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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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太昭儀魏凌是認識的,曾經和慕媛一道去拜會過她一次。
她是慕媛的姑母,通身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讓她一見便覺得喜歡,同時又嘆良多,為何慕家姑侄倆個都長得如此美貌,而且招人喜歡,就連她這個女子見了都有些
戀,更別說男人了。
慕太昭儀帶著保儀姑姑走了進來,杏和藍靈不敢再糾結主子失憶的事兒,扶著魏凌站了起來,朝慕太昭儀走了過去。魏凌見著那張很久未見的臉,覺得格外親切,好不容易在這大虞皇宮又見到了一個認識的人。
“慕太昭儀安好。”魏凌朝慕太昭儀行了一禮,抬起頭來歡喜的看著她,沒想到卻見著了一張冷峻的臉。
慕太昭儀走上前一步,抓住了魏凌的手腕,厲聲喝道:“你是何方惡鬼,竟然纏到了媛兒身上?保儀姑姑,速去大相國寺請方丈大師過來!”這眼睛也實在毒辣,怎麼就一眼將自己識破了?魏凌心中暗暗叫苦,趕緊朝慕太昭儀道:“昭儀娘娘,我不是惡鬼,我是魏凌,還請收回成命。”既然裝得不像,還不如坦坦蕩蕩的承認了,看看這位太昭儀娘娘能不能給予些幫助,這樣也能讓自己繼續裝下去。
“魏凌?”慕太昭儀眼睛轉了轉,便想起了她的身份來,旁邊杏已經臉上沒了顏
,望著魏凌不住的打量:“你不是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又去了哪裡?”
“你放心,皇后表嫂去追皇上表哥了,他們兩人在一起呢。”魏凌見著杏那搖搖
墜的模樣,也很同情她,伸出手扶了她一把:“你該為她
到高興,她和皇上表哥又團聚了,沒準你們以後還能見面呢。”
“團聚?”杏愣愣的看著她,腦子有些拐不過彎來:“我還能見著小姐?”
“那是當然,我本來戰死沙場為國捐軀了,都能重新活過來,更別說皇后表嫂了。”魏凌見杏的臉
稍微好看了些,這才轉向慕太昭儀苦惱的說道:“怎麼我才說一句話,太昭儀便知道我不是皇后表嫂了?那以後我在這宮裡該怎麼活?”慕太昭儀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魏凌,心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開始自己還是懷疑,沒想到她倒張開便承認了。站在面前的這個慕媛,殼子雖然還是她,可裡邊的
子已經換了,從她張嘴的第一句話,自己便已經知道。媛兒是不會喊自己“慕太昭儀”的,她會用那軟軟的聲音喊“姑姑”這是絕不會錯的事實。
“你怎麼知道媛兒去追睿兒去了?”一時動,慕太昭儀也沒留意到自己竟然沒有說先皇,直呼了赫連睿的小名,那真是一種親切的
覺。
