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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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乾草香,嘶嘶的馬鳴聲,馬槽裡是一堆堆新割的黃麥杆,馬兒安靜的吃著草,前有片白
的牧羊犬則蜷在馬廄入口處。
吹著口哨、身邊一旁擺著水桶的馬克,正用著鬃刷賣力的刷洗一匹匹名貴的種馬,每一匹馬他都用心的照料,絕不會顧此失彼。
“三軍總司令,我幫你按摩的舒不舒服?好啦!失敗,等一下就換你了,不要咬我的褲子。”馬克先安撫棕的母馬,再回頭繼續手邊的工作。他很慶幸可以在弗顯斯家工作,因為他們一家都是好人,肯收留瞎了一隻眼睛的他。他更
謝在波斯灣戰役中救了他一命的中國女孩,她不但不畏懼當時已是一身病的他,還拚命的幫他把戰俘營的母親搭救出來,並將他們送到安全地帶避難。最後還替他找了這安身之所,做他最喜歡的工作…照料馬匹。
“馬克,你把馬匹準備好了沒?”馬克定眼一瞧,這不就是伊恩少爺嘛!
“老早就給三位小姐上好鞍了,就這三匹。”他在褲子一抹,擦去水漬。
“嗯!看起來很溫馴,它們叫什麼名字?”的確是好馬,小腿瘦有力。伊恩對馬也略知一二。
“白那匹叫白雲,黑
是風神,這匹金棕
的母馬叫成功。”馬克一一點名。
伊恩開玩笑的說:“那成功的母親是不是叫失敗。”這是一句臺灣傳的俗語。
“對呀!對呀!失敗在這裡。”馬克驕傲的拍拍自己身後的那匹棕母馬。
伊恩聞言愕然一怔,接著放聲大笑“這兩匹母女馬是不是維絲娜命名的?”伊恩心想只有她才會這麼無聊。
“少爺猜得好準,是維絲娜小姐的傑作,很好聽的名字是不是?”有成功當然要有失敗,多真實呀!馬克心想。
“是…是好聽。”才怪,至少比金子、紅、黑蹄好聽多了,他看看另外幾匹可憐的駿馬,它們就是在幾個女人的談笑間揹負了與外表不符的可恥名號的。大概這幾匹也是怪馬,這麼難聽的名字,它們倒是驕傲得很…除了那三個沒責任的女人,它們還不屑他人來駕凌,簡直是馬眼看人低。
“伊恩哥哥,馬匹準備妥當了嗎?有人在不耐煩了。”真是的,自己又不是馬僮,等一下又不會少塊,艾梅何必羅哩巴唆的一大堆紳士淑女論,要是等不及不會自己進來催,幹麼故作端莊的擺架子,使喚弗顯斯家的傭人端茶上菜的。她以為是女王出巡呀!這裡又不是她的家,她還跩得像只招搖的孔雀。伊朵兒很看不慣艾梅的驕傲。
“誰?該不會是那朵帶刺薔薇吧!”雪兒耐十足,不會東催西促。伊恩心想。
“答對了也沒有獎品。我很窮,窮到買不起一件香奈兒的連身短裙。”伊朵兒心想,這意思他該懂吧!
現在的小孩太可怕了,已經學會迂迴戰術,伊恩太瞭解伊朵兒了。
“只要你今天看好那朵帶刺薔薇,明天你就有新衣服穿。”
“還是伊恩哥哥上道,不枉費我甘心充當紅娘,撮合你和雪姐姐。”她覺得這種好事多多益善。
“是唷!好高價的紅娘,若不早點贏得佳人心,伊恩哥哥會被你小血鬼榨乾變成窮光蛋的。”讓她這邊挖一點,那廂敲一角,他早晚破產。
伊朵兒很有義氣的拍拍他的肩“我會替你留老婆本的。”
“小表。”他無奈的勾起食指用力的敲了她一下。
“哎呀!好疼。”她痛處。
“不跟你說話了,我要去陪雪姐姐,壞蛋伊恩!”北歐風味的遮洋傘下,有三張白靠背的小圓椅,中間有一個小巧的高腳圓桌,圓桌上放著三杯南洋風味的水果茶,幾塊碎冰正浮在上面。
艾梅端起其中一杯,用牙齒輕咬著管,一臉若有所思的盯著渾身充滿東方古典味的天若雪,猜不透她有哪點引人
戀。
“若雪,你和伊恩在哪認識的?”中國字的音很難發,她唸了好幾遍才發出“若雪”正確拼音。
“呃,在機場。”
“機場!好羅曼蒂克哦!你們往幾年了?婚期定在何時?”艾梅淺
了一口水果茶,覺得味道還可以。
天若雪頭低低的踢了一下腳底的泥屑“我和伊恩只是單純的朋友,遇到你的那一天,正好是朋友託他到機場接我才認識的。”單純的天若雪不瞭解善妒的女人是很可怕的,總是敞闊心房讓人看個仔細,她不擅掩飾心事,別人怎麼問她就怎麼答。
“我還以為你們是一對,他表現的好像你是他的生命似的,教我嫉妒死了。”笨女人,兩三下就讓她套出來。艾梅很得意。
“嗯…他的個比較愛捉
人,嘴巴老是關不住的逗耍別人,他的話當不了真的。”不過他有時候也很窩心。這段
子兩人獨處的機會不多,但是她心底一直有他的影子存在,不過她知道這必是一場夢,所以她遲遲不敢放下真心。而且自從機場那幕後,他除了摟摟抱抱外,頂多在口頭上佔佔便宜,便不再有任何進一步的親熱舉止,讓她有種無所適從的慌亂
,不知拿他怎麼辦。說實在,她很懷念在機場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