做了,也只能套刖一句老土的諺語:放長線釣大魚。”
“你…不是人人都像你,一副總擔心被人家害的臭樣。”林明有點火了。
“我的確是那樣的。其實,你躁些什麼呢,我只是
覺你們一點也不般配,所以好心地提醒你三個字:省省d巴。”
“你…”林明深了一口氣,然後抬起手背拂了拂“算了算了,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要我和頹廢派爭吵,簡直就是毫無意義的舉動!”蘇雷挑了挑眉,以示自己同樣不屑與他爭持,然後埋首他那些比爾茲利與海派頹廢的文學裡,不再言語。
嚴若斜看了林明一眼“你的煮飯時間到了,也該要歇嘴了。”林明看了看錶,連忙去廚房準備。今天輪他負責煮飯。
“在一天之內看出兩個陌生人是否般配,算是巫婆的把戲,如果我沒有刻意看扁你的話,你應該不懂吧。”嚴若淡淡地說。
“這只是一種覺,你信不信第六
的說法?”蘇雷翻過一頁書。
“相信,卻和事實的結果無關。”
“事實的結果絕對和第六有關。”蘇雷突然盯著他,詭異地一笑“比如你,你就和衛薇很般配,信不?”話畢,便起身到甲板去了。
嚴若微微一愣,隨即自嘲地一笑,一手抓起小鬧鐘,一手收拾工具到駕駛室去了。
lyt99lyt99lyt99入夜,嚴若搜尋需要避讓的船隻,據船舷燈的燈
和位置告訴正在海上航行的船隻“sun”的航行方向。
夜半,天下起雨來,不算很大,但似乎是一場很有毅力的雨,由夜半一直下到第二天下午。此時,計程表顯示,船已經離開香港領海基線150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