聽著慕太昭儀問話,魏凌如同遇著親人一般,攙住慕太昭儀的胳膊便往桌子那邊走,她心中有一肚子苦水還沒地方倒呢,現兒正好,終於遇到了可以訴苦的人。將慕太昭儀按著坐在椅子上,魏凌一手拖過一張椅子,大咧咧的坐了下來,將自己重回人世前遇到慕媛,她拜託自己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太昭儀,皇后表嫂說我表哥是赫連鋆害死的,但她應該沒有證據,還叫我繼續前去查訪實情,若著呢是他做的,要我替她報仇呢。”魏凌用手抓了抓頭髮,有些苦惱不堪:“可是我覺得這還真有些難度,我和皇后表嫂實在太不相像了,一張口說話便了餡兒,又怎麼能幫她去查訪,幫她去報仇?”藍靈沏茶過來,輕輕的放在慕太昭儀的手邊:“太昭儀娘娘,請用茶。”慕太昭儀點了點頭,伸手將茶盞兒端了起來,揭開蓋子抿了一口,這才慢慢的說:“你也不用著急,先在這長樂宮裡呆上一段時間,只推說要養身體,不讓別人打擾,
杏和藍靈好好指點著也就是了。最重要的是要查清媛兒說的那個事情是不是真的。可是,如果是真的…”慕太昭儀的目光落到了遠處的一塊空地上,宮燈細紗罩子上便繪著的蘭花被燈照著,投下了一塊微微的黑影,正在不住搖曳。
若是真的又該怎麼辦?赫連睿只有赫連鋆一個兒子,難道要將他殺了了結這椿冤案?這麼一來,這皇上的位置只能由赫連煌這個還在口水的小兒來承繼了?慕太昭儀心中反覆掂量,卻不能做出決定來,她猶豫再三,最後叮囑魏凌:“這宮裡的事兒你還不太
悉,就彆著急去查訪了,這事情我先來入手,你便先習慣下再說。”
“太昭儀…”見慕太昭儀不贊同的看著她,魏凌忽然想起自己現在該喊她做姑姑了,於是趕緊改口:“姑姑,這宮裡頭實在是危險,我想出宮去休養著,這便會方便得多,也不必擔心被人看出來。”慕太昭儀略微一思索,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最好出宮休養。”西山別苑,魏凌的眼睛一亮,這裡和魏國公府的莊子不遠,自己還可以回去看看呢。想到此處,她便興奮了起來:“太…姑姑,我和赫連鋆去說,我要搬去西山別苑小住幾個月,諒他也不敢不答應。”
“娘娘,你素裡頭喊大皇子殿下叫鋆兒,現在他做了皇上,你該喊他皇上,別喊差了。”藍靈在旁邊出聲提點,魏凌朝她
出了一張無辜的笑臉:“我記下了。”
“西山別苑倒也是個不錯的去處,和你自己家裡的莊子也近。”慕太昭儀目光犀利的看著她:“但是你可別只顧著貪玩,將自己的身份都洩了,你能不能保證見著魏國公夫人不衝上去抱著她哭?我看你這樣兒,準是個做不到的。”慕太昭儀微微搖了搖頭:“
杏,藍靈,你們得看著魏凌,她得在西山別苑靜養三個月,哪裡都不能去。”
杏和藍靈應了一聲,緊緊的挨著魏凌的椅子站著,似乎此刻她們便已將這事情當成了目前她們生活的重心一般,看得魏凌哭笑不得,只能望著慕太昭儀小聲的說:“姑姑,那我能不能在西山別苑訓練宮女們
練?”
“練?”慕太昭儀的眼睛一亮,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頭上的那支
蘇金步搖在耳邊不斷的窸窣作響:“我倒忘記你是在邊關帶兵作戰的女將軍了,這可是一個好主意,你訓練些人馬,這樣也能有個倚靠,萬一發生什麼事情,也還能派上點用場。”總算自己的要求還是沒有全部被駁回來,魏凌心中痛快了幾分,她已經習慣了戎馬倥傯的生涯,若是讓她閒下來,每
裡只能看看書,由宮女們陪著說說閒話,這會讓她渾身上下都不自在,也不知道皇后表嫂那時候是怎麼過來的。
慕太昭儀陪著魏凌坐了一會,細細代了下還要注意的事宜,這才扶了保儀姑姑的手慢慢的走了出去。長樂宮外邊一片黝黑,
芳和秋雨在前邊提著兩盞氣死風燈走著,兩團柔和的光影照在園子的小徑上,不時的被風吹得搖搖晃晃。
“這真是匪夷所思的事情。”慕太昭儀一邊走,一邊輕聲嘆,若不是魏凌自己親口承認,誰又能相信這靈魂轉換的事真的就出現在了自己身邊。那分明還是媛兒的面容,她的頭髮依舊是那樣黑亮,她的眼睛依然是沉沉如水,她的嘴
依然是那麼恬淡的上翹著,可她的心,她的頭腦卻不再是媛兒的了。她是魏凌,魏國公府的守灶女,陣亡在與柔然作戰的沙場上,因為一種未知的力量,她來到了大虞皇宮,代替媛兒生活下去。
“媛兒,你難道就這樣把姑姑給拋下了嗎?”一滴淚水終於從她的眼角了下來,堅強的慕太昭儀此刻顯得很是軟弱,一雙手不住的顫抖了起來。親人們一個個的離開了她,首先是自己的兄長們,然後是自己的侄女。她從小便和媛兒在這深宮裡相依為命,媛兒就如同她親生的女兒一般,沒想到她便這樣走了,悄無聲息。
“娘娘。”保儀姑姑心裡也酸酸的,慕太昭儀的傷痛,她也同身受,昔
那個和赫連睿牽著手,繞著徵宮湖畔嬉笑打鬧的小小姐,是不會再回來了,想到了她靈活的眼眸和如花朵般的容顏,保儀姑姑也止不住傷心起來。
“前邊是什麼人,這麼晚了還在花園行走?”遠方傳來羽林子的詢問聲,慕太昭儀抬起手,迅速的擦去了眼角的淚水,由保儀姑姑扶著趕了過去,就聽芳大聲回答:“大膽無禮!此乃徵宮慕太昭儀,從長樂宮看望太后娘娘回來,還不速速避讓!”幾個羽林子恭敬的應了一句:“原來是慕太昭儀,得罪了。”一邊說著,一邊避讓到小徑的一旁,不敢抬頭再看,只有一個人卻站在那裡,眼睛盯著慕太昭儀擦肩而過的身影,只是那樣怔怔的望著,不肯將目光調轉回來。
“賀蘭將軍,這邊都巡查過了,你先回屋子歇息罷。文心殿那邊由我們再輪查看便是。”一個羽林子看了看中天的月亮,已經微微的斜向了東方,知道子時已經過去了,好意的催促賀蘭靜雲回去歇息。本來將軍就不用這樣跟著他們巡查的,可他卻擔心先皇剛去,新帝初立,怕這宮中生變,一定要跟著來巡查,賀蘭將軍真是太用心了些。
賀蘭靜雲沒有說話,只是揹著手走在青石小徑上,腦海裡浮現出一雙長長的鳳目來,儘管那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可是在他心目裡,依然卻有著昔驚才絕豔的風韻。
第一百七十二章長樂宮裡很寧靜,似乎連沙漏裡的沙聲響都能聽見,而
杏的小聲綴泣此時也被無限放大,聽起來格外響亮。她一邊
著眼淚,一邊望著魏凌大口的吃著飯菜,心裡充滿了憂傷:“娘娘在世的時候不是這樣用飯的。”魏凌叼著一塊羊
,抬起眼睛來望著一臉愁容的
杏道:“那你們家娘娘是怎麼用飯的?”
杏用帕子擦了擦眼淚,這才捱過身子來道:“娘娘不會吃得這般急這般快。養身之道,吃飯需細嚼慢嚥,不能囫圇
棗,所以魏小姐你該要吃得斯文些,不能這麼大口大口的吃東西。”
“嗯,你說得也對。”魏凌坐直了身子打了個飽嗝:“下回我注意便是了。只不過你也喊錯我的名字了,你不是該喊我娘娘的麼?”杏張口怔怔的望著魏凌,眼淚又止不住的
了下來,這和小姐說話的方式實在太不一樣了,為何小姐說的每一句話都那麼讓人聽了舒服,而這位冒名頂替小姐活下來的魏小姐說起話來卻如此
魯?
“娘娘,你該將腿雙併攏些。”藍靈皺著眉頭提醒道,她實在看不下去了,若不是身上穿著曳地長裙,魏凌這坐姿簡直可以說是令人驚駭的——和男子沒有太多差別,兩條腿擱在椅子的兩面形成了一個怪異的角度,將那條十二幅的湘水月華裙撐出了一把小傘的形狀來。
魏凌嘆了口氣,將兩條腿收攏並在一處,在藍靈的指點下將一雙手安安靜靜的放在膝蓋上邊,可是自己卻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是這樣吧?我做得沒錯罷?算啦算啦,今晚就到這裡,我想睡覺去了,你們也早些休息吧。”杏和藍靈互相望了一眼,兩人都
出了無奈的神
來:“娘娘,說話儘量放慢些,不要說得太快,否則就不文雅了。”
“我知道了,你們去罷。”魏凌也很無奈,放慢了說話的速度,朝她們兩人點了點頭:“我用不著你們幫我來梳洗了,我自己來,把水放到旁邊就好。”藍靈抖著手將一桌子的碗放到食盒裡邊,這位魏國公府家的小姐飯量可真大,方才這一頓足足吃了素娘娘一天的膳食呢。端了四樣菜和一個湯過來,基本上都吃得差不多了,特別是那碗湯,竟然喝得一滴都不剩。
魏凌見藍靈收拾碗筷的時候面驚異之
,知道自己的飯量讓她驚訝了,不由得訕訕的笑道:“若是你每
裡都要練武,這點飯菜只是剛剛好。那個湯本來我也喝不下這麼多的,可是口太渴,不小心便全喝光了。”藍靈臉上的
跳了兩下,裝做沒有聽見,將碗筷撿到食盒裡邊,拎著食盒走了出去,
杏遞上了一塊手帕子:“擦擦嘴罷,娘娘。”魏凌接過來擦了下嘴,將帕子
回給
杏道:“你都忙了這麼一天了,趕緊去歇著,我這裡真不用你幫忙了。”
杏微微嘆了一口氣,雖然站在面前的人還是小姐的模樣,可她卻已經不是小姐了。她默默轉身出去替魏凌準備熱水洗臉,轉頭的頃刻,淚水又瀰漫上了她的眼眶,氤氳一片。
彷彿外邊下雨了一般,魏凌一個晚上睡得都不是很安穩,耳邊傳來點點滴滴的響聲,似乎打在她心坎上,滴滴答答的,觸著那一塊,竟然有些疼痛。她的眼前彷彿出現了那個穿著銀盔甲的年輕人,他正策馬朝她趕過來,大聲的喊著她的名字:“魏凌!”她摸著
口,真的有些疼痛,似乎痛得都無法呼
。
糊糊的折騰了一個晚上,在快天亮的時候,她才朦朦朧朧的進入了夢鄉,此時卻聽有人在屋子外邊喊:“皇上駕到。”
杏連忙從旁邊的軟榻上爬起身來,
了
眼睛,走了過去開門,很快赫連鋆的聲音便傳入耳中:“母后昨晚睡得可安穩?現在還沒起來?”這個做兒子的還是很關心母親的呀,魏凌翻了個身,將被子拉緊了些,包住了自己的脖子,心裡模模糊糊的想著,是不是慕媛
錯了,赫連鋆怎麼會去謀害他的父親呢,這事情一定要找準了證據才好,可不能把他冤枉了。
“母后。”赫連鋆輕輕走到慕媛面前,貪戀的看著她清麗的睡顏。她的睫很長,在雙眼下邊投下了一道陰影,一張
在被子外邊的臉,光潔得如細瓷般
緻。
魏凌覺得自己快要裝不下去了,她從微微一線的眼簾裡能見到赫連睿專注的目光。她假裝微微動了動身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慢慢的將眼睛張開望向了邊站著的赫連鋆:“鋆——兒?”她很艱難的吐出了兩個字,天,這個兒字要說出來可真需要勇氣,若不是有一
溫暖的被子包著自己,這時候肯定已經在戰慄不已。
真不知道慕媛如何能很自然的就將這兩個字說出口的,或者因為她將赫連鋆從小帶大,當然沒拗口的覺,可自己便不同了,魏凌深深的
了一口氣,望向那目瞪口呆的赫連鋆,心中有一絲慌亂,糟糕,自己又說了不成,為何赫連鋆用這眼神看著自己?
“母后!”赫連鋆動得跪了下來,抓住那
的邊緣,全身不住的在發抖,昨晚母后叫他“皇上”聽起來是那般疏離,今天總算對他改變了態度,竟然用以前那種親熱的稱呼“鋆兒”!這實在是一種太美妙的
覺,赫連鋆跪在那裡,心裡充滿了一種快意。
看起來赫連鋆沒有懷疑自己,魏凌這顆心才放了下來,望了望垂手站在邊的
杏和藍靈,朝她們呶了呶嘴,示意她們將赫連鋆攙扶起來,一大清早的,自己都還沒睡醒,便來了一個人跪到自己
邊,這算什麼。
“鋆兒,”第二次再這麼稱呼赫連鋆,魏凌覺得順口多了:“你父皇去了,母后心中很不舒服,昨晚一夜都沒安歇得好,我想去西山別苑休養幾個月,你便好好治理大虞,有什麼問題,可以問問…”魏凌努力的想了想,這才回憶起來慕媛代的那兩位官員的名字:“張延之和路昭。”赫連鋆低頭不語,心中有些不捨,他又哪裡捨得慕媛離開他的身邊!可是慕媛已經提出這事情來了,他也不敢提出反對意見,只要她開心,想做什麼自己都該滿足她的心願。只不過是要去西山別苑住幾個月罷了,自己有空便去看望她便是。
“母后,兒子知道了。”赫連鋆站起身來,轉過身來對杏和藍靈吩咐:“你們都是母后身邊用得慣的人兒了,一定要盡心服侍母后,不得有半點疏忽。”魏凌聽了這句話,總算是放下心來,她可以出宮了。
第二魏凌便帶了一群宮女內侍,浩浩蕩蕩的出了後宮,直奔西山別苑,路上經過魏國公府的田莊時,她
起簾子看了看外邊,只見炊煙裊裊,青
的山巒靜默的從田莊後邊高聳而起。那是她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在這裡她也曾經和文暉一起比試過箭法,騎著馬馳騁在跑馬場上。
魏凌眷戀的透過簾子看著田莊,不少農人站在阡陌縱橫的田地裡,正在彎收割著莊稼,不知道今年田莊收成如何,也不知道母親和妹妹現在怎麼樣了,想到此處,魏凌的心突然痛了起來,望著那廣闊的田野,眼淚忍不住湧上了眼眶。
到了西山別苑,魏凌只休息了一,便把西山別苑裡耳朵宮人們都集中了起來,叫
杏和藍靈對了下名單,足足有四百餘人。魏凌從中挑出了兩百個看上去身強力壯的宮女內侍,編成了兩支隊伍,由藍靈和
杏每人負責一支。
被挑中的宮人們莫名其妙的看著魏凌,不知這位太后娘娘準備讓他們做什麼。魏凌見大家都是一副好奇的神,微微一笑:“你們不用擔心,我將你們挑選出來可是有大用場的,明
起便按照我的規矩行事。”第二天的早晨有些寒冷,畢竟已是秋天,每過一
,便向寒冬捱了一
。西山別苑裡的紅葉上霜華濃重,在這秋
的早晨
出鮮豔的顏
來。早晨的寧靜被號角聲打亂了,嗚嗚的聲音悠長沉重,將人們從熱烘烘的被窩裡趕了出來。
“太后娘娘說了,今辰時初刻便要集合練兵!”有人似乎反應了過來,抱起衣裳衝了出來,一邊奔跑著一邊將衣裳套在了頭上,腳步不敢有半分停留,手上也沒閒著,急急忙忙的將衣裳穿戴整齊。這個時辰還有些早,不少人還沒有睡醒一般,雖然人已經出來了,腳步凌亂,一雙雙眼睛都是蒙著的,免不了撞到別人身上。
魏凌站在高高的臺子俯視著這一群人,他們很明顯便沒有經過練,步履虛浮,雙眼也沒有神采,看來還得狠狠
練才行。坪裡邊的人慢慢的聲音小些了,魏凌朝他們掃視了一眼,拿出一個號角嗚的吹響了下,然後大聲喝令:“站好!肅靜!”見到太后娘娘發話,沒睡醒的內侍宮女們也不敢再多說話,一個個慢慢的站成了幾列。魏凌讓
杏和藍靈各自去點自己隊伍裡的人,每隊都有幾個人沒有到。剛剛點完人數,那邊便遠遠的跑來了幾個人,魏凌眉
一豎,指著那幾個跑到面前,氣
吁吁的人道:“拉下去,每人十記板子,明
若是再遲到,便是二十記。”聽著魏凌這斬釘截鐵的命令,站在坪裡的人不
全身都有些發抖,一個個慶幸自己來得真是及時,否則這十記板子打下來,那可得好幾
都不能動彈呢。沒想到一貫溫柔的太后娘娘強硬起來也是這般凌厲,大家都屏聲靜氣,大坪上鴉雀無聲。